第三十六章 我們的情誼

  林霄就等這小子說話呢，聽到他的咆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哪只狗眼睛看見我在賄賂了？滿口胡言穢語，公然誹謗執勤人員，信不信把你遣送回國。」


  「那他們憑什麼對你敬禮，你用了什麼妖法！？」烏貴八郎憤怒地吼道：「你只是個小保安而已，我島國公民，對社會有傑出貢獻的精英，你打了我，他們居然不抓你！」


  「那我就不知道了。」林霄沖著年輕警察搖了搖頭，道：「不好意思，旁邊有島國狗叫，今天不能請你喝酒了。」


  「沒事。」年輕警察鄙夷地看了烏貴八郎一樣，道：「像這種人，您在外面經常殺吧？」


  「還好還好，不經常殺。」林霄十分受用，謙虛地說道：「小白，這裡可是城市，別亂用詞語，殺什麼的，我們還是別多講。」


  「是！」許慕白受教的點了點頭。


  一群人再次無語了。


  殺？

  還經常殺？


  這是警察和公民之間應該有的對話？

  烏貴八郎打了個冷顫，這哪裡是沒有王法，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居然公然議論殺人！

  「沒什麼事，你們先出去吧。」林霄指著四周，道：「這些都是我朋友，我們k歌呢。下次有機會，請你喝酒。」


  「好的！」許慕白識趣地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走了。」


  烏貴八郎急忙拉住了許慕白，道：「你們怎麼能走，這小子你們還沒抓到呢！」


  「放開！」許慕白臉色一沉，鄙夷地看了一眼烏貴八郎，道：「否則我告你襲警了！」


  「你們中國警察，太可惡了！」烏貴八郎被許慕白眼神一瞪，頓時鬆開了手，但嘴上卻依然不肯服輸，怒斥道：「我記住你的警號了，我要去公安局投訴你們！」


  「儘管去吧。」許慕白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對手下的人道：「今天沒什麼問題，收隊了。」


  等警察們都走了，整個ktv包房依然鴉雀無聲，在場每一個人都陷入震驚之中，久久難以回過神來。


  林霄不是在安保公司上班嗎？


  怎麼和警察還稱兄道弟的？

  而且看那個警察的樣子，竟有點卑躬屈膝的味道？！


  這世界瘋了嗎？


  「那個，大哥，你們還要不要加點酒，我再送你們點小吃，果盤。」


  沒想到，ktv的保安大哥居然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個，他滿臉堆笑地來到了林霄身邊，問道。


  「不用了。」林霄看了烏貴八郎一眼，道：「有個礙眼的傢伙在，吃什麼都沒胃口。」


  烏貴八郎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後一甩手，哼了一聲，一撅一拐地走出了包房。


  李曉麗臉色同樣難看，她實在不明白，林霄這個傢伙哪來的能耐，居然能把警察給說退。不過再待下去，也只能丟人，她恨恨地瞪了林霄一眼，也不和孫梅他們打招呼，跟了出去。


  「蒼蠅總算走了。」林霄淡淡道：「我一會兒還有個朋友要來，你隨便上點小吃什麼的。」


  保安也是人精，看到平日他們點頭哈腰迎神拜佛一樣的警察，在林霄面前這麼乖巧，他就知道這人身份不簡單，頓時道：「好，好，我這就去吩咐。」


  很快小吃就上來了，而且還是ktv的經理親自端上來，除了小吃，還有兩個大果盤，兩箱啤酒，都說是贈送的。


  胖子等人坐在林霄身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怎麼了？」ktv里，氣氛沉悶，林霄皺著眉頭，道：「李曉麗和那烏龜都走了，你們怎麼反而不說話了？」


  胖子擠出一個笑容，吶吶道：「林霄，我們倒是想說，可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啊。」


  「是啊。」馬瑞像是第一次認識林霄一樣，附和地點了點頭，道：「你剛才太嚇人了，不僅對烏貴八郎那麼狠，還和警察副隊談笑風生，他們都不敢抓你。」


  「哪有。」林霄笑了起來，道：「人家小白警察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烏龜是個奸人，我是良民，所以才放過了我，那哪能叫不敢抓呢。」


  「林霄。」劉婷此刻咽了口唾沫，美目瞪得大大的，道：「我真要重新認識你了，你不知道，剛才孫姐報了她老公的名字都不管用，鐵面無私非要執勤，可當他們一見到你，立馬就改變了態度，這難道還是巧合嗎？」


  回想著剛才林霄殺氣騰騰的樣子，劉婷真有些后怕，就在那麼一瞬間，她真以為林霄會有殺了烏貴八郎的錯覺。


  「我說不過你們這幾張嘴。」林霄搖了搖頭，道：「桌上還有這麼多東西，還有酒，可別浪費了，繼續唱歌吧。」


  孫梅此刻也來到了林霄身邊，目光炯炯地看著他，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真的在保安公司上班？」


  「孫姐，我真沒騙你們，我真在安保公司上班啊。」


  「那你怎麼和這個警察認識的？還有他口中的王隊，我也知道，那可是出了名的特警隊長，早就退居幕後了。我老公想見和他一面都難。」


  「可能我們安保公司和他們有些業務上的往來吧，認識我也不奇怪。」


  林霄說完這句話，站了起來，到了屏幕中央。


  「姐姐們，兄弟們，今天這點插曲，並非是我想要的，如果不是李曉麗咄咄逼人，我也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情。」


  氣氛沉悶，林霄覺得有必要說一下了，咳嗽了一下，只聽他繼續道：「我當現在剩下的諸位是兄弟，是好朋友，我就實話實說了。我的確在安保公司上班，不過不是保安，是個隨身護衛，等級比保安高上一點，但地位也沒高多少。我想，身份什麼的並不重要，哪怕我現在沒有工作吃不上飯，我認為大家都會接納我，因為我們的情誼依然還在！」


  林霄看著這一張張臉，沉聲道：「我們聚會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重溫往日的感情嗎？何必弄得這麼市儈，難道非要像李曉麗那樣才好？我要看你什麼單位，你嫁了什麼老公，我又是什麼身份？朋友們，你覺得這個重要嗎？」


  林霄這席話，讓眾人如醍醐灌頂，羞愧無比。


  是啊，他們唯唯諾諾，一直問個什麼勁啊！要是大家都這麼勢利，那不就和李曉麗一樣了嗎？

  在林霄發飆之前，他和大家印象里大學里的模樣沒有絲毫不同，如果不是李曉麗和烏貴八郎太過分，林霄也至於鬧成這般田地啊！

  這麼一想，胖子首先起身，拿起一杯酒灌了下去，道：「哥們，是我們的不對，該罰！」


  孫梅，馬瑞，劉婷等人也紛紛效仿胖子，滿臉羞愧地說道：「林霄，是我們不對！」


  林霄鬆了口氣，道：「大家還是好朋友，沒什麼對和不對的，我希望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社會不同於大學，我更不想這份情誼被塗染過多的顏色。」


  「聽你的！」孫梅輕笑道：「不愧是學生會的，說話還是那麼有水平。」


  「孫姐就被拿我開刷了。」


  這麼一個鬧劇，很快就一口抿在了杯酒之中。而在李曉麗和烏貴八郎走了之後，眾人總算是恢復了往日的嬉鬧，整個包房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洒灑，車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醉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胖子帶頭合唱起了《當》，大家聲嘶力竭，肆無忌憚，吹瓶喝酒，神采飛揚，彷彿又回到了大學時代。


  林霄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些傷感。


  曾經，那個女人，就這樣坐在ktv的包房裡，挽著他的胳膊，看著胖子他們瘋，他們鬧……她淺笑如蜜，好像永遠都那麼婉約靜謐，恬靜如水。


  曾經，他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


  林霄的電話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遐思。


  「女朋友？」胖子一臉賤笑。


  林霄沒理他，接起了電話，就聽到郝瑩瑩的驚慌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林霄，我在門口，快來救我……」


  林霄心中咯噔一跳。


  不等胖子他們問話，就衝出了包房。


  當他飛速跑到了kvt大門口的時候，卻見到郝瑩瑩背著手站在外面。


  今天的郝瑩瑩，顯然是經過了精心打扮的，長發披肩而落，一襲鉤花裙擺的素白長裙，昏黃的路燈斜斜地灑在她的身上，光暈之中，她宛若置身於舞台中央的仙女，精緻的臉上朱唇含笑，雙眸含水。


  看到林霄出來，郝瑩瑩微微躬身，沖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莞爾一笑：

  「嘻，上當了吧！」


  春雨綿綿里，郝瑩瑩這一笑似百花盛開，如同白紙鋪成的油畫，頃刻間色彩斑斕！


  四周忽然間安靜下來，林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彷彿隨時會躍出體外！

  這一刻，林霄分不清是燈光照亮了她的臉，還是她照亮了四周，只感覺口乾舌燥，瞬間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