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他來了
第268章 他來了
而謝清漩之前也是被我激怒的有些失態，此刻也猛然意識到了什麼，等她回頭望去的瞬間，身體猛然僵住了。
「你……」
她似乎不敢置信，雙手微微的抖顫了一下。
而我，望著那緩緩走進的背影，忽然覺的，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剩下了自己那點點微弱的心跳，和呼吸。
想哭，卻是沒哭。
直到那道身影，緩緩的走進，昏暗的夜色下，但是我卻看得清楚，他熟悉的面容與眉眼，衣著依舊還是他喜歡的白衣。
只是當初我認識他的時候，那一身的白衣，是粗糙的布料，帶著書生小帽，顯得任性又懵懂，但實則卻是個能把人黑的沒邊沒沿的。
如今，他依舊一席白衣，但卻已經是京城，乃至整個大宇王朝，最華美的衣料，上面的綉紋暗花，更是瑰麗絕倫。
容顏依舊，美的如詩似畫，但一雙眸子，卻敘著我所不熟悉的幾分淡漠和疏離。
他，趕來了，可終究，他也還是解除了術法，同時也沒了痴情咒的束縛，而這，才是最原本的趙初吧。
我成全了他。
也成全了自己。
這場戀愛，我從未後悔，只盼他看在我們往日還有幾分革命友誼的份上，今天至少讓我活著回去。
「趙初。」
「趙初！」
我跟謝清漩幾乎同時喊出了他的名字，只是於我的平靜不同，謝清漩的口氣那充滿了震驚與慌亂。
因為她不確定趙初是什麼時候來的，趙初有沒有聽到她們剛才的對話，而那些對話，跟平日的謝清漩，可是極其不符的。
就算謝清漩沒想過和趙初一起，但她也絕不想與趙初交惡，這是一種卑微而又矛盾的心態。
誰知趙初只是淡淡望了謝清漩一眼，口氣一如當初的客氣道：「謝聖女，你可以先回去了。」
「我……」
謝清漩有些狼狽不甘心的低了低頭，她也是後悔，剛才因為我的故意激怒，而失態對我動了殺機，其實她也未必就想殺了我。
畢竟殺了我，干係甚大。
「告辭。」
同時她也知道，若回天乏術，那也只能離開。
「等等。」
誰知趙初突然又淡淡一語。
謝清漩正欲轉身，回眸看了趙初一眼，似在詢問。
就聽趙初立身在夜色下，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仿若深不可測，我知道，他的本體紫色靈玉，這次被北辰無痕修復的差不多。
他，此番不光解除了術法，也算脫胎換骨。
「何事？」
「謝聖女，我們是朋友吧？」趙初問。
謝清漩一時沒聽懂趙初的話，愣愣的點了點頭，道：「是。」
「那麼從現在開始，以後就不是，我不會在記得你，最後，請你勞煩將莫離還給我，莫離不是失竊，而是曾今有位善良的玄天正姑娘，送給我的，當屬於我。」
一語出。
光前半句，一時間就令謝清漩面色慘變，彷彿立身不穩，好一個以後就不是了，甚至都不會記得她。
因為不在意，所以不需要記得嗎？
大約這個時候，謝清漩才覺的自己做的這一切，有多可笑吧，為了註定不會愛自己的男人，飛蛾撲火。
「好……但是莫離關乎甚大，不能……」
「我知道莫離在你身上，你是要我親自拿，還是你自己拿？」趙初的聲音，依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但這種樣子，卻更讓人絕望。
謝清漩一時面色更白了，幾乎搖搖欲墜，她不是趙初的對手，以前不是，現在更加不是，所以被迫只能拿出莫離。
被趙初直接用靈術一吸，便到了他的手裡。
「你可以走了。」
謝清漩幾乎是失魂落魄的離開。
至於我。
我目光反而平靜，因為至少，我能活下來了，至於愛不愛的，聽天由命吧，從我孤注一擲，執意這麼做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一場豪賭。
賭那痴情咒。
賭這世間情愛。
賭我命好不好……
一念至此，我下意識，舔了舔自己乾澀的下唇，身後的鬼仙，已經全部都散去了，孤零零的暗夜下，只剩下了我與趙初。
「你來啦。」
我居然還心情不錯的打了招呼，天知道，我笑的差點沒哭出來。
趙初踏過腳下的雜草，緩緩走到我面前，微有些居高臨下的望著我道：「我若不來，就聽不到你方才的豪言壯語了。」
豪言壯語，難道，他那個時候就來了？
我只愣愣道，「我說的都是真話……」
「哪句是真話？」
趙初忽然嚴厲的問我。
他從未這麼看過我，我一時心緒難平，覺的沒有了痴情咒，他肯定是不喜歡我了，一時想哭又想笑。
自己作的都是什麼事呀。
但現實又不准許我懦弱。
於是我倔強的回視著趙初的目光，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愛你，但是我不需要摻雜著痴情咒的愛，我秦瑤愛一個人，就要愛他的一切……我才不要，愛一個，被痴情咒控制的傀儡，這樣，對你也不公平，不是嗎？我雖然事先瞞著你，沒有告訴你，是怕你多心而已，你也想做，真正的你自己吧？」
「我向你道歉。」
我表情非常鄭重，就像一個陌生人，在對另一個陌生人致歉一樣，估計今日之後，我們的關係，也要畫上句號了。
所以連最起碼的矯情也不用了。
但是我還是不後悔。
趙初看向我的目光，瞬間幽沉。
就在我的心，也在跟著不斷下沉的時候，忽然就見趙初冷漠的眉眼，輕輕的一挑，彷彿恢復了他平日的模樣。
道：「哦，我才知道，原來你剛才說的豪言壯語竟是如此，我來的晚，只聽到最後一句，如今總算都知道了，竟不知我的阿瑤，對我竟是如此的情深義重，我就算沒了痴情咒，也怎好意思負了你。」
一番話說完。
我的表情是醬紫的。
「……」
耳畔，夜風習習而過。
頭頂樹影婆娑，沙沙的直響。
趙初在黑暗中靜靜的看著我，那目光一如之前的溫潤，寵溺，但是我的眼淚，卻是怎麼也都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最後幾乎瞬間演變成了嚎啕大哭，一下跟前的趙初，哭的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