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善後
第021章 善後
「我就被盜挖出來，輾轉到了很多人的手裡，最後，我被人送給了一個，貌似當世名流的一個人，那個人又把我轉贈給了他的情人，不想很快東窗事發，那個名流的家族被抄沒，那個情人帶著我就投了井，最後我被急流衝到一片很大的湖，一呆就是兩百年，直到我可以化形，自己游出了湖面……再後來，我又以魂魄的方式，在人間流落了一百多年……」
趙初掰嗤著手指頭，稀里糊塗的算了起來。
旁上，我卻聽的是一愣一愣的，這經歷也……太豐富了吧，這小子原來還是個老古董啊，拿出去賣肯定很值錢。
「那在後來呢？」
「在後來，就是我那段被抹除的記憶了。」
也是趙初最耿耿於懷的一段記憶，甚至他解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託我查清究竟是誰封印了他。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懷裡，一直保存的銀色發簪。
不禁問：「除了一片空白，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了嗎？」
「還是有一點的。」
誰知趙初忽然低低一語。
我一愣：「什麼？」
趙初看了我一眼，繼續道：「確切的說，只是一個模糊的背影，像是一個女人的背影，我時常在夢裡追逐她，可怎麼追都追不到，我想我應該認識她。」
女人？
果然說了跟沒說一樣，我判斷的也是一個女人，畢竟簪子這種東西，還是女人用的。
「還有別的嗎？」
趙初搖頭：「還有就是，她手裡拿著一把劍，那把劍我記得，如果我再見到，一定認識。」
「沒啦？」
「沒了。」
我微微犯了愁，一百多年前，究竟是什麼人，強行抹除了他的記憶，然後將他以這種方式封印？
「阿瑤，你能幫我查清這段記憶嗎？」
趙初眼底有些期盼的問。
我無奈一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趙初則搖頭：「你既然能被陰間委以重任的來此，我想你一定有不平凡的地方，我相信你，除了你，也沒什麼能幫我了。」
我聳了聳肩。
於是，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對了，那你以前叫什麼名字？」
我問。
趙初如實道：「時間太久，我也不記得了，可能沒有名字吧，反正，我通常看到什麼，就會幻化成什麼，當時我的意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趙初，我附到了他的身上，自然也就幻化成了他。」
原來如此。
爺爺說過，靈，除了本體不變，其外在，是隨著歲月而千變萬化的，因為他們算不得人，算不得鬼，也算不得妖。
千百年來，始終都沒有自己的根本定性。
「那，盒子里的玉連環，跟今晚的那些玄衣人呢？」我繼續問，也是我疑惑了一晚上的問題。
趙初輕哼一聲，「先說那些玄衣人吧，阿瑤，你既然知道靈的存在，那你也應該知道……獵靈者吧？」
獵靈者？
我微瞪了瞪眼，老實說，我還真沒聽過。
「那個，他們是你的天敵嗎？還是算玄門中的一個派系？」
「天敵，他們也配！」
趙初嗤聲一笑，看的出來，他似乎並不太把那些玄衣人看在眼裡。
「反正也不是一群好東西，這些獵靈者比驅邪師還要討厭，他們能感知到我們的存在，進行捕捉，然後煉化成為己身的修為。」
「這是邪術呀？」
我一聽，眉頭立刻一跳。
「也就是說，昨晚是因為你突然脫困，他們才會察覺到你的存在嗎？」我馬上想到了什麼。
趙初點頭，「是的，我一旦脫困，泄露些氣息是避免不了的，只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倒霉，這麼快就被發現，不然也不會有今晚的事了。」
「那他們以後還會不會發現你？」
如果每天都被獵靈者追殺，也不是什麼美妙的事。
趙初搖頭：「放心，只要我不刻意釋放自己的氣息，他們是感知不到的，再說，到了我這種程度的靈，也不是他們想獵就能獵的，今晚，他們或許也是輕敵了，畢竟時間還是太過倉促。」
聞言，想起之前趙初的手起刀落。
他沒撒謊，至少他在釋放自己的時候很強大，不過又被舊傷限制著。
「對了，那你的舊傷，什麼時候能好？」
我問。
「你在關心我嗎？」
誰知，趙初突然挑眉看我。
我白眼一翻：「我只是隨便問問，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幹嘛非要今晚出來，挖什麼墳，這個盒子里的玉連環，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跟我沒關係，只是你也看得出來，這玉連環的品質極好，桃花村方圓百里之內，幾乎已經找不到比它成色再好的玉了……難道你不知道，美玉，是玉靈最好的補藥嗎？」
說著，拿起盒子里的玉連環，將它放在淺淺的溪水中，水流立刻將玉連環上的灰塵衝去，露出了下面，晶瑩剔透的本質。
做工圓潤而精巧。
隨著叮叮噹噹的碰撞，發出悅耳空靈的聲音。
「果然好玉啊，若不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墓里埋了這麼多年，怕是也要出靈了，」趙初喃喃一語。
昏暗的夜色下。
如畫般妖精似得的男子，將玉連環小心翼翼的托在掌心，恍如一副優雅的畫卷。
我就這麼愣愣的看著。
就見他掌心的玉連環，像是被什麼力量，強行撕扯了起來，一股肉眼可見的靈氣，緩緩流出了玉連環，游入了趙初的體內。
與此同時。
那晶瑩剔透的玉連環，像是急速枯萎的花兒，上面晶瑩的色澤在如潮水般褪去，不消片刻，就變成了一截普通的雜玉，分文不值的那種。
在看趙初本人，他本來虛弱的魂體，此刻似乎凝固了不少，我感覺，他不止補回了之前，因為殺人而損耗的力量。
甚至隱隱還高出了一籌。
我匆忙低頭，發現紫檀匣子里的紫玉，上面的裂痕似乎微微淺了幾分，可也只是幾分，想要痊癒，估計沒那麼容易。
不過我現在也明白了，趙初當初為什麼那麼著急的出來挖那個墳。
他知道裡面有治療他的良藥。
只是可惜了這副價值連城的玉連環。
這不禁又開始讓我猜想，五十年前，那戶舉家搬遷的富戶，究竟什麼來頭？怎麼會有這麼貴重的東西？而且還如此捨得的，埋在了土裡。
「發什麼愣？」
那邊，趙初已經恢復了元氣。
我被打斷思路，隨口便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知道埋這個墳的那家人什麼來路嗎？」
趙初聳了聳肩，「我怎麼知道，管他們什麼來路，他們不要我就要了。」
一臉不要白不要的架勢。
「阿瑤，別想這些了，如果你沒有什麼疑問的話，我們就要開始善後了，」最後，趙初忽然淡淡一語。
「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