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人仍相見（1）

  愛是什麼？

  是什麼？

  何餘生在十六歲那一年問自己，愛是什麼？

  自從她的離開，一直過去了十二年，他才明白。


  愛是即使不會再相見，也會默默不忘。


  就像有些人一直在你心裡，從未離開，不是因為得不到，不是因為不甘心，只是因為愛，因為還愛著，只是因為她是你遇到的美好，是你無可替代的美好。


  「報告。」門外一聲響亮的報告聲。


  「進。」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走進一個穿著軍裝，年齡不大的小兵。


  何餘生正坐在桌前，看著面前的軍事戰略圖，沒有抬頭看進來的士兵。


  士兵將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立正站好，敬禮，「報告首長，從肥城調往海城的士兵已到。」


  何餘生輕嗯一聲，將手中的鋼筆夾在胸前的左口袋，「去看看」沒有看一眼文件，抬腿朝著外面走去。


  剛走下樓，一些士兵就在路上討論。


  「你們聽說嗎？從肥城調過來的士兵有一個女兵。」


  「女兵？」另一個士兵有點不太相信的問。


  「對呀，你是沒見，長的真是好看，比軍醫蘇情都好看。」


  「你看見了？」


  「沒有，也是聽別人說的。」


  「走走走，去看看。」


  何餘生看向身邊跟隨的士兵，有些不悅，「怎麼回事？這還是不是軍隊？」


  「報告首長，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何餘生皺了一下眉頭。


  部隊什麼時候這麼輕鬆的，竟然還有時間看女兵，看來真得好好整頓他們了。


  何餘生到達操場的時候，操場上已經圍滿了人，沸沸揚揚，何餘生知道，這些人都是為了那個女兵來的。到底是誰同意調過來女兵？明明早就已經打過報告，只要男兵，軍銜必須是少尉以上，怎麼還會有女兵？

  何餘生一眼就看見，操場中間站著一排士兵，共十一人，站姿筆挺，尤其更引人注目的是最後一個，看起來瘦瘦小小，比其他士兵少了整整一頭的女人。


  何餘生眉頭皺的更緊，對他來說，訓練女人是他最頭痛的事。


  他走到他們面前，敬了個禮。


  隊伍里有一個士兵跑步到他面前，敬禮。聲音洪亮，「報告首長，肥城調往海城應到十一人，實到十一人，報告完畢，請指示。」


  「點名。」何餘生和別的軍人就是不一樣，他一般不按常理出牌，通常這個時候，都是首長講幾句話，而他是點名。他並沒有看那份文件，他現在只要聽他們點名答到，就能知道他們所有人。


  當軍人，尤其是一些軍銜高的軍人，總要訓練出過於常人的能力。


  「是。」士兵轉身，對著他們，「王洪明，庄國強，.……付傑，鍾離。」


  「到。」一聲清脆又帶著豪氣的聲音。


  何餘生看著她，只一眼，他就已經認出是她。


  她已經褪去了她青春的模樣。一頭利落的短髮，精瘦的臉和那炯炯有神能勾人心魄的眼睛，他知道，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有點什麼事情，就需要人保護的鐘離了，他也已經不是那個隨時都可以保護她的何餘生。


  何餘生只是多看了她幾眼，后不動聲色的移開眼睛，從他的眼睛中，完全看不到任何情緒，對他來說好像沒有任何波瀾，就像鍾離只是普通的軍人，與他們沒有任何區別。


  何餘生沒有給他們下馬威，就只是簡單說了幾句，交代將他們帶回營房，臨走時才說：「鍾離，跟我到辦公室。」


  鍾離跟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何餘生啟唇，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他沒想過還會再次遇見，更沒想過她會成為一名軍人。


  鍾離看著他的背影，他還像以前那樣高大，英俊，並且比以前更加具有男子漢氣概，可是已經不是那個只會保護她的少年了。


  她從未想過會再次見到他，那個她轉身傷害又傷害過她的少年。


  何餘生將她帶到自己辦公室，讓她坐在沙發上，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而後，坐下來，看著她，「你怎麼會調來海城？我收到的名單隻有十個人，而且我並沒有要女兵。」


  「報告首長，我是向我們團長自願申請過來的。」


  「原因？」


  「個人原因，能不說嗎？」


  何餘生絲毫沒有通融，「不能。」他收下這個原本不屬於這的兵，總要有個理由。


  鍾離吸了一口氣，才說：「我媽讓我相親，我就要求調來海城了，這樣我媽就拿我沒辦法了。」


  相親，原來是為了躲避相親，他還以為她是為了他才來的。


  他冷笑一聲，自己還是像以前一樣，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