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桃花妖離墨
半夜,鳳蓁躡手躡腳的走到姜雲放房外,輕輕呼喚了兩聲,知他已熟睡,便輕步移出竹屋,朝後山而去。
「小桃樹,傷口處一定很痛吧,我這便替你們療傷。師兄他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要生他的氣啊。」
鳳蓁張開右手,向那些被姜雲放打傷的桃樹身上釋放靈力,很快樹榦上的傷口便慢慢癒合,連被折斷的桃樹都又重新立了起來。
「小鳳蓁,又來給桃樹治傷了?這麼善良的小姑娘,哥哥真是喜歡死了!」
慵懶邪魅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鳳蓁不用看都知道是誰:「老妖,這幾日不見人影,又跑去哪裡了?」
男子揚著摺扇笑眯眯:「別總老妖老妖的叫,多難聽啊。來,叫聲哥哥聽。」
「你都活了幾萬年了,不是老妖是什麼。」
鳳蓁轉身,看到的就是一張美的天怒人怨的臉,再配上那笑眯眯的桃花眼,恐怕是個女人都會忍不住的尖叫起來,然而她早已看得習慣,只覺非常欠揍,瞪了他一眼說道:「好歹你也是一株桃樹,而且還是修行了幾萬年的桃樹,這些還未成精的小桃樹受傷了,你就這樣袖手旁觀?」
「有小鳳蓁你在,哪還用得著哥哥我啊。」男子朝著她擠眉弄眼。
鳳蓁挑眉:「離墨,若是讓我師兄看見你對我言辭輕薄,肯定會揍你的。」
「笑話,本座幾萬年修行,還怕他一個修鍊了十一年不到的凡人不成?」
「是是是,您老萬年桃花妖,師兄自然不是你的對手。老妖,相識一場,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答應?」
離墨挑挑眉,假裝冥想:「讓我猜猜,你莫不是想讓我幫你照看著姜雲放那小子?」
鳳蓁故作驚呼:「哎呀老妖,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佩服佩服!」
鳳蓁知道,他定是白日里偷聽到了她跟師兄的談話,不過只要他能答應,在師兄練功走火入魔的時候施以援手,說些奉承話又不會掉肉。
離墨揚起摺扇敲了敲她的頭,哼唧道:「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拍拍屁股走人了,將爛攤子扔給我,哪有這等好事。這些年來,那小子打壞了我多少的桃花,怕是數都數不清了!」
鳳蓁拉著他的袖子扯來扯去,笑嘻嘻的說著好話:「那我最後也都將它們給治好了啊。你就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幫幫我嘛。反正你也是住在這裡,只需要動動手指,不,也許你連手指都不用動,好離墨,離墨仙人……」
離墨頓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忍不住的抖了抖身子:「小鳳蓁,哥哥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兇巴巴的樣子。再說了,我可不是什麼仙人,做神仙約束多,又麻煩,還是做個花妖自在啊!」
「老妖,那你這是答應了?」鳳蓁捏著他的手臂興奮的跳了起來,險些將他的衣服給拉扯破縫。
「你這丫頭怎麼瘋瘋癲癲的,哎,我有說不的權利嗎?」離墨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鳳蓁捂嘴偷笑。
自那之後,接連幾日,鳳蓁都陪著姜雲放在後山練功,隨著他走火入魔的次數越來越少,距離她下山的日子便愈來的近了。
這日,鳳蓁又做了桃花酥來後山,恰巧姜雲放魔症發作,她情急之下連忙跑上前,卻在跑了幾步后突然停了下來,四周找尋離墨的身影不得,忍不住的生起氣來,小聲喃喃:「明明答應了的,現在又跑沒影了。死老妖,再也不理你了。」
「小鳳蓁莫要生氣,哥哥不是在這裡呢。」
離墨那討人嫌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鳳蓁猛地轉身將他給推上前,氣呼呼的道:「你答應過我的都忘了嗎?師兄都這樣了,你竟然還躲在一邊!」
「人類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說得真是一點不假。小鳳蓁,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離墨唉聲嘆氣的飛上桃樹枝頭坐了下來,只見憑空的飛出一道白光閃進了姜雲放的身體里,隨即又將他自己的身形給隱了去。
鳳蓁說得沒錯,他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不需要動。
她與離墨相識已十一年有餘,只知道他是有幾萬年修行的桃花妖,一直幽居於桃花谷,不過並非能時常見到他。
她一直認為他的行蹤與她那古怪師父一樣飄忽不定,每次都是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而且脾氣也有些古怪,他曾說過,若是讓姜雲放知道他的存在,就永遠消失在她的面前。
雖然他說話向來油腔滑調,但是鳳蓁知道,他對她並無惡意。
這十一年來,他聽盡了她的喜怒哀樂,早已成為她最好的朋友。她相信他,所以放心將姜雲放託付給他來照應,然後安心的下了山。
來桃花谷十一載,這是她第一次下山去往外面的世界,對於沿途的景色都別有一番美感,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不嫌拖慢了行程。
這日,她準備翻過一座無名山頭去往附近的鎮子,才走了不多遠,便聽見草叢裡傳來異常的聲響,尋著聲音走過去,發現前面的草在不停的搖晃,心下一驚,莫不是遇見什麼妖怪了?
她剛打算一掌劈過去,看看究竟是何方妖物在此嚇人,便聽得那草叢裡傳出男子「哎喲哎喲」的悶哼聲,許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那男子突然就坐了起來,看到她的時候還被嚇得大聲尖叫。
鳳蓁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喊也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等到她終於站穩身形冷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面前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清俊少年,腿上中了一箭,血液都已經凝固了,怪不得方才會發出那種悶哼聲。
「你受傷了,讓我來為你清理一下傷口,包紮一下吧。」
鳳蓁感覺到了他的恐懼,說話聲音特別的輕柔,試探著向他慢慢靠近。
「你別怕,姐姐不會傷害你,姐姐只是想幫你把箭拔出來,然後上藥包紮,以防傷口感染。」
少年的目光清澈的似乎能滴出水來,也許是感覺到了她並無惡意,身子不再瑟瑟發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