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痛徹心扉
冰冷牆壁緊緊貼著她的背部，透過脊梁，將那刺骨冷意傳遞給她。虞沫歡臉色蒼白如紙，呼吸變得急促，小嘴一張一合，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看起來很無助。
在看到他望著她，如同看著陌生人一樣冷冽的眼神時，她害怕了，這是從小到大，第一次他對她表露出入骨的冷酷。
她明白，如果不是他氣憤到了極點，他不會用這樣的眼神傷害她。這一刻她突然懂得了後悔是什麽滋味，她不想傷害藍妙兒的，更不想傷害藍妙兒和他那肚子裏的孩子，她感到了真真切切的悔恨。
她隻是想把藍妙兒趕走，讓藍妙兒主動放棄他。她從未想過，她的任性會釀成悲劇，她不過是想讓他明白，她愛他，她想和他在一起，她真的沒有那麽壞，不會故意去傷害藍妙兒……
“哥……”無力的開口，淚水在這一刻滑落得很真實，虞沫歡握住他的大手，顫抖著身子，說明了她對他的在乎：“哥……相信我……我沒有故意傷害藍妙兒，真的沒有……”
滾燙淚珠，從她臉頰上滑落到他的大手上。心之一顫，虞敖森輕輕皺眉，下意識躲開她的觸碰，猛地有些心軟，但在下一瞬間，那雙眸又恢複了冷冽。
雙手插兜，如同王者般高高在上的俯視她，那雙像鷹隼般犀利凜冽的眸，似乎就要看穿她：“不管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隻要是你說的答案，我都會信。”
淚水順著臉頰，止不住的滑落下來，牙齒已經將唇瓣用力咬破，泛出絲絲血跡，虞沫歡隻能無助的搖著頭：“哥……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腳步慢條斯理，再次與她緊緊相貼，呼吸都混淆在一起，虞敖森伸出大手，鉗住她削瘦的下巴，薄唇輕啟：“我隻需要你的答案，是，或者不是！”
因為他的不敢相信，所以即使心裏已經有了定奪，他還是想聽到她親口說出來。
這一刻，她突然想逃，她想撒謊，她不想承認這一切是她做的。可她明白，如果這樣做的話愧對於良心，她已經傷害了藍妙兒，還想逃避責任嗎？她是個向來敢作敢當的人。
這麽多年以來，她第一次感到害怕，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她承認了，他麵對她時會是怎樣的冷漠或者憤怒，她不想失去他，更不想讓他恨她。
愣愣的與他對視，虞沫歡感到了刺骨寒冷，整個人不住地顫抖著，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說了出口：“是……”
如今她才知道，‘是’多麽簡單的一個字，此時說起來這麽困難。就像判定她的死刑一般，殘忍、迅速、簡短。
終於還是撐不住，虞沫歡踉蹌的退後一步，額頭上布滿冷汗，指甲早已嵌進手心，狠狠刺入，鮮血迸發，正如她此時的內心，一滴一滴，不停的流著血，等待著他的宣判……
心迅速向下墜落，直到低穀。虞敖森眸裏的冷冽，漸漸轉變為濃濃的失望，最後成了怒火，他一把拉起她的小手，二話不說就下樓：“跟我走！”
他力度很大，扯痛了她的小手，虞沫歡整個小臉兒都皺在了一起，她跟不上他的腳步，猛地摔倒在地，她忍住痛楚流著淚，抬起頭顫抖著看他：“哥……你要帶我去哪裏？”
毫不猶豫，像是不再殘留一絲感情，沒有憐惜的將她用力拉起來，虞敖森緊緊擒住她的纖腰，力度愈來愈大，周身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憤恨氣息：“去警局，自首！”
簡短的五個字，卻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刺穿她的心髒，絕望、心碎、疼痛攪拌在一起，幾乎要了她的命。
深深閉上眼睛，兩行清淚迅速滑落，在臉頰上留下刻骨痕跡，虞沫歡狠狠咬著那已經失去血色的唇瓣，固執的不讓自己哭出聲，心痛得卻快要死去……
她曾傻傻的以為，他對她的疼惜是因為愛她，隻是他們在一起有悖常理。她還以為，隻要成為他的女人，趕走了藍妙兒，他們就會理所應當的在一起，今天就是她幸福到來的時刻。
如果說昨晚熱情如火的他讓她看到了希望，那麽現在冷漠如冰的他就讓她感到了絕望。就像上一刻把她捧入了幸福的天堂，下一刻卻將她打入殘酷的地獄！
她不怪他會恨她，她明白這次真的是她錯了，如果換做別的男人，說不定都想殺了她吧。隻是她沒想到，他會絕然的送她入獄，而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他那心愛的藍妙兒……
努力了這麽久，終究還是沒得到他的心，她愛他愛得死去活來，最終他卻將她送入了監獄。這一切很諷刺對吧，她想掙紮，但誰都不知道，她已經沒有力氣了，也不會再給自己希望……
就像傀儡般，任由虞敖森將自己推出家門，拉入車中，和他一起駛向警局……
就在那一刻，她徹底明白了什麽叫做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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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五年後的虞沫歡，沒有行李一身輕，緩緩走出那監獄大門，新鮮空氣撲麵而來，她輕輕閉上眼睛，貪婪聞著空氣的味道，重生的味道……
“回去以後好好做人，這輩子都別再進這種地方！”如同父親般嚴肅的獄警，一本正經給她忠告。
看向獄警，虞沫歡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使勁點頭：“我不會再讓你見到我了！”說完，她轉身離開，腳步歡快得像是一隻小鳥。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自由真好。自從他將她送入監獄，整整五年，她都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黑暗、絕望、痛楚時時刻刻包圍著她，那些過往，壓得她就要喘不過氣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