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聖旨

  暗沉如墨的天空，堆疊著厚重的烏雲，在人觸手可及的地方，似乎裹滿了無數的陰謀，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俯瞰這些熱鬧，然後再被一聲咆哮聲所消散。


  「洛塵，你違背聖盟試煉之規，竟敢動用禁術殺死六位候選聖子，釀成血禍，這等殘忍嗜殺的手段，簡直無法無天，也配做聖盟弟子？」


  浩渺般的天空，此刻正站著一名高大偉岸的男子，他身材高大，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身青袍，長發披肩，卻是雪白顏色。


  周身透出山峰一般雄厚的氣勢，浩浩蕩蕩，眼中彷彿承載著海洋，深邃幽怨，令人看上一眼，就心生敬畏。身上青光纏繞，彷彿隨便一動，就能撕裂虛空。


  他的出現，如同掌控天地間的君者，強大的氣息將巨峰上的天台瞬間席捲，那些身處周圍山峰上的各方弟子，皆被這股逼到靈魂深處的壓迫，震得心有餘悸。


  整片天地間，充斥著一股難言的壓抑。


  「我問你，你且認罪？」他的雙目閃爍著隱隱電光，當即大袖一揮，沖著下方的少年憤怒咆哮。聲音刺骨，回蕩天際。


  少年立於天台，長發隨風張揚，衣袂獵獵作響，身體任這狂風肆意的侵襲，耳目任這憤怒的咆哮聲充斥。


  他依舊穩穩站立，雙拳緊握，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


  俊逸的面龐，被無盡的怒意與不甘掛滿，陷入掌心的指甲，在此時，撕開了口子，鮮紅的血滴，順勢而落。


  「你可認罪？」男子深吸一口氣，再度一揮衣袖，咆哮之音傳遍四方，轟鳴間，上空的烏雲，皆在這股雄音聲下，頓時消散無形。


  數息之後，他見下方少年依舊無動於衷，默不作聲。


  滔天之音，再度脫口！

  「罪子洛塵，還不認罪？」


  聲音如雷，撼天動地，瞬間擊破少年的心神，將之擊落跪地。


  少年身軀猛烈顫動，良久后，方才穩住身形，他抬起頭，漆黑的眸子里，毫無任何情緒波動，甚至原本被憤怒掛滿的面容，都在這一刻，變得無情無緒。


  「我，無罪。」


  當少年這道淡漠的聲音響徹這片天地時，原本喧嘩的四周，都在此時，變得突然安靜下來。坐在天台四周的各方弟子，一道道驚愕的目光，不斷地在洛塵身上來回掃視。


  甚至，他們都變得有些懵了。


  他敢說自己無罪？

  瘋了？


  一些原本就被洛塵死不承認而搞得極不耐煩的弟子，都在此時，憤怒出聲。


  「十二位候選聖子，最後只有六人活著，且三位都將矛頭直指洛塵，他竟敢不認？」


  「聖盟的長老都親自檢查過，他的身上確切有著使用禁術殘留的氣息，如此，竟還這般頑固？」


  「真是活該，聖子選拔，本就各憑本事，這洛塵竟敢動用禁術那等殘忍手段，導致死傷大半，簡直目無王法。」
……

  曾經的那些稱嘆與敬畏，都在此時，如泡沫一般煙消雲散.……

  無論是霧裡看花，還是水中望月。換來的，終是無盡的指責與惡語相向。


  榮耀之光，如何長存，又如何將之步入永夜的黑暗……

  青袍男子，眼見少年如此冥頑不靈，最後搖了搖頭，衣袖再度一揮。


  天地間，突然形成了一卷龐大的金色捲軸。


  他將捲軸攤開，冷漠之音，緩緩傳開。


  「奉天地之誥命，聖盟詔曰，聖子候選之一，九霄院麾下洛塵，因殘忍嗜殺，動用禁術，禍及眾多侯選聖子，釀成血禍，故經聖盟長老團決定，廢除其修為，貶出聖城，放逐荒蠻之地，任其自生自滅，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