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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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蜜話音一落,榮安堂內竊竊私議了起來。
「姜姑娘會不會因為當時太混亂記錯了?在亭閣內的都是世家貴女,又有誰會故意去推姑娘呢。」
「是啊,那時女眷們都在躲蛇,或許只是不小心碰著了?故意二字說得也太嚴重了。」
承恩侯夫人沉著臉擰著眉,剛剛說話的是兩個平日里愛做和事佬的夫人,旁的事也就罷了,可姜蜜被人推落水,若不是姜蜜命大,這就是謀殺啊。
承恩侯夫人惱怒地道:「人心難測,誰知道有沒有包藏禍心之人?夫人也沒親眼見著,怎知我侄女不是被人故意推的?」
坐在角落裡一尖臉夫人道:「這無憑無據的,若是姜姑娘隨便說出一人,那也不怕冤枉了好人嗎?」
於不遠處一圓臉的武將夫人笑了一聲,「瞧著話說的,誰會用自己性命去冤枉人?莫不是有些人心虛吧?」
那尖臉夫人氣道:「劉夫人你莫要含血噴人!」
眼看著就要吵起來了,拍桌昭陽大長公主呵斥道:「住口!你們還把不把皇上和本宮放在眼裡了!」
剛剛爭持的幾位夫人紛紛福禮請罪。
昭陽大長公主皺著眉抬手揮了揮,她轉頭向皇上問道:「陛下,這事您看?」
蕭懷衍道:「既然剛剛姜姑娘說是想私稟,想來是還有話要說。除了靖遠,先讓其餘人都退下。」
昭陽大長公主朝薛靖遠看了一眼,如今他已是大理寺少卿,他留下是理所應當。
很快榮安堂內只剩下蕭懷衍、昭陽大長公主、薛靖遠以及姜蜜。
蕭懷衍的目光落在姜蜜身上,道:「可以說了。」
姜蜜回想當時的情形,在她毫無防備之下,推她之人用力極大,雖然只是剎那間卻有一個印象是極深的。
姜蜜抬起頭道:「臣女沒有見到推我之人的樣貌。但推我的人手上應是戴了戒指。」
昭陽大長公主神情疑惑,「你是怎麼知道對方戴了戒指的?」
姜蜜頓了頓,憶起當時背後的觸感,臉上有些不自在,垂眼低聲答道:「稟長公主,臣女的……對觸感比較敏銳,那人推我時很用力,她手上戴沒戴戒指能夠感覺的到。」
「若、若是推測的沒錯的話,那人的左手指和尾指有戴戒指。不知這個線索能不能找到推臣女之人。」
姜蜜說完臉上難免染上羞窘之意。
聽到上座的男人低笑了一聲,姜蜜只覺得自己的臉又燙了一分,根本不敢抬頭。
蕭懷衍放下手的茶盞,道:「薛愛卿,這事便交給你去查了。」
薛靖遠拱手道:「臣領旨。」
薛靖遠離開后,大長公主開口道:「姜姑娘你身子還弱,先坐著吧。」
姜蜜福禮:「謝殿下。」
姜蜜尋了椅子規規矩矩坐下,眼睛垂視地面,根本不朝上座多瞧一眼。
榮安堂內又重歸於寧靜。
昭陽大長公心神不寧,不管到時候薛靖遠找出來是誰,這事都不好辦。今日來賞花宴上的姑娘都出身不低,這謀害太后侄女的罪名一出來,即便是未遂,那也是累及整個家族啊。
好好的一場花宴,怎竟成了這樣。
蕭懷衍則悠然閑適地旁觀姜蜜,見她端坐將繡鞋藏在裙擺之下,低頭垂眸,不停地絞著手的帕子,耳朵上戴著的玉色耳墜微微晃動。
她似乎從一進來就一直在迴避他。
蕭懷衍閉上眼睛,黑暗那瑩白玉光,蘼艷之色清晰浮現。同時耳邊響起剛剛那道嬌軟之聲:「臣女的……對觸感比較敏銳。」
那副顫抖不止地身子,究竟是敏銳還是敏感呢?
蕭懷衍睜眼眸光幽暗,他朝李福吩咐道:「去給姜姑娘倒杯熱茶。要是母後知道姜姑娘今日的遭遇,還不知會怎麼心疼。」
這話將昭陽大長公主驚醒,她道:「是我禮數不周怠慢了姜姑娘。姜姑娘本就在府受了委屈,待查清后我定會去宮向太后賠罪。」
說完便將婢女喚進來,給姜蜜換了熱茶還端了些點心。
姜蜜此時哪有心情吃,只想著薛大人查出了兇手沒有。
可她又不得不站起來謝恩。
抬眼間,與蕭懷衍那雙烏沉的鳳眸撞個正著,姜蜜羞惱地低下頭,而那雙鳳眸卻盪開了笑意。
不多時,薛靖遠走了進來,行了一禮,直接道:「陛下、祖母。依姜姑娘所言,當時在亭閣的女眷手戴戒指的有位,左手戴戒指的有三位。指和尾指皆戴了戒指的則只有一人。是謝國公府的謝明姍姑娘。」
大長公主滿臉震驚,「怎麼會是她?」
這謝明姍素來端莊嫻雅,又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她本還將謝明姍作為靖霖未婚妻備選人之一,怎麼會做出這麼狠毒又愚蠢的事情。
姜蜜不算太意外,只是沒想到是謝明姍親自動得手。謝家與她有隙,已積怨到了要她命的地步了嗎?
薛靖遠繼續道:「臣起先是告訴諸位夫人小姐,姜姑娘在落水之際扯下了一塊推她之人的衣衫布料。當時便有幾人不動聲色地抬手查看自己的衣袖裙擺。臣又道需讓婢女婆子跟諸位夫人小姐對比衣衫的面料,請夫人小姐們去不同的房間。待查到戴戒指之人後,便將其身邊的丫鬟收押逐個審問,便有人經不住露了馬腳。據口供那謝明姍姑娘應是臨時起意動的歹念。」
大長公主又怒又失望,堂堂謝國公府的姑娘居然如此歹毒,謝國公一系的姑娘名聲都沒了。世家勛貴都不會選擇教出這等姑娘的家族結姻。
大長公主向皇上請示:「陛下,您看這要如何處置?」
蕭懷衍沉吟片刻道:「且讓這謝姑娘隨薛愛卿去一趟大理寺,再讓謝國公去領人吧。」
大長公主有些驚訝,陛下這麼不給謝國公府面子了嗎?謝國公府的姑娘去了一趟大理寺,那往後她們的女眷還有臉再出門嗎?
謝國公府是賢太妃的母家,他不是對賢太妃向來禮遇有加嗎?
那謝明姍被接回家后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大長公主又向姜蜜問道:「姜姑娘可有異議?」
姜蜜搖了搖頭,「但憑皇上和大長公主做主。」
她心還有疑慮,比如給她下藥之人,在水要殺她之人,這些她此時都不能說出來。
現今能將推她之人查出來,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蕭懷衍起身,「時辰不早了,朕也該回宮了。其餘的事裴池會幫著姑母料理,姑母且安心。」
昭陽大長公主和姜蜜都起身,「恭送陛下。」
……
參加花宴的賓客都迫不及待地離去,惟恐再卷到其。
這場花宴不僅被蛇驚嚇到,還差點出了人命,真真是兇險。
姜蜜和承恩侯府一行正要上馬車離去時,前面出現宮儀仗,內侍和宮女護著一輛馬車在她們面前停了下來。
崔嬤嬤從馬車下來,對著姜蜜和侯夫人行了一禮道:「侯夫人,太後娘娘讓奴婢來接三姑娘進宮。」
姜蜜微微一怔,姑母現在讓她進宮嗎?她想到未能在鎮國公府說出之事,去見見姑母也好。
姜蜜鬆開姜容的手,安撫了她兩句,便隨崔嬤嬤上了馬車。
……
榮安堂的內寢之,昭陽大長公主一臉疲色得靠在軟塌上,她的頭隱隱作痛,喝了葯也無濟於事。
伺候在一旁的嬤嬤見進來的人,便立即喚醒大長公主,「殿下,世子來了。」
昭陽大長公主睜開了眼睛,她慢慢地坐起來,薛靖霖上去扶著她,「祖母,您慢點。」
昭陽大長公主抓著他的手臂問道:「怎麼樣了?可查出了什麼?裴池走了嗎?」
薛靖霖道,「祖母放心。那些毒物都搜查出來了,除了那些毒蛇,還有一些藏在花草之的毒蠍也找到了。裴池也已經離開了。」
「那些毒物到底是哪裡來的?究竟是何人要在我鎮國公府作妖!」
薛靖霖道:「祖母息怒。那些毒物是採辦的一個管事因對賞銀之事心存不滿,便偷偷地弄了這些毒物藏在草木之,故意破壞花宴。孫兒已將他及同犯都處置了。」
大長公主有些不敢相信,「只是為了賞銀?沒有其他人指使?」
薛靖霖點了點頭,「祖母,莫要多想,今日之事是許多事情湊巧碰到了一起,才造成了這場混亂。」
大長公主沉默了半晌,「靖霖,你的病何時能好?陛下今日問起你了。」
薛靖霖無奈地笑了笑,「祖母,承蒙陛下厚愛,我實在是……」
大長公主打斷他,「薛靖遠已是大理寺少卿了。靖霖,你的病該好了!」
薛靖霖剛想開口,便有股血腥味湧上喉嚨,他拿出帕子捂住嘴咳了起來,那帕子上很快便滲透出了血漬。
大長公主嚇得驚慌失措,她讓薛靖霖趕緊坐下,自責道:「是祖母不好,祖母不該逼你!葯呢,你快將葯吃下去!」
薛靖霖待一陣喘息后,漸漸平復了下來,他抹去嘴邊的血跡,從懷拿出一個小玉瓶倒出幾顆黑色藥丸一把吞到嘴裡。
大長公主看著他蒼白的臉,心疼不已,嘆息道:「是祖母太急了。」
薛靖霖面露微笑,「祖母莫要自責,都是孫兒不好。」
大長公主又哀嘆了幾聲。
薛靖霖問道:「怎不見寧珠那丫頭?」
大長公主道:「那丫頭從知道姜家那姑娘落水后就哭鬧不休,讓人給她餵了安神湯,睡過去了。」
薛靖霖道:「她跟那姜姑娘倒是親近。」
「祖母,寧珠身邊的丫鬟都需全部換掉,她今日撇下丫鬟獨自帶著那姜姑娘跑去偏院看了白虎,被白虎的凶性嚇到了。再說她也漸大,得讓人好好教教規矩了。」
大長公主神色猶豫:「可寧珠她的心性本就比旁人要小几歲……」
「正是如此才更要好好的教,便是教個出表面模子也行,在外不被看出異常便好。」
大長公主頷首同意了。
她忍不住問道:「靖霖,這花宴上,可有能入你眼的姑娘?」
薛靖霖緘默許久,他抬眼道:「孫兒瞧那姜家姑娘性子挺溫婉。」
「姜家姑娘?」昭陽大長公主語調都變了,「不、不行。我們鎮國公府廟太小,只怕姜家看不上。」
薛靖霖只是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了一下。我會時不時精修一下,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正版,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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