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開顱者

  「好香啊！」


  辦公室里，三個女護士以及四個體格彪悍的護工坐在偌大的辦公桌前，看著眼前沸騰的火鍋，直流口水。


  一口鴛鴦鍋，紅白分明。


  鮮紅髮亮的牛油辣子，在沸騰中，散發著一股特別的香味。


  不同於其他火鍋那樣，僅僅只有辣的味道，相反，這個鍋裡面，辣的氣味反而很少，更多的是一股牛肉，混合著草藥熬出來的香味。


  味道深厚軟棉，令人食慾大增。


  而白色清湯鍋，就更有味道，乳色的湯汁，非但沒有因為另一邊火紅的辣子鍋而遮蓋了本身的香味，反而散發出一種很醇厚的鮮香。


  兩顆青蔥浮在湯上，青蔥白底，活色生香。


  「幸虧我今天沒回去，不然可就錯過一場大餐了。」


  一名女護士眼睛直冒光，本來她今天晚上7點就可以下班回去了，不過被其他兩名護士攔住，本來心裡還有些變扭，可現在立即感覺，這絕對是親姐妹。


  「咦？牛譚和韓醫生呢？」


  今天側耳趴在門上，被趙客撞見的那名女護士陳琦抬起頭，一臉好奇的詢問道。


  只是她的話說完了，就被其他人發出一陣噓聲，另一名護士打趣道：「牛譚去哪裡了，我們不知道，但韓醫生，怕是已經到你心裡了吧。」


  「你去的！」


  被人叫破了心思，便見陳琦臉都紅到了耳根子。


  三個護士銀鈴般的嬉笑聲，引來其他四個護工心裡一陣羨慕。


  他們都是大老粗關係戶，有的家裡塞點錢送進來的，除了一把力氣，要長相沒長相，要學問沒學問，自然不會被其他護士們看好。


  「韓醫生，剛才說，他今晚再查一個病人，查完后，還給咱們來一道主菜呢，讓咱們別等他，先吃！」


  一名護士看到自己手機上的微信，開口說道。


  「咦，劉冰，你怎麼有他的微信號？？」


  女人的主義觀點，永遠和男人是反著的，聽到那名護士的話后，陳琦更關心的是，為什麼她會有韓鵬的微信，而自己沒有。


  「今天我值班，他走過來進觀察區的時候，順手加我的，怎麼你還沒有么？？」


  劉冰說著，帶著調皮的笑容，想陳琦道：「陳姐，您可要加油哦，別到時候給我給搶了！」


  雖然是說者無心，但陳琦心裡還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嘴上牽強的笑了一下，站起來道：「你們先吃吧，我去看看。」


  說這話，陳琦快步走出來，朝著另一側病房區走了過去。


  這邊的精神病人，都是屬於半正常狀態，也就是俗話說的文瘋子，他們才屬於醫院被真正研究的對象。


  待走到一間病房時，陳琦突然一頓足，就見趙客坐在病房裡，和一個精神病人聊著天。


  陳琦有點印象的是，這個精神病人，被他們戲稱為開顱人。


  聽說，他是自己找人做了手術，把自己腦袋開了個手指大小的孔洞，隨後就說自己能看到鬼。


  只聽病房裡，趙客坐在椅子上，面對著眼前30歲左右的中年人，兩人聊著天。


  「你確定開了這個孔后，不覺得難受？」


  趙客很好奇的詢問道，看著手上的病例，其實心裡也對這個病人感到好奇。


  中年人搖搖頭，把趙客遞給他的那顆刺橘給撥開，一片一片的吃下去，看上去很斯文。


  「不，現在的醫學技術，不是古代那樣簡單粗暴能比的，我這個就指甲蓋大小，不影響什麼。」


  趙客很想問問他，為什麼會想到，把自己腦袋開個窟窿，但張張嘴，又不知道該怎樣問，他是來找食材的，只是突然對眼前這個病人很好奇，才會走進來詢問一下。


  不過話到嘴邊，趙客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看到趙客欲言又止的樣子。


  隨即，他很自信的一笑道：「我沒有瘋，也沒有接觸過什麼邪教，顱腔的面積就那麼大，即是穿個窟窿，大腦體積也不會增大，但顱壓減輕了，大腦會得到比之前更多的血液和養分，所以我能看到一些不正常的東西。」


  「例如呢？」


  趙客仔細打量著中年人，想要知道，他看到了什麼東西。


  然而中年人嘴角微微上揚，目光凝視著趙客的肩膀，湊到趙客的耳邊低聲道：「我看到你背後，站著一個人，紅衣服的女人，她就盯著你，等你去找她！」


  聽到這句話，趙客心猛的沉了一下，手掌一模自己的肩膀，感覺自己背後一陣陣發涼，手臂上一層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是不是，只要打個孔就能看到？」


  趙客深吸口氣，帶著好奇繼續詢問道。


  然而中年人搖搖頭：「看運氣。」


  只見中年人說這話的功夫，突然目光凝視著牆壁上的花盆擺設，臉上驟然一變，尖叫道：「他!他來了！」


  中年人臉色一白，尖叫的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隨即探出腦袋低聲看著趙客，聲音裡帶著哭腔，和之前斯文的外表，完全截然相反。


  「他來了，他又要來掏我的內臟，我受不了，受不了那種聲音，感覺我的腸子，都開被他掏空了！」


  趙客見狀，不禁茫然的迴轉過頭，甚至還動用了黃金瞳看了看周圍，什麼都沒有。


  「韓哥，他又犯病了！」


  這個時候，陳琦走了進來，看著躲在被窩裡蜷縮成一團的中年人，不禁搖搖頭道：「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把自己腦袋開個窟窿，還說什麼研究了四五年，真是自己作死！」


  趙客深吸口氣，站起了起來，回頭看向陳琦，道：「你說他到底怕什麼呢？？」


  「不知道，不過他總是說，有一張嘴，長滿了尖牙，每天都要掏他的內臟。」


  陳琦說著，抬頭就見趙客凝視著床上中年人，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正好說話讓趙客回去吃飯的時候，就見趙客突然上前，把手伸進被子里，沒多久就見中年人不在抖了，開始穩穩的爬了下來，很快就傳來一陣鼻鼾聲。


  這估計是他自從接受了開顱手術后，睡過最踏實的一覺。


  「韓哥，你怎麼做到的，這麼厲害？？」


  陳琦一愣，從沒有見過這個中年人能睡的這麼踏實，不禁向趙客詢問道。


  「沒什麼，只是拍拍他的頭，幫他捂住自己的腦袋而已。」


  趙客說這話，神秘一笑，和陳琦走出房間，回到廚房，還沒進去，就嗅到了一股濃烈的香味。


  是趙客準備的最後一道主菜。


  只見趙客解開蒸籠，不動聲色的將一團黑色的團霧灑進蒸籠內，伴隨著陣陣的香味，趙客將蒸籠提起，走到辦公室。


  「哎呦！韓醫生，不，韓大廚，您可算來了，你做的火鍋，太TN的好吃了！」


  「對對對，這個豬大腸，吃下，外表嘎嘣脆，裡面還帶著一股特別的豆醬香，咬在嘴裡，都Q彈滑口，太好吃了。」


  見一眾人吃的這麼開心，趙客臉上不由浮現出了笑容，點頭道：「好吃就行！」


  只見趙客說這話，將小巧的蒸籠放在桌子上，向眾人道：「這是今晚的主菜，也是今天最後一道，名字叫……牛心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