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殺過人！
「嘟嘟嘟……」
類似於拖拉機一樣的響聲，在繁華市區里倒並不是那麼刺耳，不過不時噴出的黑煙，還是引起不少人側目。
這輛已經要報廢的摩托車，是當初買下市郊那件房子時，房主一起送的。
按照車主很謙虛的說法，這輛摩托車差不多僅僅只有八年左右的年齡，不過趙客怎麼看，都覺得這輛車基本上可以報廢了。
停好車，趙客看著眼前的潔白的大樓，趙客不禁深吸口氣，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走近這個讓他感到厭惡的地方。
可自己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了，哪怕趙客知道，那些傢伙絕不會傷害自己，可一想到自己隨時可能陷入失憶狀態，等自己醒來發生了什麼，做過了什麼，完全不知道？
這種身不由己，完全不受掌控的情況，讓趙客感到頭疼。
因為和王娜有過約定，趙客找他看病不需要挂號排隊，直奔三樓問診室。
王娜在這家醫院，屬於精神疾病專家，不過除非是非常棘手的那種病狀，一般精神病，王娜並不插手。
所以以往趙客來的時候，往往王娜的診室並沒有其他病人。
不過今天似乎例外，趙客走上樓后，發現外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手上還拿著挂號單，似乎已經等了有一段時間。
見狀，趙客便沒有直接進去，而是選擇坐在一旁等。
「您好！」
趙客坐下后，那個男人先是打量了眼趙客后，臉上路出善意的笑容向趙客問好，隨手將自己的報紙拆開一部分遞給趙客。
「前面還有一位，估計快要出來了，多等等吧。」
看中年人的談吐令人感覺非常有親和力，而穿著上更顯得非常商務范，看上去倒是很有一種成功者的風範。
不過趙客並沒有去接他手上的報紙，搖搖頭表示不需要。
中年人見趙客沒有去接，乾脆將手上報紙放下，仔細看了一眼趙客，笑道：「您似乎是一位廚師！」
趙客聞言一愣，鼻尖輕輕在衣服上嗅一下，自己一項很注意清潔，無論是身上的衣服還是毛髮，都不會沾染到太多的油煙味。
「呵呵，並不是必須要嗅到蔥花味，才能斷定你的職業。」對方似乎猜到了趙客的想法，向趙客伸出手道：
「您好，我叫張子楊，是中誠信貸的客戶部經理，我們公司有很多不錯的理財、保險、以及投資、貸款項目，如果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趙客一挑眉頭，雖然知道對方說話的方式，藏著很多小技巧，但不得不說，這種方式很令人很舒服，趙客臉上神色緩和下來，伸出手，道：「能說說，你是怎麼發現我是名廚師的么？」
張子揚消瘦的臉上，神秘一笑，指了指趙客的手指，道：「很簡單，你身上雖然沒有廚師身上那麼重的油煙味，但是，你的手卻出賣了你。」
趙客嘴角一笑，立即明白對方是怎麼看出自己的職業。
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雖然很纖細，但卻並沒有那種枯瘦的感覺，反而每一根手指都飽滿有型。
但仔細看，不難發現，自己的中指、無名指上，會有一些很不起眼的刀痕。
這些刀痕，是自己練習刀工時所留下的傷口，現在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了，但仔細看，還是能察覺到那條很細微的疤痕。
不過這樣的疤痕，很少會有人能夠觀察到，即便觀察到，往往也不會有人聯想到自己廚師的職業上。
對方僅僅只是打量自己一眼，就能很快從著不起眼的疤痕上，觀察到自己的職業，這樣的洞察力，不禁讓趙客心中感到驚訝。
「你的洞察力很敏銳，相信你在業務能力上也會很強吧。」趙客目光重新審視了張子揚一眼，並且開口稱讚道。
「哈哈哈，一般一般。」
張子揚咧嘴一笑，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趙客的胳膊，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冷眼凝視著趙客，低聲道：「你殺過人！」
突如其來的話，讓趙客瞳孔一緊，但很快就放鬆下去，輕輕撥開張子揚的手掌道：「這種玩笑我可開不起。」
聽到趙客的話后，張子揚的神情反而更凝重起來，目光死死盯著趙客道：「不！你殺過人，你的眼神剛才出賣了你，你不止殺過人，還不止一個！」
不等趙客開口，張子揚目光很認真的盯著趙客眼睛，低聲道：「我也殺過，還不止一個，昨晚我剛殺了幾千萬人。」
只見張子揚說著，臉上嚴肅的神情，反而流露出一抹賊兮兮的笑容，手掌虛握成拳，做出男人們都懂的手勢。
「哈哈哈哈，被嚇到了吧。」張子揚咧嘴大笑起來，他笑的很誇張，整個樓道都能聽到張子揚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殺的比你多，比你多！！」
張子揚坐在地上，指著趙客，臉上在笑，但聲音更似是神情竭斯底里的咆哮。
這個時候問診室的房門被打開，只見王娜和另一名婦女快步走出來。
看到已經笑趴在地上的張子揚，王娜身旁那名婦女快步走上前，一把將張子揚抱住。
「別笑了，別笑了，你還沒瘋夠啊！」
「噓！」
張子揚伸手一把捂住婦女的嘴，同時做出噓聲的動作，眼神小心打量著四周，低聲道：「別說話，別說話了，這裡很危險，不要說話！」
「我說的方案，你可以考慮一下，那些藥物可以暫時遏制他的病情，可也會加重他的病情，所以如果可以，還是住院治療吧。」
王娜說完，隨即目光看到趙客后，眼睛一亮，上前道：「你可算是來了，跟我進來吧，我這邊正好有一些能幫到你的東西。」
趙客聞言緩緩站起身，嘴角抽搐了下，不動聲色將手上匕首重新收回郵冊內，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張子揚。
待目光和張子揚對視的一剎那時，張子揚眼神深處那一抹懼色，讓趙客眉頭一緊，邁步從他身邊走過去。
「坐吧！」
關上門，王娜請趙客坐下，同時為趙客倒上一杯水。
「那個人是……」趙客指了指外面。
王娜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道：「他是精神受到了嚴重刺激，平時還好，可如果受到刺激，就會變成那個模樣，其實這個病還算好治，可他們家屬不願意入院治療，而是採取保守治療，時間久的話會很危險。」
王娜對趙客也沒有什麼隱瞞，原來外面那位張子揚，雖然只是一名客戶經理，但憑藉著過人的觀察力和口才，業績方面，簡直成為他們公司的搖錢樹一般。
聽說，僅僅只是每個月的分成收入，就已經達到了數百萬，也算是職場精英。
不過有些時候，特彆強大的能力往往就是一把雙刃劍，剛才的是她老婆，因為張子揚長期忙著工作，她就在酒吧里廝混，自然就出現了出軌的情況。
而儘管她有儘力去隱瞞，可張子揚僅僅打個照面就察覺到了問題，不僅知道她出軌，還知道她瞞著自己墮胎的事情。
結果……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哎，也是一個苦命人啊。」
王娜說到最後，不禁有些無奈，當然，還不忘提醒趙客道：「對了，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說出去。」
「你覺得我像是喜歡和別人分享故事的人么？」
「當然不是！所以我才告訴你，不然我一個人總是憋著這麼多事情，早晚也要變成精神病。」
趙客黑著臉，事實上，他已經不止一次，被王娜當做傾訴的垃圾桶。
不過雖然王娜很確定，但趙客還是忍不住詢問道：「你確定，他瘋了？」
想到方才張子揚的舉動，以及他最後異樣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疑，總覺得這傢伙，或許沒有瘋。
「瘋說不上，但也差不多了，他受到很大的精神刺激，加上他的家屬執意保守治療，我估計懸。」
只見王娜一邊說著，一邊從檔案袋裡拿出趙客的資料，同時將一瓶葯放在趙客的面前道：「這個葯，是國內最新研製的新葯，效果已經經過試驗，效果非常好。」
王娜從藥盒里拿出一片，遞給趙客：「喝了吧，水果味的，有很好的鎮靜效果，你……」
王娜的話沒說完，只見趙客突然抓在她的手腕上，緩緩抬起頭，嫵媚陰柔的眼神盯著王娜的眼睛：「小妹妹，抓到你了！」
說完只見趙客舌頭在嘴尖呲溜一舔，一隻手迅速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