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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9章 服軟

  這婦人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用活見鬼來形容。


  就算是見了鬼,也沒這麼離奇的。


  明明是她主動製造的一次邂逅,對方卻能把她的一切都看穿,甚至連她的一些技能都能喊破。


  這可不是比活見鬼還活見鬼?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婦人這張精緻的俏臉,此刻竟是充滿殺氣,一言不合就要將江躍滅殺於無形。


  「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知道。我只好奇,都這麼久了,你的同伴還沒來嗎?我要是不主動道破,難道你為了拖延時間,還真準備把自己都奉獻出來么?」


  婦人聽說此話,反而是嫵媚一笑。


  這笑意跟早先的羞澀臉紅截然不同,有著一種讓任何男人都無法拒絕的媚態,特別勾人。


  「如果是別的臭男人,我肯定不會讓他佔半點便宜的。但是小兄弟你嘛,這麼漂亮好看,大姐我也不是不能吃點虧的。」


  婦人笑嘻嘻的,媚態十足地橫了江躍一眼,眼神充滿鼓勵,竟似鼓勵江躍去採摘她似的。


  江躍嘆一口氣道:「可惜我不是老洪,不然今晚就算是遂了心愿了。」


  老洪?


  婦人嬌軀一顫,上一秒還風情萬種的眼眸,頓時變得不淡定起來。


  老洪這個名字,絕對是她想忘又揮之不去的噩夢。


  雖然老洪似乎消失了很久,可是那個男人在她身上下了禁制,一直可沒有驅除啊。


  這個噩夢一樣的名字,多少次讓婦人從睡夢中驚醒。


  「你……你怎麼知道老洪?」


  「呵呵,我不但知道老洪,我還知道大姐你叫陳銀杏,曾經那個地下組織的叛徒……」


  眼下的陳銀杏,就好像陷入了短暫的石化狀態。


  好一陣才清醒過來,先前的驚惶反而滿滿退卻,變得冷靜起來。


  既然已經被對方洞悉了底細,陳銀杏反而沒有之前那麼驚恐了。


  原來是老洪那條線上的人,那麼認識她陳銀杏,也就不稀奇了。


  不喝她的酒,不被她的美色迷倒,就更加不足為奇了。


  只是,陳銀杏十分好奇,老洪這個傢伙的人,膽子這麼大?竟惹上了自己背後的大佬,竟威脅到了那棵詭異母樹?

  以她陳銀杏對老洪的了解,這傢伙一向謹慎,在公廁拉泡尿都要左顧右盼的人,他有這個膽子去招惹這潑天的禍事?


  眼下的陳銀杏心裡頭叫苦不迭。


  她接受到命令,要對付這個從五洲公園逃脫的年輕人。


  從接收到的信息看,這個年輕人實力強大到可怕。正面對戰,她十個陳銀杏也不可能搞得定。


  所以,她不得不搞那麼一出苦肉計。


  一直到江躍跟她進了屋,她覺得自己的演技是成功的。


  只要那年輕人喝下她倒的水,或者喝下那杯紅酒,那麼一切主動權都將盡在她的掌握。


  只可惜,整個過程看似十分順利,到了臨門一腳這一下,卻始終不能如願。


  直到對方攤牌,陳銀杏才知道,原來小丑竟然她自己。


  人家從她出現的那一刻,其實已經認出她來了。


  之所以跟她虛與委蛇,各種配合她,只不過是陪她假戲真做罷了。


  由此也可以斷定,這好看到讓她陳銀杏都有些把持不住的年輕人,跟老洪的關係肯定不淺。


  否則,她陳銀杏的底細,對方沒理由知道得這麼清楚。


  一時間陳銀杏內心感到極為驚慌失措,不免各種胡思亂想。


  這年輕人跟老洪到底什麼關係?

  陳銀杏一次又一次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是低估了老洪。


  那個好色油膩的老洪,到底是有多神秘啊?

  現如今那個組織都被摧毀了,老洪這個傢伙卻音訊全無,顯然是早早就抽身脫離了。


  該不會,老洪那個傢伙,從頭到尾都是官方的卧底吧?


  而自己,一直都被老洪那猥瑣油膩的外表給矇騙了吧?

  陳銀杏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


  想到這裡,陳銀杏幽幽嘆了口氣:「小兄弟,這麼說來,你跟老洪是一夥的。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都是官方的人吧?」


  江躍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卻也沒有翻臉。


  而是悠然地坐回到沙發上,二郎腿翹起,淡淡笑道:「陳小姐是要我動粗呢?還是老老實實配合?」


  陳銀杏一雙杏眸閃爍不定,嫵媚一笑道:「小兄弟長得斯斯文文,為什麼一定要動粗呢?我跟老洪之間也是有很多合作的。如果小兄弟跟老洪是自己人,那咱們至少算半個自己人啊。」


  「所以陳小姐用有毒的酒水來招待自己人?喝下去之後,我全身也會跟當初老洪一樣,出現一塊塊綠色的斑點吧?」


  陳銀杏眼眸中流轉的嫵媚,頓時為之一垮。


  她確然是很擅長表演,可她發現,這個年輕人心思縝密,心志堅定,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


  套近乎顯然是行不通的。


  陳銀杏只得一臉歉意道:「小兄弟,如果我說這是一個誤會,你信嗎?我以為你就是個見色起意的登徒子,所以想給你一點點教訓。如果我知道你是老洪的朋友,肯定不會做這種蠢事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姐姐這一回,好不好?」


  這女人的確不簡單,明明三十多歲了。


  卻能對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發嗲,一點都不帶臉紅心跳的。


  難怪這女人當初能在那個組織遊刃有餘,需要幹練的時候,她幹練無比。需要發嗲的軟磨功夫,她也能嗲得起來。


  這種多面人,尤其是女人,在人際關係中絕對是無往不利,很少失手的。


  可惜,她遇到的是江躍。


  江躍跟這女人打過這麼多次交道,對她非常了解。


  這女人每一個嫵媚的表情,每一句甜言蜜語,都可能是一瓶毒藥。若是輕易信了她,必定要吃大虧。


  更何況,江躍壓根就不信什麼誤會。


  陳銀杏大晚上出現在那裡,絕不是偶然的。


  尤其是當時她出現的場面,就透著各種詭異。


  以陳銀杏上次顯露的手段,她要破開那株柳樹的糾纏,根本就不費出灰之力,又何至於要求救?


  說白了,那就是沖著他江躍來的。


  而那株柳樹,極有可能只是配合她行動的。


  陳銀杏無緣無故為什麼會沖著他來?那株柳樹為什麼能配合她?

  考慮到陳銀杏的背景,江躍早知道她是早期投靠地心族的代言人之一,她曾不止一次遊說老洪加入她。


  因此,江躍早已斷定,這陳銀杏出現在那裡,演那麼一出,不但是沖著他去的,而且是得到那株詭異之樹授意的。


  即便不是詭異之樹直接授意,也必定是通過其他方式傳達給陳銀杏的。


  對陳銀杏而言,自己只是她接收到的任務罷了。


  只不過,陳銀杏做夢都想不到,她遇到的對手對她了如指掌。


  陳銀杏嘴裡央求著江躍原諒,一雙美眸暗中觀察江躍的反應。


  見到江躍始終無動於衷,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讓人看不透深淺。


  陳銀杏心中一沉,知道這一套也失效了。


  這個年輕人,顯然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


  硬剛?


  陳銀杏根本不敢做這種念想,那是必死無疑的選擇。


  眼下只能軟磨硬泡,爭取能拖延一些時間,能夠有同伴前來支援?

  可陳銀杏卻知道,像自己這樣投靠地心族的人類同夥,雖然也有一批,但各自都有任務在身。


  同伴之間其實也存在競爭。


  這種情況下,是否有人會不顧一切來幫忙,這還得另說。


  而且,就算有人前來,以這位恐怖的戰鬥力,來那麼三五個,也未必頂得了事啊。


  想到這裡,陳銀杏心中越發有些慌張。


  但求生欲還是驅使著她,必須跟江躍套近乎。


  「小兄弟,好久沒見老洪,他最近還好嗎?」


  「應該比你好。」


  陳銀杏苦澀一笑:「老洪真是個人才,我一直都低估他了。其實我跟他之間是有一些合作的。上次對付那個組織,我也幫了忙的。不信你可以問問老洪,他送給滄海大佬那隻瓶子,就是我送過去的。」


  「這我知道,而且,那隻瓶子是剛出土沒多久的吧?」江躍詭異一笑。


  陳銀杏笑容一凝:「小兄弟也參與了這件事?」


  「沒錯,瓶子還是我親自送到滄海大佬跟前的。」


  「你?」陳銀杏有些不信了,滄海大佬是架子多大的人,陳銀杏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讓一個平時沒在組織里拋頭露面的人接近他?還接受他送過去的瓶子?


  「陳小姐,在滿足你好奇心之前,你可否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那隻瓶子,怎麼得來的?」


  「這……我跟老洪好像提到過吧?是我無意中得到的。」


  「呵呵,好一個無意中得到。可據我所知,那瓶子里分明藏有玄機。要不是瓶子里的詭異力量攻擊滄海大佬,也就沒有後面那麼多事了。只不過,大概陳小姐都沒料到,後續發展會崩得那麼快。那個組織會那麼快被連根拔起,導致你們的算盤都沒來得及打,就全盤落空了吧?」


  這回陳銀杏腦子裡徹底是空白了。


  對方竟一口道出了這裡頭的所有玄機。


  敢情,自己借刀殺人,讓老洪送瓶子的舉動,其實只不過是給對方遞刀子,完全是被利用的一方。


  可笑她一直還覺得是算計老洪,沒想到一直是人家在算計她而已。


  「陳小姐一直想趁亂接收那個組織的遺產吧?那種希望落空的感覺,是不是很失落,很痛苦?」江躍傷口撒鹽問道。


  如果說之前陳銀杏還有些幻想能通過老洪的關係,來為自己蠱惑出一線生機,那麼現在,她是徹底斷了這個念想了。


  對方早就把她的心思搞得明明白白。


  那麼套近乎,拉關係顯然是行不通了。


  眼下想從這年輕人手中脫困,唯有靠自己。


  想到這裡,陳銀杏瞄一眼門窗,又瞄了一眼茶几上的酒杯酒瓶。


  正要發作,忽然對面的江躍輕輕一摸手指上的扳指。


  本來正要被陳銀杏隔空攝起的酒杯酒瓶,彷彿被什麼力量顛了一下似的,頓時東倒西歪,乒乒乓乓摔成一團。


  而陳銀杏剛抬起來的右臂,卻忽然變得不聽使喚起來。


  「陳小姐,動嘴皮子你還有點希望,真要動粗的話,可就不是聰明的選擇了。」江躍笑呵呵說著,彷彿在陳述一些再普通不過的事。


  陳銀杏輕咬朱唇,眼眸轉動,似在憋著什麼大招。


  江躍悠悠一笑:「時間確實有些久了,陳小姐大概忘了。你體內,可還留有當初的一道禁制啊。」


  說著,江躍手指輕輕在虛空一敲,瀟洒地打了個響指。


  陳銀杏陡然眼皮一跳,抬起的手掌上,手背肌膚好像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狠狠頂了一下。


  跟著,陳銀杏就看到本來白皙精緻的手背,一下子就跟饅頭似的腫了起來,手背上的血管更是跟蚯蚓拱土似的,鼓鼓脹起。


  跟著,這詭異的現象緩緩從手背傳到手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蔓延到小臂,進而延伸到了上臂……


  無論陳銀杏如何掙扎,這勢頭竟是完全不可逆,而且開始在另一隻手上同樣上演著類似一幕。


  這一下,陳銀杏真是嚇得魂飛魄散。


  這高脹起來的肌膚,完全被撐了起來,就像一個長條氣球被吹到了最鼓脹的狀態。


  血管和肌膚之間幾乎就隔著一層薄薄的肉膜,哪怕是一陣風都有可能將這層膜給吹破了,從而導致整體炸開。


  這個禁制,其實一直在陳銀杏心裡折磨著她,只不過這麼長時間老洪都沒有音訊,她偶爾也會自我安慰,也許老洪已經涼了呢?也許老洪沒有找她麻煩的意思呢?


  或許,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吧?

  可這些幻想,在此刻徹底破滅。


  當初如咒語般的警告,再一次驚醒了陳銀杏。


  她擔心的噩夢,終於還是來了。


  這不是威脅恐嚇,而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任由這麼下去,一分鐘內,她必然會跟一隻西瓜從高樓上摔下來一樣,徹底爆開。


  「陳小姐,現在我只是用怠速駕駛,想不想體驗一下高速駕駛?我保證讓你沒有痛苦,一秒鐘爆開。」


  「不,不!小兄弟,我服了,我認輸。你想怎麼樣我都認了!」陳銀杏哪裡還有頑抗的心思,大聲求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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