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字字鏗鏘，迷途知返跪求恕
趙飛燕踉蹌的走到了合歡殿，才發現自己的緊緊捏著娃娃的那隻手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她正了正臉上的神色，將手中的娃娃藏好之後，才放心的走進店內。
“這是什麽風把姐姐吹來了，姐姐不是前幾日才來過麽？”
趙飛燕走進殿內的時候，趙合德正坐在榻上，身邊的宮娥正在為她畫著蔻丹的指甲。紅豔豔的，甚是惹人嫉妒。
“你下去。”趙飛燕對著趙合德身邊的宮娥命令的說著。
那個宮娥尷尬的看了看趙合德，在看見趙合德點頭之後，便對著二人行了禮，倒退著出了宮殿。
“這是什麽？”趙飛燕從袖中拿出了那個已經被汗水微微浸濕玩偶，用盡全力的扔到了趙合德的麵前。
趙合德看著在地上滾著的玩偶，心中一驚。這件事情，怎麽會被姐姐發現了，依照姐姐的脾氣，即使自己是……
趙合德想著，但是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表情。
她慢慢的走到了布偶前麵，蹲了下去，撿起了地上的布偶。
趙飛燕看著趙合德的表情，隻是在心中詫異，如果不是自己那兩個忠心的婢子，自己又怎麽會發現這樣的事情。
如若不是自己事先知道這些，也許現在便真的是相信了麵前的女子了。
趙合德慢慢的將手中的玩偶翻了過來，她看見了玩偶上麵的趙飛燕的名字，臉上的神情瞬間就變了，她的神情那麽的詫異。
“姐姐，這是誰做的？”趙合德驚訝的聲音喊了出來，麵上的表情也同樣很是驚訝，但是，她的心中卻是另一番的想法。
為何，為何姐姐會拿到這個玩偶？難道是班恬發現了這個玩偶，然後交給姐姐？還是……她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是對自己不利。
她臉上的表情微微的有些變了，但是還是一副驚恐的神色。
“妹妹，這是巫蠱之術，在這永巷之中，在這整個漢宮之中，可都是明令禁止的，若是有人犯了，妹妹可知道是什麽結果？”看著趙合德的神色，趙飛燕的心中有些覺得悲涼。但是想到了那麽疼愛自己的母親去世的時候所交代的話，想到了這些年的姐妹情深，她還是強忍住了。
誰都能聽出此刻趙飛燕的話外之音，但是趙合德卻是偏偏的不相信。不是她不願意相信，隻是她不肯相信。
“姐姐都這樣說了，這永巷之中還會有人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既然知道了會是死罪，何必要去做這些不會有什麽影響的事情呢？”趙合德的臉上滿是鄙夷。
趙飛燕輕輕的哼了一聲，然後勾勾的看著趙合德，殷虹的嘴唇之中輕輕的說出了幾個字，卻是生生的扣動了趙合德的心神。
“姐姐為什麽這麽肯定呢？”趙合德並沒有死心，隻是輕聲的說著，她的語氣之中還夾雜著一種僥幸。
“因為，這是我的婢子親眼看見的。”趙飛燕輕聲的說著，眼睛卻還隻是看著趙合德，她還在等，等趙合德主動認錯。
但是，她錯了。
“這是哪宮的婢子，姐姐快快說了，妹妹去稟告皇上。”趙合德臉上滿是驚訝的神情，卻還是在昭示著自己受寵。
“趙合德，你難道真的要我說的那麽清楚？”趙飛燕實在是忍耐不住了，她厲聲的嗬斥出聲。
“姐姐說什麽，我不懂。”趙合德的臉上還是迷茫一片，沒有將趙飛燕的嗬斥聽在耳中。
“你難道真要我說出來？今天，我的婢子在明渠附近看見了你的婢女，將一個玩偶交給了班恬宮中的供熱，元兒。後來，我便以邀請班恬賞荷的名義將班恬請了出來，我的婢子錦瑟便進入了宮中，找到了這個東西。”趙飛燕說著，手指指著趙合德重重的玩偶。
“姐姐，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聽著趙飛燕這樣說，趙合德也知道是再也掩飾不下去了，但是這等巫蠱之術是宮中明令禁止的，若是姐姐告訴了皇上，那麽自己便是有幾條命也是不夠死的。
趙飛燕隻是冷哼著看著趙合德，眼睛蒼茫的看向了遠處。
“姐姐，我隻是想要陷害班恬，我並沒有想傷害你的意思。”趙合德說著，語氣之中已經微微有了哭腔。這等巫蠱之術若是對姐姐腹中的孩子有影響，自己倒是開心了。
饒是自己不相信，可是姐姐呢？若是姐姐相信了，稟報給了皇上，那麽便是莫大的罪惡。
“合德，為什麽你到今日還不明白姐姐的心？姐姐接你進宮，隻是想讓你一起享受這榮華富貴，但是你為什麽變了？平平安安的不是很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句話不是很好麽？可是為什麽你做不到？”字字珠璣，趙飛燕的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
“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告訴皇上，我還不想死。”趙合德的聲音之中隱隱的夾雜著一絲絲的哭腔。原來，在這生死麵前，還真的是所有人都怕。
趙飛燕想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知道錯了就好。如果我真的想稟告皇上，還會到你這裏來，和你廢這麽多的口舌麽？”趙飛燕輕聲的說著，伸手攙扶起了跪在了地上的趙合德。
“好好想想，明天我在昭陽殿等你。”趙飛燕說完了，便拿過了趙合德手中的玩偶，邁步走出了合歡殿。
沒有一絲絲的留戀。
趙合德跪坐在地上，看著趙飛燕離去的背影，心中蒼涼一片。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誤會姐姐了麽？
一直以來，姐姐這麽的照顧自己，自己為什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她的目光呆滯一片，癡癡的望著趙飛燕離去的背影，眼神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