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若如當時，良辰美景已消逝

  這天晚上，劉驁早早的就來到了昭陽殿。


  “嬪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趙飛燕跪下行禮，她沒有懷孕，她知，他亦知。所以便不用過多的去思考。


  “飛燕你這是為何，朕對你的心意，難道你不明白嗎？”劉驁的聲音之中有些蒼茫。


  帝王的愛終究是可得而不可求。她現在終於相信了這句話，在合歡殿時還那樣的要挾自己，一轉眼間便成了現在的模樣。可悲，可笑。


  “那皇上以為嬪妾應當如何？”趙飛燕眉毛一挑，眼睛之間有著絲絲的受傷。如若不是你這樣對待我，如若你能一如當初，我難道就會變成這樣嗎？

  她的眼睛之中有著倔強，有著厭惡，更多的卻是憎恨。但是這一切的一切卻是阻擋不了劉驁對她的所謂的心意。


  “飛燕，不要和朕鬧脾氣了，朕對你的心意，你明白的。”劉驁上前擁住了趙飛燕的肩膀，眼神是無比的溫柔，棱角分明的臉也有著柔化。


  趙飛燕有著片刻的失神，一晃過後，卻隻是輕輕的依偎了進去，沒有再度掙紮。


  如果自己再三掙紮，看在外人眼睛之中，便為自己登上後位增加了煩惱了。心中想著，趙飛燕也伸出了手，輕輕的攬在了劉驁的腰際。


  察覺到腰間一緊，劉驁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飛燕，你為何總是這樣的滿身是刺，你要讓愛你的人該怎麽做？”劉驁輕輕的開口問著，嗓音沙啞。


  “我要後位，可以嗎？”趙飛燕有些調笑的說著，臉上滿是撒嬌的表情。


  “朕允你便是，隻是你需要等等，好不好？”劉驁笑嘻嘻的和趙飛燕說著，但是眼神之中的堅定卻那麽深，那麽深。


  心頭仿佛有東西輕輕掠過，這樣的皇上是她何時有見過？一瞬間，仿佛以前的誤解全部解開。她隻是伸出了手，將他擁的更緊了。


  “飛燕，朕允你皇後之位，真的會允你皇後之位。隻是……”劉驁說著，輕輕的擺正了趙飛燕的身子，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趙飛燕，深邃的褐色瞳孔仿佛要將她吸進去一樣。


  “隻是，你不能允我獨寵，是嗎？”她低低的斂了眼神，聲音之中有些悲涼。


  她長長的睫毛仿佛是扇子一樣在眼睛下麵遮出了一片陰影，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饒是看不見她的表情卻也能知道她的內心。


  “飛燕，朕要你明白。放眼天下，隻有你配站在我身邊。”劉驁為了讓趙飛燕開心起來，柔聲的說著這樣的話。他本以為能夠看見她開心的笑臉、舒展的容顏，卻終究沒有看見趙飛燕抬起頭。


  “皇上，你知道嬪妾想要的是什麽，你也明白。如果您真的愛我，又為什麽不願意給我？”她緩緩地抬起了頭，眼睛之中恍若是死寂一般。


  當時，是那傅太後逼著自己接近你。本以為自己低賤的身份是配不上高貴的恭王，今日卻是能夠站在皇上身邊，享受著無盡的榮寵。


  如果可是選擇，她寧願是選擇一個良人，而不是權利。


  “飛燕，不要想太多，朕允你的一定做到。”劉驁看見趙飛燕的這般模樣，以為是害怕自己不會給她後位而擔憂，便連忙的說著。


  他眼神之中的堅定卻是刺傷了趙飛燕。


  曾幾何時，也有這樣一個人定定的看著自己，眼睛之中的堅定是自己這輩子無論如何也忘記不了的。丁姬，她現在過的又怎麽樣呢？


  當初那個欺負自己，卻是被恭王打了的女子，不是已經嫁給恭王為妃了嗎？

  她在心中嘲笑著自己，這些事情已經與自己無關了，自己現在所需要的，僅僅是麵前的這個男人的心。不是麽？


  “皇上。”趙飛燕伸手勾住了劉驁的脖子，嫵媚的神情與誘人的櫻唇，早已經讓劉驁難以把持。更何況是現在的這種姿勢？


  “你真是一個妖精。”劉驁輕聲的說著，臉上的表情卻是一種滿足。


  錦被翻紅浪，綃帳遮旖旎。


  嬌俏的呻吟合著低沉的喘息飄蕩在整個殿內。良辰美景莫過於此時的風景，隻是卻無人能夠欣賞。


  趙昭儀懷孕卻又承歡的事情，就這樣的傳到了王政君的耳中。


  這下，後位之爭卻仿佛沒有懸念了一般。班婕妤懷孕了，皇上甚至連問候都沒有去，而趙昭儀懷孕了，皇上竟然還會寵幸她。這是多大的榮寵。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班恬正在作畫。劃傷麵，是秋後的海棠，凋零的枝葉卻仿佛是自己如今的命運一般。她顫抖著手，提起了毛筆，在帛布上麵顫抖的寫下了幾句詩：

  新製齊紈素，皎潔如霜雪。


  裁作合歡扇，團圓似明月。


  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

  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

  棄捐莢笏中，恩情中道絕。


  自己是否還能得到皇帝的寵愛，還要爭嗎？


  班恬撫摸著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孩子，既然母親要生下你，那麽母親必須要變得強大。


  “娘娘，吃藥了。”阿元從外麵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精致的瓷盅。


  隻是現在的班恬卻注意不到這些，看著帛布上麵的詩句，她的眼角隱隱的有淚滴滑落，滑過光滑的臉蛋，最終沒進地上所鋪設的蒲團之中，濡濕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