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計謀初現,終究隻是為陷害(一)
劉驁盛怒之下離去的消息,迅速的在後宮傳了開來。很多人說,即使皇後娘娘有太後的照顧,卻是失去了孩子和皇帝的寵愛,子嗣和寵愛,宮中女人生存必備的兩樣,但是她卻一樣沒有了。
很多人都在猜測,皇上是不是要廢後了。如果是廢後,新的皇後會是誰?
是滿腹才情的班婕妤,還是一度盛寵的趙昭儀,亦或者是新進宮便無限榮寵的趙美人?
這便成了宮中奴才閑暇時的話題。對於她們這些奴婢來說,主子受寵,自己便跟著受寵,主子不受寵了,她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雖然長信宮的王太後已經不再去管這些事情,但是皇上盛怒離開椒房殿的消息還是傳入了她的耳中。
阿娥為何會留不住驁兒。想到這裏,她便連忙吩咐宮人叫來許娥。
當許娥以一身暗紅色宮裝出現在王政君麵前的時候,她卻突然間欣喜了起來。十二支鳳釵,繡著龍鳳呈祥的暗紅色宮裝,無一不昭示著阿娥已經打起了精神。
“阿娥,到孤身邊來。”王政君輕輕的出聲呼喚著許娥。
“是。”許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頭上的鳳釵和步搖環佩叮咚。逶迤的暗紅色裙角也和頭上的鳳釵呼應。皇後的尊貴身份昭顯無疑。
“阿娥,隻要你能打起精神便是好的。你有母後為你做主,你有著掌管後宮的鳳印,該怎麽做,你應該明白的。”王政君恰到好處的提醒著許娥。
“臣妾明白,臣妾的孩子怎麽肯能無故胎死腹中?太醫的檢查每次都是皇兒健康,那麽,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下了毒手。”許娥的話雖然說的很是平常,但是卻無法忽視她臉上猙獰的神情。
王政君忽然間覺得,這樣的阿娥有些陌生。但是身為皇家的女人,不狠下心,永遠不可能博得出位。就像自己,盡管身為太後,卻沒有先皇的寵愛。
她甚至懷疑,當初若不是有著太祖的規定,驁兒也當不上皇帝。
“阿娥,不論做什麽,給應受懲罰之人一些懲罰是好的,但是切記,心要存善。”王政君語重心長的教誨著許娥。
“臣妾都明白。母後,臣妾的孩子……”許娥吞吐的說到,女人,即使再堅強,失去了孩子,難道不會心痛?更何況,這個孩子是多少人的期待。
“來人啊,請趙昭儀過來。”王政君聽著許娥說的話,就覺得是該做點事情了。事實上,在許娥未到之前,她便已經將趙飛燕帶了過來。
“嬪妾參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阮元絲施施然的行了個禮。沒有以往一味恭敬的婢子之禮,而是宮禮。
王政君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一個女子,以前的卑躬隻是為了今日的出頭,但是她忘記了,皇上現在寵幸的不是她。
皇上從椒房殿盛怒離去,宮人皆知,難道皇上從她的昭陽殿盛怒離去,她就不知道了?
站著的阮元絲聽見了王政君的笑聲,驀然間心慌了。她並沒有做錯什麽事情,為什麽要心慌?心中揣著疑問,阮元絲也隻是直直的望著王政君。
“趙飛燕,你可知罪?”王政君突然間睜開眼睛,厲聲說到。
饒是一貫服侍太後的許娥也被嚇了一跳。太後在宮中的威信都是善良得來的,唯獨今日,語氣中盡是狠厲。
“敢問太後娘娘,嬪妾何罪之有?”阮元絲也沒有回避,隻是盯著王政君說道。雖然沒有太後的狠厲,語氣卻是無比堅硬。
“何罪之有?皇子胎死腹中,這難道不夠治你的罪?”王政君慢吞吞的說著,沒有了剛才的狠厲,仿佛語氣隻是在和她閑話家常一樣。
“皇子胎死腹中,嬪妾也心痛,難道太後娘娘以為是嬪妾所為?”阮元絲猛然間瞪大了眼睛,皇子胎死腹中,如果真的給自己扣上這樣的帽子,那麽便是死罪。更何況現在皇上根本就不寵愛自己。
一瞬間,她明白了。
原來當初皇子胎死腹中的時候沒人計較,也隻是因為自己聖眷隆恩。現在,皇上不再寵愛自己了,便是興師問罪的時候了。
想著,心中有些悲涼。
終究在這後宮皇上才是她們這些女人的護身符。
“不是你所為難道還是孤所為?趙氏飛燕,善妒成性,覬覦皇後之位,便傷害皇子。你認為這種說辭會不會有人相信?”王政君冷笑著睨著趙飛燕,冷聲的說著。
“善妒成性,覬覦皇後之位。還真是好說辭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嬪妾沒做便是沒做。”阮元絲望著王政君,堅定的申請讓許娥吃了一驚。
“母後。”她小聲的在後麵扯了扯王政君的衣袖。
“皇後娘娘,如若嬪妾想要傷害您的皇子,那麽嬪妾早在椒房殿時就動手了,殿內宮娥眾多,會是誰做的?沒人知道,嬪妾隻需要將墮胎藥放在某位宮娥的房間,誰能想到嬪妾?”阮元絲出聲說到。雖然這番說辭顯得蒼白,卻是讓高台之上了二人一驚。
她說的也對。
“你還真是會狡辯呀,難怪皇上會被你迷成這個樣子。”王政君出聲說到。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狠厲,卻仿佛是調侃一般。
“娘娘,如果您一定要將此事算在嬪妾的身上,那麽嬪妾便認了。恕嬪妾告退。”阮元絲說著便沒有等待王政君說話,隻是離開了建章宮。
雖然是大逆不道之舉,卻沒有人攔住她。
王政君早給宮人使了眼色,她坐在高台之上望著趙飛燕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樣一個真性情的女子,如果不是身在皇家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