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王爺南宮烈
南宮烈坐在裴府客廳悠閑的喝著上好的碧螺春,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彷彿今天上門提親的不是他本人一樣。今天他穿著一襲紫袍,紫袍四周銜接著很細的金蠶絲,腰帶正中間鑲嵌著一顆血紅色的昂貴瑪瑙寶石,腰側佩戴著一塊翠綠的羊脂玉。一頭青絲紮起顯得一絲不亂,俊美的臉龐卻不苟言笑,讓人倍感壓抑。南宮烈的身邊站著的是他的貼身護衛,也是一臉的不苟言笑,手中拿著一把劍,可以看出此人絕對武功不凡。
裴相現在是坐立不安,一臉不安的看著南宮烈,試圖從他臉上探尋出些什麼,但是卻無望而歸。這時沉寂的大廳中響起了一道沉穩卻富有磁性的聲音,語氣中滿是威嚴,就似天生的王者,俯視著萬物一般,令人望而止步!
「本王親自帶著聘禮來提親,丞相這是何意?莫非覺得本王配不上你相府大小姐?」南宮烈聲音不大,卻字字珠璣,聲音冷的就像身在地窖一樣。
裴相不由得手心冒汗,不敢怠慢。連忙上前恭敬的道:「王爺說的哪裡話,王爺能看上小女是小女的榮幸,只是小女配不上王爺,怕入不了王爺的眼啊。」說完還不忘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
南宮烈看都不看裴相一眼便道:「怎麼聽著裴相的意思都是不想將你的女兒嫁與本王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裴小姐未得隱疾有何不可?倒是希望裴相能給本王一個滿意的答覆才好。」
裴相此時再傻也知道這南宮烈是惱怒了,他的目光咄咄逼人似在說如不能給個滿意的答覆,你就別想活了。裴相只好硬著頭皮道:「王爺,小女才剛剛及屏,臣還想多留她一些時日。忘王爺海涵」
南宮烈也不惱怒,只是嘴角一抹輕笑,一隻手輕輕的敲打著桌面,也不說話,眼神犀利的看著裴相,看的裴相心慌。大廳內的氣氛卻是越來越凝固,讓人覺得連著喘息都困難!裴相想知道南宮烈的回答,但是卻又害怕他的回答。
半響后南宮烈才收回了審視的目光,道:「既然如此裴相想將愛女留多久才出嫁呢?裴相不可能留著裴小姐一輩子吧?」
裴相現在是焦急萬分,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到該如何作答。如果說好幾年到時候還是要嫁,可是太子那邊卻又難得交代,正不知道該如何辦的時候,只聽見一個家奴在門口稟報道:「稟告相爺,太子駕到!」
裴相一聽,頓時心驚。太子怎會突然來訪,難道是知道四王爺來求親一事?雖然嚇了一跳,卻也不敢怠慢,忙出去迎接。
太子南宮雄進門后卻見南宮烈坐在一旁,頓時笑容僵了。卻也是沒有忘記自己的形象,走到南宮烈身邊道:「四弟好雅興,今日怎會來丞相府?」
「弟弟今日是來提親的,太子皇兄來的剛剛好,幫皇弟做個見證可好?」南宮烈卻沒有起身的意思,頓時讓南宮雄直感尷尬。
「四弟想娶的是相府的哪一位小姐呢?」南宮雄試探的詢問,若是裴靜安的話就難辦了,想著眼眸中閃過一線危險的信息。
「裴靜安」南宮烈語氣清和,可是眸光卻是寒冷的看著南宮雄,南宮雄頓時一怔,隨即笑道:「四弟真是會開玩笑,四弟可能還不知道前幾日本太子才剛和裴相說好將裴大小姐嫁入太子府為太子妃的。你今日前來提親不是讓裴丞相難做嗎?」
南宮烈輕笑道:「皇弟還真不知道呢,方才也沒聽裴丞相提起過,太子皇兄說的可是真的?」一旁聽著的裴相早已心驚膽跳,眼見太子與四王爺之間的火花是越擦越亮,裴相趕緊上前制止,道:「稟王爺,方才臣是一時驚訝所以忘記告訴王爺,太子所言正是,小女不日前已經許配給了太子,還請王爺見諒!」
裴相心想,橫豎都得得罪一個,那麼只能得罪南宮烈了,畢竟太子可是未來的儲君,他不想冒這個陷。若是選擇了太子,就是南宮烈報復也有***襯著,這樣尋思著也選擇好了邊。那麼就代表著日後他只能全心全意的輔佐太子了!原本只是中立,如今卻陷入這般田地。
南宮烈未看裴相一眼,只道:「既然如此,君子不奪人所好,即是太子皇兄心尖上的人,那麼作為弟弟的就只好忍痛割愛了」說著便起身告退了。在出門時刻南宮烈特意看了一眼西院的院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卻突然想起什麼似得,不苟言笑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一旁的賈貴瞪大了眼睛,自己何時見過爺笑過,還笑的這麼的含情脈脈,頓時好奇了。在賈貴發愣的時間,南宮烈已經走遠,賈貴只好追上去!
南宮烈走後,太子南宮雄氣的是青筋直露,前面南宮烈在場他不好發作,現在他走後,才將心中的憤怒顯現出來。這個南宮烈是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在外人面前也敢給自己難堪。南宮雄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他現在是恨不得將南宮烈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南宮雄冷靜下來后細細的想了一下,現在南宮烈深受父皇的喜愛,手中還握有五十萬兵馬,是眾多皇子中唯一一個封王的皇子,封號晉王,且不論他的手段,單從此人與自己處處作對,若是不除,那麼自己的太子之位可謂是岌岌可危了,絕對不能留有後患。只是現在目前勢單力薄,不宜於正面交鋒,得想個萬全之策一勞永逸才行。
裴相仔細打量著太子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殿下,今日之事頗有蹊蹺啊。」
南宮雄此時也是不解,南宮烈為何會突然想起像丞相府提親,是真有意聯姻還是別有用心?裴忠對於他來說可有可無,但對自己來說是必不可少的力量。難道南宮烈是想藉機挑撥?若是真想藉機挑撥,為何又不了了之。難道是裴忠身上出了問題?
南宮雄在一旁暗自揣測著,再三衡量利弊后才緩緩道:「今日之事,裴相大可不必介懷。這婚事我會儘快安排,但是得先稟明父皇」
南宮雄本就疑心重,但是不論今日南宮烈是為何目的,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裴忠是萬萬少不得的。此人必須先留著才行,只是在南宮雄心裡一旦留有芥蒂便再難信任。
裴相聽后卻是鬆了口氣,今日之事實在是太過蹊蹺。若太子耿耿於懷,自己又得罪了南宮烈,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還好此時太子是有心娶自己的女兒,不然後果不堪想象。裴相笑道:「這是自然,小女能得太子賞識真是三生有幸。」
南宮雄卻不以為然道:「裴相說的這是哪裡話,若我娶了靜安,以後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何須如此客氣!」
晚間相府擺好酒席,備好歌舞盛情款待南宮雄,頓時一片歡歌樂舞,彷彿白天的事情就像一場小小的鬧劇,不曾發生過。所有人都在場,唯獨裴安晴,只是他們都忘記了她的存在罷了。
此刻西院中,裴安晴靜靜的看著書,對這一切並不在意。而一旁的翠兒卻是淚眼迷離道:「真替小姐您不值,老爺壓根就忘記了您,這樣的宴席都不會叫上您」
裴安晴眸子未曾離開書本道:「這有何委屈,被忘記了才好,這樣過的豈不是安生自在?」裴安晴語氣淡淡的,說實在的,若今天真喊她去,她還得尋思著尋找什麼借口拒絕,這樣的結果卻剛剛好正中下懷。
現在看著一切都是其樂融融的,殊不知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一群愚蠢的東西,還有心情載歌載舞,特別是裴相,真不知道他在朝廷打滾這麼多年是怎麼安然無恙活到現在的。
看著現在的情形,太子倒不是輕易可搬倒的,雖然他現在地位不穩,但是現在朝中動蕩,皇弟怎會輕易更改儲君人選?但是若出了事情那麼南宮雄為了自己再不捨得放棄裴相這顆棋子也得作罷。在裴相倒下之前,自己得快點行動了,不然到時候就太被動了。這樣想著裴安晴合上了書籍,起身走到院中,微涼的晚風吹動她的裙擺,亂了墨法、她卻渾然不知,只是靜靜的站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