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見面
我是第二天才接到黎琪的電話的,是媽媽接的電話,媽媽雖然沒掛黎琪的電話,但態度很不好,直接將話筒往收銀台上一摔:「找你的!」,就氣沖沖地到店後面去了。
我很無奈地拿起話筒:「喂,黎琪。」看我媽這態度,就知道是黎琪了~
「那娜,你找我?」黎琪彷彿沒將我媽的態度放在心上,語氣還是很平和的。
「嗯。你去哪了?你姐找你都找瘋了!說你兩個星期都沒回家了!」
黎琪一聽我說她姐姐口氣就不大好:「知道了!我一會就打電話回去。」沉默了一會,黎琪又換了種笑意嫣然的口吻說:「行啊,才一通電話而已,就將伍自謙迷得神魂顛倒的,一個勁地追問我有關你的信息。」
我很詫異:「不是吧,盡瞎說!不跟你說了,你趕緊打電話回家吧!」
黎琪很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掛了!」
……一會,電話又響了,我以為是黎琪打來向我彙報情況的:「喂,黎琪!」
「那娜,是我,伍自謙。」電話里傳來了那個好聽的聲音。
這讓我好詫異:「嗯?你好!」其實我不知道怎麼稱呼他好。
「嗯,我沒打擾你吧?」伍自謙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確定:「剛剛你的電話一直在佔線,是琪琪?」
「是的,昨晚謝謝你了。要不然都找不到她。」我順著話趕話趕緊向伍自謙道謝。
「小事來的,不客氣。我還感謝她留了我的傳呼號給你,我才能與你通上話。」伍自謙停頓了下又說:「那娜,你的聲音真好聽!柔柔的,聽起來很安靜,很舒服。」
聽到這樣的讚美,我的臉像被火烤了似的,霎時通紅通紅的:「哪有,你過獎了。」雖然他的聲音很好聽,但我可做不到像他這樣唐突地去稱讚人。
「那娜,有空的時候,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嗎?」
「啊?額,可以的。」我忍不住在心裡吐糟著我能說不可以么?
我們又隨意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其實我挺抗拒跟陌生人這樣無厘頭地搭上話的,我以為我的態度可以說是冷淡的,他應該不會這麼自討沒趣再打電話給我了吧?
但是此後的每天晚上我基本都能接到了伍自謙的電話,儘管只是問下吃飯沒?在幹什麼之類的,但慢慢地從最開始的尷尬,到最後的自然而然,我們漸漸熟識起來。他是個很健談的人,大部分是他說我聽,也不會覺得無趣。伍自謙的來電經常會撞上百步來找我。
這天也是,我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向百步示意稍等等,而百步就靜靜地坐著,看著我講電話。又聊了一小會,才掛了電話。
「聊什麼呢?聊得那麼神彩飛揚的,這幾天看你天天都在講電話。」百度低頭看了看手錶:「差不多都是這個時間。」
我才意識到我與伍自謙之間的聯繫有點太多了,我簡短地跟百步說了與伍自謙相識的過程。百步越聽臉色越難看:「那娜,這人不知是什麼人來的,你還是少與他聯繫的好。」我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一早我就守著店。弟弟樂瘋了,他說最喜歡周末了,可以找小夥伴出去玩,不用挂念看店的事兒。媽媽就躲在店後面洗衣服、枕套和被單。
我打開成人高考的資料,靜靜地看著。記得裙子曾說過:「那娜,你都不知道自己看書的模樣有多迷人,安靜的,柔順的,就像一副畫似的,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我倒不敢承認,頂多覺得自己就是容貌勉強算得上清秀的普通女孩而已。
「那娜!」我聽到有人叫我,聲音似曾相識。我抬起頭來,看著我跟前的那人:175cm左右的個子,濃眉,明亮的大眼,高挺的鼻樑,薄唇輕輕地揚著個好看的弧度微笑著——是位非常帥氣的男生。但我確定不認識他。
我只疑惑地看著他,並不開口。
「那娜,我是伍自謙。」他依然保持著微笑看著我。
伍自謙?我暈,誰能告訴我,他怎麼找到我的?我差點沒被嚇死。我尷尬地對他笑了笑:「嗯,呵呵,你來了?」說著就拉出收銀台旁的凳子:「你坐吧。」
「好。謝謝啦。」伍自謙很自然地坐下來,面向著我。我禁不住在心裡咆哮著:『一定是黎琪告訴他的,這丫的,敢出賣我,被我逮到她就死定了。』
我從冰櫃里拿了支益力礦泉水遞給伍自謙,他連連道謝,弄得我渾身不自在起來。
伍自謙是位很善於與人相處的人,不一會就消除了我們之間的不適,像相識很久的朋友那樣交談起來。正聊著,百步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小熊玩偶,哈,是那天我們趁著午休玩夾娃娃機一直沒夾到的小熊。
「那娜,我剛夾到的。給你。」百步得意地笑著,將小熊遞給我。
我開心地一把接過來,將小熊抱在手上:「嘩,是小熊熊,謝謝百步。」
百步看我喜歡也很歡喜。這時,他注意到了坐我旁邊的伍自謙:「這是?」
我剛想開口向百步介紹伍自謙,伍自謙站了起來,向百步伸出了左手:「你好,我叫伍自謙,是那娜的朋友。」
百步頓了一下,神情有點凝重,握向伍自謙的手:「你好,我叫凌百步,是那娜的好友。」
我連忙再抽出張凳子來給百步坐,手裡歡喜地撫摸著手中小熊,這小熊我喜歡很久了。
「抽煙嗎?」百步向伍自謙遞了特美思過去。
伍自謙擺了擺手,從口袋裡掏了包雙喜出來遞向百步:「我抽雙喜,你來支?」
百步縮回手,有點尷尬地說:「我抽特美思。」
我有點不悅地看著伍自謙,雙喜比特美思高一至兩個檔次,他這是看不起百步的意思?
伍自謙像是感覺到我的不悅似的,連忙開口說:「我抽不慣特美思,那味較有點嗆。」
我沒有開口說話,只對他們笑笑。又坐了一會,伍自謙向我們告辭,說約了朋友一起吃飯。我向他點點頭示意再會,他說下次再來看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