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遇見2

  或許我永遠不知道一個男生哭的時候有多無助。


  看著面前這低頭不語的男生，或許我對他還不夠了解。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哭，哭的讓我心痛。我突然想去了解他，了解他的悲傷。我幫他擦著臉上淚痕，看著他的臉。


  他紅紅的眼睛有些閃躲，卻又盯著我的臉。四目相視，我沒有閃躲。想看出他的眼睛里故事。


  「對不起，剛才我有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說，似乎狀態好了點。


  「沒關係，你怎麼了可以和我講一講嗎？」我關心的看著他說。


  「我……」他張張嘴似乎不知道怎麼說


  「咔嚓」門被打開了。我們走了下去，一前一後。我在前面走，他跟著。似乎本來也沒又玩的興緻，現在更不想。


  我們走了出去，走啊走，看著漸漸遠去的遊樂場。許飛有些不舍，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幽靜的小路，樹葉不舍的飄落。


  走在明月湖邊的，秋風有些涼了。許飛脫下外套給我披上，本想拒絕心裡卻有點歡喜。


  穿著有些肥大的外套，想起了張愛玲說的：


  太大的衣服，另有一種特殊的誘惑性，走起路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的地方是人在顫抖，無人的地方是衣服在顫抖，虛虛實實，極其神秘。可此時顫抖的還有我的心。


  湖邊的燈下橫放著長條椅，或許是走累，我們坐了下來。


  「真的不和我說說嗎？說出來會好受點。」我說


  他望著微風吹過的湖面，湖水微波蕩漾，開出一朵朵漣漪。我靜靜的望著他。


  「我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爸爸是個小商販天天早出晚歸的忙著收些東西，媽媽開一家雜貨店。


  雖然不是很富裕，但卻很幸福，一家其樂融融。


  記得我8歲那年的今天，我的生日，早上爸爸說要帶我去做摩天輪，好多小朋友都說好玩。


  於是爸爸也決定帶我過一次稍微奢侈點的生日，能讓我開心點。


  記得那天放學很早，我一放學就趕緊跑回家。等待爸爸收工回來，然後一起去遊樂場。


  爸爸今天似乎很開心，媽媽臉上也洋溢著笑容。」回憶那段開心的時光，許飛似乎很開心。


  「媽媽今天早早就回來了，做了好多好吃的。


  聽媽媽說，爸爸去買蛋糕了，一會就回來了。


  我們母子兩人都挺開心的。等啊等啊，等到晚上9:00了，爸爸還沒回來。


  媽媽似乎也有點急了。


  那時候生活就很勉強了，爸爸也沒有手機。我和媽媽能做的，只有等。


  大約又過了一小時。


  爸爸還沒回來，我和媽媽坐在桌子旁，盯著門口焦急的等待著，聽著時鐘滴答滴答的走著。爸爸是大騙子，我當時有點不懂事的說。


  我噘著嘴，繼續等著。突然有人急促的喊著，拍著院外的門。我和媽媽跑出去以為爸爸回來，可是不是爸爸的聲音。聽見門喊著大嫂，快點打開門，快點打開門，徐大哥出事了.……」說到這裡許飛似乎有點激動，淚再次流了下來。


  「打開門，看到爸爸的幾個朋友正抬著滿身是血的爸爸，媽媽當時差點暈過去，旁邊的人急忙扶著。


  媽媽清醒過來，上前摟著爸爸，我也拽著爸爸的袖子想把他喊起來。


  可是爸爸像是沒聽見一樣，聽爸爸的一個朋友說，他們是一起出去的，爸爸是提前回來，說是要陪兒子過生日。


  他們幾個收工回去，在半路上看到出車禍的父親，父親是被車撞到的，肇事的車主跑了。


  爸爸再也沒有醒過來。


  媽媽聽完一下子暈了過去，我不停的搖著父親，想把他叫醒，叫他別睡了，快起來，陪我過生日陪我去坐摩天輪。」許飛哽咽的再也說不下去了，我輕輕的握著他的手。把他抱在懷裡，他傷心的哭著。哭了一會，他繼續說：


  「爸爸就這麼走了，後來肇事司機也被抓住了，他當時喝了點酒，沒注意。就聽見嘭的一聲覺得撞到什麼了，下車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我爸。


  爸爸掙扎著，似乎想抓向已經破碎不堪的蛋糕。


  當時司機嚇壞，一看撞到人開著車就跑了。


  所以每次我看到摩天輪都會想我爸，我曾經無數次想去坐一次。可是一直沒有勇氣。」許飛說完，低著頭沉默了。面無表情，似乎在想著什麼。


  「今天謝謝你，陪我過生日。我已經好多年沒過生日了，怕每次都會想起爸爸。今天你陪我坐了次摩天輪，也算讓我沒什麼遺憾了。真的謝謝你。」他認真的看著我。


  「不用謝我，其實我也是.……偶然遇到你，你別難過了，你要好好。我想你父親也希望你每天都能開心快樂。」我說


  他伸手摸摸我的頭，心情似乎好點了。他摸著我的頭，當時竟然沒有發火。也許是他今天不開心，讓著他吧。反正抱都抱過了。


  似乎一個人若想學會堅強，那麼他一定要做好在生活中迎接悲痛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