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意外事故

  「叮鈴鈴……」


  辦公桌上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你好！」她伸手接起電話。


  「林醫生，你趕快來一樓急診科一趟，剛才你診治的一位病人在做腦電圖的時候，腦頻譜儀突然無故爆炸，現在病人正昏迷中……」


  「啊！？」林晚晴一驚，話還沒聽完她就問道：「怎麼會這樣？」


  「你快來吧，林醫生。」


  「好，好……我馬上下去！」


  林晚晴匆匆地下到一樓急診室，只見眼前一片忙亂。


  幾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正手忙腳亂地在為急診病床上的一位病人緊急搶救。有的拿著氧氣罩在為他吸氧，有的在為他做胸部按壓，有的正在操持病床旁的儀器。


  一台儀器上顯示著雜亂的波譜。


  「林醫生，你來了，快過來，快過來！」看見她，一位個子不高，顯得十分精幹的白大褂醫生向她招手，示意她到病床前。


  「王主任，您好！」看到是急診科的主任，她快步到了病床前。


  「這位病人檢查前是個什麼情況？」王主任急匆匆地問。


  林晚晴看了床上的病人一眼，正是那個年輕人張懷仁。


  「他……」林晚晴遲疑地道：「他一大早過來就診，說自己腦子有問題，我就開單子讓他去做檢查。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林醫生，是這樣的」，旁邊一位身材苗條的中年女醫生說：「剛才，這個年輕人到我那兒去做腦電圖，連好導線，我啟動儀器，正準備給他做檢查時，腦頻譜儀突然爆了……所幸，當時病人並未受傷，但不知怎麼的就暈過去了……可能是腦頻譜儀出現了意外……」


  林晚晴抬頭看了一眼，說話的女醫生正是腦電圖室的劉主任。


  「腦袋有問題？」急診科的王主任若有所思，轉頭問：「小張，病人現在什麼情況？」


  「仍然沒有什麼反應！」正在做胸部按壓的一位年輕男醫生道。


  「這……」王主任沉吟道：「小張，小馬，立即啟動一級急救措施……」


  「這……」旁邊幫助吸氧的醫生道：「主任，我看情況不是很樂觀，是不是要通知家屬？」


  「好，一邊急救一邊通知家屬。」王主任果斷下令：「林醫生，你趕緊和病人家屬聯繫。小張，小馬，你們動作要快，盡最大努力搶救病人，畢竟是因為我們的儀器爆炸導致病人昏迷……」


  兩位醫生和兩名護士立即緊急行動起來。


  「通知家屬？」林晚晴一時懵了，她看著王主任說：「可是，王主任，我不知道他家屬怎麼聯繫呀……」


  「你接診的病人，想辦法聯繫！」王主任很著急，他一揮手，沖著腦電圖室的劉主任說：「劉主任，你抓緊時間聯繫院部，看善後這個事兒怎麼定性。」


  「這……這只是個意外！」劉主任囁喏道：「當時儀器爆炸並未波及到這個病人。」


  「可是病人家屬會相信嗎？」王主任不再理會劉主任，開始認真觀察病人的情況。


  怎麼聯繫病人家屬呢？

  林晚晴有點兒後悔當時沒有多問問張懷仁的具體情況。


  做個腦電圖，竟然引爆了腦頻譜儀，現在看來，這位年輕人的大腦確實是有一定問題的，好像不是有意來和自己搭訕。


  自己卻先入為主地認為這人閑急無聊來糾纏自己。


  經驗主義真是害死人吶！


  可是，年輕輕的，一大早跑過來說自己腦袋有問題，這正常嗎？誰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可是……可是怎麼聯繫他的家人呢？

  仔細地回想了一番年輕人的話，她記起當時年輕人說自己從附中教師宿舍過來。


  這個年輕人應該是江大附中的，23歲，不可能是學生，從教師宿舍過來，可能是江大附中的老師吧！

  林晚晴掏出手機，閃到一邊，開始在網上搜索江大附中官網對外公布的聯繫電話。


  找到號碼，她立即撥打了過去。


  「喂，你好！」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傳來過來。


  「你好，請問是江南大學附屬中學嗎？」林晚晴問。


  「是啊，這裡是校辦，請問你找哪位？」


  「請問，你們那裡有個叫張懷仁的老師嗎？」


  「張懷仁？男老師嗎？」對方沉吟了一下，「多大年紀？」


  「23歲，是個男的！」


  「年輕老師？最近剛招了一批年輕老師，我也不是太清楚有沒有這個人，要不，你打教務處問問。電話號碼是536……」


  林晚晴按照電話號碼撥打了過去，一個中年男子接聽了電話，問明情況后，他告訴林晚晴，似乎化學教研組有個年輕的男老師姓張，給了她個電話號碼讓她自己問問。


  林晚晴撥通了電話，一個女老師接通了電話。


  林晚晴問：「請問你們那兒有個叫張懷仁的老師嗎？」


  「張懷仁？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他為什麼不接電話？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兒，就趕快叫他回來上課，上午還有他的課呢！」對方一聽問的是張懷仁，立即急吼吼地叫道，嗓音十分尖利刺耳。


  「他生病了，現在在醫院呢。你們趕快派人過來吧！」


  「生病了？在醫院？」對方急了，「病得重不？馬上就要上課了，他要是不回來上課，就成教學事故了！」


  「病得很……」林晚晴正想說病得很重，你們趕快派人過來。這時只聽一個護士驚喜地叫道：「動了，動了，他醒了……」


  林晚晴抬頭看了一眼，年輕人似乎有了動靜。


  她急忙對著手機說了一句「好，先這樣……」然後匆匆掛斷了電話。


  這時，大家都圍在了張懷仁的身邊。


  林晚晴也靠了過去。


  張懷仁在床上坐了起來，氧氣罩也已被摘掉。


  只見他茫然地看著四周，看到林晚晴，目光閃動了一下，問：「大夫，我這是怎麼啦？這是哪兒？」


  「小夥子，你感覺怎麼樣？」王主任問。


  「什麼……怎麼樣？」張懷仁問。


  「這裡是急診科，你剛才昏迷了，剛醒過來，幸虧我們主任採取措施及時……」小張醫生在旁插話道。


  「急診科？昏迷？我怎麼會昏迷了呢？」張懷仁晃了晃腦袋。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林晚晴問。


  張懷仁又晃了晃頭。


  「咦！？不疼了……」他突然興奮地叫了起來，「我好啦，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