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五氣朝元
曾經有位一品強者說過：人間絕學與天堂神功，堪稱黃銅和黃金的差別。
就因為那句名言，很多年前有個高手不信邪，花了二十萬功勛，兌換了二十本不同的天堂絕學秘笈，想著瞎蒙也能蒙對一個，總有一種是自己能夠領悟的。
結果那人在主城苦練了二十年，一套天堂神功也沒學會。
還有不少人試過，夢中把天堂神功死記硬背，夢醒后默寫到現實中，哪知道夢醒后再也想不起絕學口訣。
即便少數練成神功之人，夢醒后還記得口訣，卻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一些神功有成的強者，想把天堂神功傳授給親兒子，同樣沒能成功。
久而久之，世人總結出規律：天堂神功，只能在五大天堂學會。
也是在這樣的前提下，練成天堂神功的靈者，江湖地位要高於那些修鍊人間絕學的靈者。
而那套《降龍十八掌》，號稱神功中的神功，在天堂絕技中堪稱翹楚。
傳說中的一力降十會，說的就是降龍十八掌。
黃金天堂流傳著一句名言：降龍十八掌一出，專治各種花里胡哨！
那是一套逮誰滅誰的掌法，攤上那條五爪金龍，什麼走位、什麼技巧都是虛的。
伴隨著砰的一聲，五爪金龍硬生生把胖子摁在了地上。
胖子彷彿被一座大山鎮壓，渾身動彈不得。
根據復甦的記憶，他想起了肥婆那一招的來歷：降龍十八掌第九式——金龍探爪！
傳說中，降龍十八掌得一式而受用終生。
能夠練成此套神功前三式的人，足可縱橫一方。
眼前的肥婆居然練到了第九式，這是要上天？
金龍自帶的無上龍威，形成了詭異的氣場，壓製得胖子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嘩啦！
龍爪劃過胖子臉龐，撓得他滿臉是血。
「死胖子，一掌拍死你，太便宜你啦。今天你對姑奶奶所犯下的罪孽，我要讓你下輩子都後悔！」
紅衣肥婆慢悠悠地走了過去，古靈精怪的眼睛里閃爍著惡作劇光芒，彷彿在醞釀人間十大酷刑。
說來也怪，十秒鐘過去了，那五爪金龍居然還沒消失，宛若活物。
「姑娘，我已經道歉了，為何窮追不捨？」
胖子委屈得不行，自己真不是故意的啊。
「呸，道歉有用，還要靈者幹什麼？」
紅衣女孩怒不可遏，越說越生氣。
動彈不得的胖子，現在只能耍耍嘴皮子：「姑娘，天地良心，我絕對不是故意的。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咱們倆都爛在肚子里，以後誰也不提。」
紅衣肥婆有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悲憤，越聽越火大：「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今天老娘跟你沒完！」
胖子忍無可忍了：「肥婆，你不要欺人太甚！」
紅衣女孩聞言大怒：「我呸，牛不知皮厚，馬不知臉長！死胖子，你也不照照鏡子，好意思叫人家肥婆？」
胖子暴脾氣上來了：「瘋婆娘，看你是女人，我才不打你，別以為老子怕了你！」
瘋婆娘果然很瘋：「來呀，打我呀，有種過來打我呀！」
胖子不說話了，他生氣了。
小漁村的人都知道，小神龍一旦生氣，全村老幼都怕他。
說句實在話，胖子有時候生起氣來，連他自己都怕。
被這種練成了天堂神功的大高手打翻在地，下場是可以預料的。什麼屠龍刀，什麼穿雲弓，什麼攢一萬功勛換取神功秘籍，全部成為了泡影。
胖子不甘心再等三年，激發出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潛能。
順著剛才那段復甦的記憶，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最近三天，看到那些熟悉的景物，他有種猜測：那種熟悉的感覺，很可能是一段塵封的記憶。
此時此刻，他肯定了那個猜想。
紅衣肥婆含怒爆發的降龍十八掌，無意中幫胖子解鎖了一塊重要的……記憶碎片。
那段記憶非常詭異，就好像——曾經，有另一個自己，來過碧水天堂。
當那段記憶復甦之後，胖子隱約悟到了黑書開篇序言的含義。
「願你歷盡千帆，歸來仍是少年。」
這句話，好像不是寫給胖子看的，而是寫給「另一個自己」的。
對百獸林的熟悉，也是另一個自己的記憶。
「老爹說過，人有三生三世，有人記得上輩子發生的事情。莫非我上輩子來過碧水天堂，轉世投胎成了黑龍島小神龍？」
沒讀過多少書的好處體現出來了，胖子用這種荒誕的想法，說服了自己。
他坦然接受了另一個自己，引發了意想不到的奇迹。
新的記憶湧現出來，與胖子完美融合，不分彼此。
胖子只覺得自己聰明了許多，一下子明白了許多秘密。
比方說，他搞懂了肥婆為什麼會黃金天堂的獨門神功——降龍十八掌。
世間有極個別的靈者，天生雙屬性靈力。
這種雙屬性，通常暗含五行相生的玄妙，比如金生水，比如水生木。
眼前的紅衣女孩，正是罕見的金水二屬性。
她可以選擇去黃金天堂，也可以選擇去碧水天堂。
如果她願意的話，還可以今天去黃金天堂，明天去碧水天堂，後天又回到黃金天堂。
此女早已在黃金天堂闖出了名堂，一時興起來到碧水天堂，尚處於四十九天試煉期。
像她這種在江湖上揚名立萬的高手，被一個新手胖子尿了一臉，能忍嗎？
胖子還想明白了更重要的一件事，始終未能參透的碧浪訣終極奧義，悄然浮出了水面。
他的體內，突然有五道氣流奔騰不息。
一股氣息源自心臟，心藏神，後天為識神，先天為禮，空於哀，則神定，南方火氣朝元。
一股氣息源自肝臟，肝藏魂，後天為遊魂，先天為仁，空於喜，則魂定，東方木氣朝元。
一股氣息源自脾臟，脾藏意，後天為妄意，先天為信，空於欲，則意定，中央土氣朝元。
一股氣息源自肺臟，肺藏魄，後天為鬼魄，先天為義，空於怒，則魄定，西方金氣朝元。
一股氣息源自腎臟，腎藏精，後天為濁精，先天為智，空於樂，則精定，北方水氣朝元。
五道最本源的氣息，在他體內形成了神奇的五行輪轉畫面。
那些氣息由內而外，覆蓋在胖子身體表面，凝聚成五色神光。
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籠罩著五色神光的胖子，硬生生震碎了五爪金龍。
然後他沒有絲毫猶豫，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是打不過那個肥婆的，得回去練幾年再來報仇雪恨。
這一次，紅衣肥婆沒有去追，也沒有釋放降龍十八掌。
等胖子跑得沒影兒了，強撐場面的女孩悶哼一聲。
她伸手捂住嘴，指縫間滲出了鮮血。
「該死，偏偏在這種時候發作……」
肥婆跺了跺腳，表情極度鬱悶。
若非她剛才舊傷發作，即便胖子有五色神光護體，也不可能掙脫金龍的鎮壓。
女孩沒有追趕胖子的意思，原地坐下運功療傷。
良久，她重新站起來，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水上漂大師級，碧浪訣五氣朝元。這個胖子，有點意思。一掌拍死他太便宜了他，每天吊打他三頓，肯定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