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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白衣人

  薛卿侯站起身來,心中暗嘆一聲好險,他實在想不到,這金碧輝煌的大廳,竟然布滿了機關算計,每一步都是計算好了的。首先是平靜毫無變化,讓人放心大膽的走入大廳的中央,接著便是毒箭,毒箭只不過是一個誘餌而已,吸引人的注意力,真正的殺招是腳下的那塊地板,人在全力抵擋毒箭的時候,怎麼會分心他處,就算是身負絕技之人,躲過了毒箭與深坑,必定后躍,在後面四五丈的距離上,便有這牢籠,四五丈的距離已經是人能后躍的極限,就算是輕功絕佳之人,一躍之勢,也不可能后躍超過五丈,正好落入牢籠之中。


  若不是薛卿侯學會了「八脈玄皇功」的高明武功,又曾經修習過一段時間的「易筋經」,身體能夠任意伸縮,錯骨分筋,反應神速,這一連串的算計,實在難以避過。


  「啪啪啪。」一陣擊掌聲,在這空曠的空間內回檔,然後,薛卿侯便看到,對面的那一面牆,竟然打開了,從陰影處,緩慢的走出一個人,正微笑的看著薛卿侯,正是地藏冥王門下天權。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夠從這裡全身而退,你知不知道,這裡埋葬了多少武林高手,自從建成之日,到現在,死在這三連擊下的高手,已經不下百個。而閣下竟然能夠全身而退,實在叫在下佩服,佩服。」天權道。天權並沒有說笑,因為這裡的主人曾經說過同樣的話,而這裡的主人,不是一個愛誇大其詞的人。


  「不敢,不敢,我也想不到,閣下竟然藏身於此。」薛卿侯道。


  「哈哈,迫不得已,莫怪莫怪,佳客遠來,請進。」天權道

  「佳客,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薛卿侯道。


  「閣下不要見怪,請跟我來。」天權道。「哦,閣下儘管放心,閣下已經躲過了這麼多的機關算計,那麼這裡也就沒有什麼能夠困得住閣下了,所以你不必擔心。」天權又道。


  此時,薛卿侯已經不能不向前,但是這一次,薛卿侯並沒有走過去,天權雖然如此說,但他還是不能不防,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一切還是小心為好。


  薛卿侯縱身一躍,就像是一隻燕子一樣,穿過廳堂,來到天權面前。


  「閣下好高明的輕功,看來閣下還是不太相信在下,請進。」天權道。


  「請。」薛卿侯道。


  牆壁之後,又是一段向下的階梯,一樣是白玉鋪成,階梯兩邊,一樣鑲嵌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照的這裡亮如白晝。


  「你好像知道我會來。」薛卿侯道。


  「閣下追了我這麼長時間,又在外面等了這麼長時間。」天權道「以我對閣下的了解,閣下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的。」


  「看來閣下對我倒是有心。」薛卿侯道。但是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自己的一舉一動已經在別人的掌控之中,守株待兔,現在卻不知道誰是那可憐的兔子了。


  「閣下對在下如此關心,在下怎能不關心一下閣下呢。」說話之間,他們已經走到一扇門前,一扇玉石大門,潔白而清雅,玉石之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仔細看去,竟然是相思花。


  「這裡怎麼會有這種花。」薛卿侯心裡納悶。相思花是傳說中,開在雪山之巔的花朵,花生兩朵,一紅一白,相互依偎,就像是戀人,在少林寺藏經閣內,他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這種花,就跟石門之上的花紋相似。


  門內又是另一番情形,就像是一座奢華的宮殿,美酒,食物,金銀製成的器具,楠木桌椅,簡直奢華的不能再奢華。


  更令薛卿侯感到疑惑的是,這間宮殿內,竟然還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一身紅色袈裟,正是地藏冥王,另一個白衣飄飄,清瘦而儒雅,卻不知道是什麼人。


  「閣下好膽氣,竟然敢孤身前來。」地藏冥王道。


  「如果我知道冥王在此,就是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來。」薛卿侯道。


  「但現在你還是來了,就憑這份無知而無妄的膽氣,這杯酒,就喝得。」那個白衣人道。手中酒杯擲出,盛滿美酒的杯子,輕飄飄的飛向薛卿侯,兩人當時相距兩三丈遠,這就被竟然能夠平穩的送到薛卿侯面前,平穩的就像是遞到薛卿侯面前一樣,杯中的酒一滴不漏。薛卿侯伸手去接,手一碰到酒杯,頓時感覺面前的酒杯竟然有千斤之重,竟然無法端起,薛卿侯一驚之下,已明白其意,急忙運起「八脈玄皇功,」力貫雙臂,微笑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酒。」酒入口,香醇,的確是難得的好酒,薛卿侯一飲而盡,手一抬,酒杯脫手而出,平穩的飛向那白衣人,那白衣人見灌注自己內力的酒杯竟然被眼前的年輕人平穩的接住,不禁有些驚訝,那白衣人微微一笑,伸手去接眼前的酒杯,已入手,便感覺宛如泰山一般沉重,原來薛卿侯回擲之時,也在酒杯上灌注了內力。但那白衣人依舊微笑著看著薛卿侯,暗運內力,這一下,那小小的酒杯如何能夠抵抗兩股內力,頓時碎裂。


  眼前一幕,頓時讓白衣人有些尷尬,乾笑兩聲說道。「閣下武功也不錯。」


  「班門弄斧,見笑了。」薛卿侯道。


  「呵呵,身懷絕技,而不驕傲,不錯,不錯,請坐。」白衣人道。


  大殿內,擺放著很多椅子,薛卿侯隨便找了一個坐下。


  「冥王,與這樣的人做對手,想必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白衣人對地藏冥王說道。


  「呵呵,的確如此,如果你也有這樣一個對手,不知道會怎麼樣。」地藏冥王道。


  「那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白衣人道「你認為呢。」這後半句話,他是對薛卿侯說的。


  「如果有的選擇,我倒是希望有前輩這樣一個朋友,而不是對手。」薛卿侯道。


  「哈哈,很好,很好,只是身不由己啊。」白衣人道。


  「為什麼。」薛卿侯道。


  「因為,我接到的任務便是取你的項上人頭。」白衣人道,他的眼睛,突然變得冰冷,他的人突然變得銳利,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劍,甚至這大殿內,溫度都開始降低。


  「我與前輩無冤無仇,前輩為何要取我性命。」薛卿侯道。


  「我殺人從來沒有理由,殺人對於我來說,就是任務,或者說,我還活著,就是為了殺人。」白衣人道,面上顯出憂傷之色,彷彿他殺的人都是他的親人一樣。


  「任務?難道閣下也是的相思樓殺手,難道這裡便是相思樓的總舵。」薛卿侯道,他突然想到了門上的相思花。


  「是,也不是,相思花盛開的地方,都是相思樓,你應該感到慶幸,慶幸你有機會走進這裡,你現在也應該感到可惜,可惜你的性命。」白衣人道。


  「我還沒有死,而且還想死,對於一個不想死的人而言,殺起來並不容易。」薛卿侯道。


  「此話雖然不錯,可惜在我的面前,一切都是時間的問題,好好享受你所剩無幾的生命吧。」白衣人道,他開始擦拭他的劍,他的劍就在他的椅子旁邊,白色的劍,就像是他的衣服一樣,潔白無瑕,也如同冬天裡的雪一般,散發著攝人的寒氣。


  他的面前有一杯酒,他擦拭完他的劍,便開始喝酒,現在酒杯已空,他的人已經站了起來。


  「你準備好了嗎。」白衣人道。


  「我沒有什麼好準備的。」薛卿侯道。


  「很好,接受死亡的親吻吧。」白衣人道,他的人變得異常興奮。


  他手中那潔白的劍,已經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刺了過來,樸實無華的一劍,卻很快,快的無法形容,宛若流星一般,直刺薛卿侯。這一劍,沒有任何的花哨,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招式,可以說是最普通的一劍,可是也是最可怕的一劍,在他這一劍刺出的時候,地藏冥王的臉色也變了,變得有些興奮,有些激動。而天權的臉上也浮現出笑容。


  但是薛卿侯在這一劍出現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危險,就跟見到上官無痕時一樣,只是這種危險更危險,不知怎麼的,薛卿侯竟然在他這一劍刺出的時候,感受到了死亡,這正是死亡的一劍。


  出手無情,這正是殺人的劍法,殺人的劍法,沒有過多的花哨,有的只是死亡。


  薛卿侯的劍也已經出手,同樣的快劍,在這種危險下,薛卿侯已經無暇思索劍法,只是本能的出劍,本能的閃避,一切都是出自本能的反應,那是在他修習「八脈玄皇功」以及「昆吾三式」之後,出於本能做出的反應,這反映已經足夠快,快的讓人無法看清,可是白衣人的劍法更快,無論薛卿候如何閃轉騰挪,始終無法突破這一層劍光。而那白衣人也在感慨,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夠在他的劍底下走過十五招,而現在,二人已經交手了三十招。


  此時大殿之上的天權,看到的唯有兩道殘影,兩道劍光,如同天上的兩個流星,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在這堆滿珠寶的大殿內縱橫交錯,連珠寶的色彩也被這兩道劍光所遮掩。他面上的笑容開始消失,因為此時,他已經感覺到危險,他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一直退到牆邊,後背貼上冰冷的牆壁,才讓他感覺到一絲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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