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虎口脫險
「閣下三番五次為難在下,不知道有何目的。」薛卿侯朗聲說道,這一聲傳出,中氣十足,宛若常人一般。
「此人中了我一掌,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其他人聽聞此言,上不覺得有什麼,但地藏冥王卻是心中一驚。
「本來我與閣下並無深仇大恨,只是陣營不同而已,但是你卻對我弟子痛下殺手,此事老夫若是不管,豈不叫江湖中人恥笑。」地藏冥王沉思片刻,說道。其實,從始至終,地藏冥王對薛卿侯的確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甚至有些欣賞這個年輕人,但是此人畢竟與自己身處不同陣營。所謂各為其主,不得不讓兩人成為敵對的關係。而且幾番交手下來,薛卿侯武功精進迅速,再加上剛才一戰薛卿侯在身受自己一掌「大手印」的情況之下,仍能打傷天璣,此時說話更是毫無受傷之兆,更是令地藏冥王驚訝不已。在追查的路上,地藏冥王便對天權、天璣二人說道「此人不除,定然為帝國大患。」心中所想卻是「此人的確是一個難纏的對手,若不除去,自己這麼多年立下的名聲,必定掃地。」因此此時說因為薛卿侯打傷自己弟子,自己才出手,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
「我與他有殺母之仇,此仇不報,薛某如何敢稱之為人,再說,你北越帝國,魚肉我中原百姓,人人得而誅之,縱使薛某不出手,自然也會有他人出手。」薛卿侯道。
「哼哼,大胤皇帝,昏庸無道,違背天意,我們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天權說道。
「何為天意,信口雌黃而已,從未見過你們這等厚顏無恥之人。」薛卿侯道。
「你。」天權一時語塞,一口怒氣在胸,便欲出手。
「天權,何必如此急躁,他們不過是瓮中之鱉而已,看他們還能支持多久。」地藏冥王道。
「薛哥哥,我們該怎麼辦。」溫玉婉也悄聲道。
「看情形,他們是打算將我們困在此處了,先回去休息一下,明日再做計較。」薛卿侯道。「現在敵在暗我在明,若是貿然突圍,定然十分困難。」
三人不得已只有退回洞中,也想不出良策,只好靜觀其變,昏昏沉沉,卻也不敢睡熟,而薛卿侯則是抓緊時間,運功療傷,希望能夠儘快恢復武功,強行突圍。
這樣一直僵持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薛卿侯三人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肚子咕咕直叫。
「這樣下去,我們非餓死不可。」溫玉婉道。
「哎,但是他們一直守在外面,我們現在真的是瓮中之鱉了。」南宮飛燕道。就在此時,突聞一股肉香飄飄傳來,三人一聞到肉香,更是煎熬百倍。
「好卑鄙的手段。」薛卿侯罵道。
「薛少俠,這肉香味道如何,如果你能繳械投降,我們共享一碗肉,共飲一碗酒,豈不是很好。」地藏冥王道,故意將吃肉喝酒的聲音弄得很響,好叫薛卿候三人聽見,其他眾人也是如此,有的大喊「好酒,好酒。」有的則囔囔著「這鹿肉要這樣烤才好吃。」等等,引得薛卿候三人涎水直流。
「在下不願與卑鄙之人為伍。」薛卿侯穩定心神道,再看二女之時,也是強忍飢餓。
「哼,不知好歹,來人啊,點火。」地藏冥王喝道。薛卿侯三人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突見洞口之處,濃煙滾滾。
「不好,他們要將我們熏死。」溫玉婉道。原來地藏冥王早已經在洞口之外對放好稻草,這一日一夜的時間,地藏冥王及其手下並未閑著,而是砍伐樹木,收集柴草,堆放在洞口,如果薛卿侯三人不束手就擒的話,便將稻草點燃,濃煙飄進洞內,洞內空氣流通不暢,必然會令人窒息,到時候,要消滅敵人,也就輕而易舉了。
不多時,洞內已經是濃煙滾滾,嗆得三人眼淚直流。
「快,捂住口鼻。」薛卿侯當即撕下衣服,遞給溫玉婉二人,將口鼻捂住,抵擋煙氣。可是,這如何能夠持久,過不多時,三人便感到呼吸困難,難受至極。
「薛哥哥,我有辦法了。」溫玉婉突然道。
「什麼辦法。」薛卿侯和南宮飛燕一聽之下,頓時興奮起來。
「他們放火,不過是要我們窒息而死,我們只需這樣便可。」溫玉婉道。
「如此甚好。」薛卿侯說道。
當即,溫玉婉從衣袖之中取出幾枚銀針,並排扎在地上,將洞口封住,然後南宮飛燕和溫玉婉二人各持暗器,躲在洞口兩側,而薛卿侯則是正襟危坐在洞口中央。
一切布置妥當,只聽薛卿侯喊道「地藏冥王,我們已經不行了,願意束手就擒,就請你進來,把我們帶去吧。」薛卿侯這幾聲喊,頗顯中氣不足,斷斷續續,一句話說完,已經是氣喘吁吁,真如將死之人。
洞外之人一聽,頓時大喜。「師父,看來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我這就進去把他們抓來。」天權道。
「等等,他們又跑不了,你急什麼。」地藏冥王道。
「這禿驢果然謹慎。」溫玉婉見地藏冥王不為所動,暗罵一聲。隨即也是大聲呼救,呻吟,南宮飛燕見狀,也是隨之附和,薛卿侯同樣如此,一時之間,洞內呼叫連連,呻吟不斷,過不多時,呻吟,呼叫之聲漸漸弱了,只剩大口喘氣之聲。此時地藏冥王一張陰沉臉上,才露出笑容。
「哼哼,他們也不是凡夫俗子而已,隨我進去拿人。」地藏冥王道。當先而行,天權和幾個手下緊隨其後,而天璣則是在外守著。
地藏冥王此時早已經認為薛卿侯三人已經昏迷過去,再無反抗之力,因此,放鬆了警惕之心,大步而入,突覺腳下傳來如針扎一般的疼痛,暗叫一聲「不好。」卻是已經遲了,地藏冥王這一腳正好踏在銀針之上,與此同時,溫玉婉和南宮飛燕各將手中的銀針擲出,薛卿侯也是長劍揮出,直刺地藏冥王。
地藏冥王也不愧為一代宗師,一感到腳下有異,當即向後躍起,不僅躲過了薛卿候那一劍,也避開了溫玉婉和南宮飛燕擲出的暗器。其他人則是沒有那麼幸運,一同進來的幾個人,除了天權之外,均是被銀針打中,頓時一陣刺痛傳來,接著便失去了意識,而天權也是頗為狼狽,雖然逃了出來,但身上還是被十幾件暗器擊中,衣衫上滿是鮮血。
薛卿侯三人一擊不中,又是一擊,直逼地藏冥王和天權。
天權和地藏冥王慌亂之中出手,頓時陷入困境,地藏冥王二人邊戰邊退,逐漸退出山洞。地藏冥王逐漸感到腳下陣陣酸麻之感傳來,一條腿行動越來越沉重,天權在二女的夾攻之下,早已經無暇顧及師父。薛卿侯三人借勢搶出洞來,洞外之人,雖然知道地藏冥王等人遇到危險,卻也不敢貿然射箭,此時看清情形,紛紛上前,將五人圍住。
「地藏冥王,趕緊讓我們離去,否則你這條腿,恐怕就要廢了。」溫玉婉道。
「交出解藥,否則你們休想離去。」天權說道。
「憑你們想要留下我們,恐怕也沒那麼容易。」薛卿侯道。
「放他們走。」地藏冥王道,此時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左腿,宛若與自己身體分離一般,不聽使喚,而且漸漸感到整個實體一陣寒冷。
「退下。」天權向那些士兵說道。「把解藥交出來。」
「想要解藥,跟我來吧。」溫玉婉道。與薛卿侯、南宮飛燕二人轉身便走,三人展開身形急退而去,天權、天機二人則是緊跟在後,天機由於身上有傷,便未曾與地藏冥王二人一起入洞,而是守在洞外,觀察形勢。不多時,已經奔出四五里地,此時唯有天權、天璣二人跟來,薛卿侯等人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危險,便放緩腳步。
「留下解藥。」天權仍舊緊追不捨。
「接著,這是玉冰針的解藥,要想痊癒,最好一個月內,不要走動,否則,能不能好,我也不知道。」溫玉婉道,隨手將一白色瓷瓶擲向天權。天權凌空轉身,將解藥接在手中,想要再追,卻見薛卿候三人已經去的遠了,只得頓步。說道「此仇我先記下了,師弟,我們走。」轉身而去。
「哎,看來一時半刻我們是沒有危險了,走吧。」溫玉婉道。三人又積奔片刻,見到身後無人追來,方才停下腳步。
二女扶著薛卿侯緩緩下山而去,到的山下已經將要天明,三人尋得一處荒廢的破廟,略作休息,吃了點東西,溫玉婉去尋得馬匹,便準備向西而行。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南宮飛燕問道。
「秦川。」薛卿侯道。「如今外面危險重重,你不如跟我們同去。」
「好啊,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做。」南宮飛燕道。此時她與薛卿侯已兄妹相稱,再沒有什麼芥蒂,行動自然也方便了許多。
「在此處耽擱了這四五天,我們還是趕路要緊。」薛卿侯道。
「反正已經耽擱了,現在你身體有傷,也不可太過心急。」溫玉婉道。
「說的也是,走吧。」薛卿侯道,當先拍馬便行,溫玉婉與南宮飛燕兩人乘坐一匹馬,緊隨其後。三人一路之上,邊玩邊行,也沒遇上什麼危險,如此行走了半個月的時間,終於進入陝西界內,又走了四五日,來到秦嶺腳下。
秦嶺,九州南北的分界線,一山有兩季,南北自分明,太白劍派就在秦嶺之巔,坐擁南北。
此時,薛卿侯、溫玉婉、南宮飛燕三人就站在秦川背面山腳之下,看著面前的階梯,傳說,秦川南北階梯各一千八百三十級,要想見太白,先過登天梯。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休息一晚,明天再上山去如何。」薛卿侯道。
「恩。」溫玉婉答應一聲,翻身下馬,拾階而上。三人在秦嶺山下尋得一處客棧,當晚便在客棧內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