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初上少林
眾人上前,一番引薦之後,彼此都已經相互認識,這些人本就是常年行走在江湖之上,相互之間早已經有耳聞,只是山高水遠,不能相見而已。
「多謝兩位俠士相助。」南宮勝上前道。
「南宮大俠,不必客氣,南宮大俠為了我家公子,與四海幫交惡,是在下應該多謝你才是。」霍雲天道。
「霍大俠言重了,比起霍大俠當年之舉,小弟實在慚愧。」南宮勝道。
「呵呵,此事實在不值一曬,南宮大俠再也休提。」霍雲天道。
「好,好。」南宮勝哈哈哈一笑,不再說話。
「薛哥哥,你沒事吧。」喬明則是將心思全都放在薛卿侯身上,此時看到薛卿侯狀況,心中更急。
「卿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受傷的。」霍雲天問道。
「被顧八爺所傷。」薛卿侯道,便把當時發生的事情想在場眾人說了。各人均覺得這四海幫十分可恨,剛才就應該一網打盡。
「原來這位公子是為了我才受傷的,小女子在此多謝各位的救命之恩。」那被救的女子說著,便跪了下去。
「姑娘言重了,快請起。」喬明和徐青崖上前扶起。
「威遠鏢局南宮大俠,為了我等得罪四海幫,真是過意不去。」薛卿侯對南宮勝說道。
「那裡,公子所做乃俠義之舉,老朽能夠相遇這等俠義之人,倍感榮幸。」此時南宮勝對薛卿侯的看法已經大變。
「既然都是朋友,也不必客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救治卿侯的傷勢。」霍雲天說道。
「想必是受了硃砂掌,看來此事十分棘手。」封離魂道,他深知這硃砂掌的厲害,中掌之人,五臟六腑俱損,奇經八脈受創,要想救治,談何容易。
「這硃砂掌雖然厲害,但也不是無葯可解。」南宮勝突然說道。
「如何可救。」喬明四人紛紛問道。
「這硃砂掌的功夫,所中之人是五臟六腑,經脈受損,要想救治,唯有尋一個內功深厚之人,化解體內戾氣,方可保命。而江湖之上,能治癒此傷的唯有兩人。」南宮勝道。
「是何人。」喬明問道,薛卿侯受傷,此時最著急的便是喬明。
「少林方丈慈航大師和金陵溫家的主人溫孤鴻。」南宮勝道。
「事不宜遲,我這就帶他上少林求醫。」喬明道。
「也好,那就有勞小兄弟了,這兩匹馬,你們任意驅使便是。」霍雲天道。對於薛卿侯的傷勢,他雖然擔心,但現在,他和封離魂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無法抽身,此時既然有喬明代勞,他又知道,喬明與薛卿侯的情誼,也是很是放心。
「我現在無處可去,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們一起。」那女子怯生生的問道。
「我非常歡迎。」喬明道。
「事不宜遲,那麼我等就先行告辭。」徐青崖向在場諸位一拱手說道,扶起薛卿侯,與喬明和那女子先行策馬離開。
「在下還要押鏢前往江南,也要啟程了。」南宮勝一拱手說道。
「南宮大俠請便。」霍雲天說道。
「告辭。」南宮勝招呼威遠鏢局的趟子手,收拾妥當,緩緩向南而去。
「我們也走吧。」霍雲天道。與封離魂二人,啟程向東。
眾人各自離去,暫且不表,且說喬明等人,北上少林。
薛卿侯傷勢漸重,眾人一刻也不停歇,策馬北上,路上,眾人方才知道,這白衣女子複姓百里,雙字杜鵑,本是江夏人士,家中世代做生意為生,卻不知為何四海幫人突然殺到,不僅掠走她,更是將她全家滅門。
眾人聽此,紛紛安慰,無不對四海幫的惡行嗤之以鼻。
薛卿侯在此期間,問起百里杜鵑是否知道百里長青這個人,百里杜鵑說道「百里長青乃我爺爺的兄弟,幼時便不學無術,崇尚江湖生活。但是我的祖爺爺不允許,他也只好放棄,後來我祖爺爺去世,再也沒有人能夠管束他,他便一個人離家而去,從此再也沒有回家。後來有一天,我爺爺出外經商回來,偶然在路上聽到了他的事情,那時的他,已經是江湖上有名的劍客,他的事迹也已經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我爺爺本來想要把他找回來,可是,卻一直沒有找到。後來我爺爺死了,我們家中也就沒有人再提起這個人,但是這個人的傳說卻一直在我的家族傳頌。」百里杜鵑說道。
「百里大俠早已經死了。」薛卿侯淡淡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百里杜鵑道。
「說起來,他還應該是你的叔叔了。」喬明道。
「我的一身武功,便是從百里大俠那裡學到的。」薛卿侯道。
「怪不得公子武功這麼好,我若是也有這等武功,便不怕四海幫的惡徒了。」百里杜鵑道。
「讓姑娘見笑了,我這是辱沒了百里大俠的英明啊。」薛卿侯道。「如果是百里大俠,他們那些人一個都不是對手。」
「原來我的這位爺爺真的就如同傳說中的那般厲害。」百里杜鵑道。
「當然,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你。」薛卿侯道。
「我不知道,我們家的人向來與江湖沒有什麼恩怨。」百里杜鵑道。
「就是為了得到百里前輩的武功,卻不知道,百里前輩從來就沒有回去過百里家。」薛卿侯道。
「是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徐青崖道。
「以後你在江湖上行走,不能不防身,待我傷好之後,我傳授你一套劍法如何。」薛卿侯道,心中卻想「我所學本就是百里大俠的武功,如果把這武功傳授給百里姑娘,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好啊,只是不知道我學不學的會。」百里杜鵑道。
「姑娘天資聰穎,假以時日,定然也會成為江湖第一女俠。」徐青崖說道。百里杜鵑聽聞徐青崖讚許,不覺有些臉紅。
從此處到嵩山,路程實在不短,眾人擔心薛卿侯的傷勢,日夜兼程,開始的時候,百里杜鵑尚能支撐,過了兩天,終於不是習武之人,體力較弱,漸漸有些不支,薛卿侯為顧及她便對徐青崖、喬明說道「我不礙事的,你們也不要如此著急趕路。」眾人均知道這是薛卿侯顧忌百里杜鵑的緣故,喬明雖然心急,但也知道這麼趕路對薛卿侯身體實在不好,也就不違背薛卿侯的意願,以後幾日,便不再趕路。
閑暇之時,薛卿侯便開始指點百里杜鵑武功,所教皆是百里長青的「長青劍法」,只是此時薛卿侯身受重傷,不能親自指導,只好由徐青崖代勞,這樣一來,徐青崖劍法也是有所精進。眾人這般趕路,終於在第五日清晨來到嵩山腳下,眾人也鬆了一口氣。
幾人在嵩山腳下尋得一處小飯鋪,點的幾碗素麵,大吃一頓,眾人幾日未曾好好吃飯,這白水素麵吃起來也是人間美味。
四人吃過早點,也不休息,再次上馬,沿路直上嵩山少林。一路之上,青石古道,松柏悠悠,一派祥和平靜的景象。
一路走來,只見道路兩旁,頗多佛門虔誠之徒,前來聖地取經求佛,嵩山腳下,坐落有多處村莊,他們本是平民,勞作于田間,但見普通之人,也是身強體壯,手中鋤具,上下翻飛,仔細看來,竟也是會武之人。雖非高手,但是也是異於常人。
「嵩山少林,不愧為武學聖地,看這山腳平民,也是人人習武之輩。」薛卿侯感嘆道。
「傳聞嵩山腳下,人人習武,就是連三歲孩童,也會的一兩招拳法。」徐青崖道。
「此時倒不是談論此事的時機,還是趕緊感到少林為好。」喬明道。
「是啊,如今唯有薛大哥的傷勢最為重要。」幾天相處下來,百里杜鵑也與幾人逐漸熟絡,此時開口道。
唯有薛卿侯笑而不語,他雖在微笑,但是身體之難受,唯有自己心知,這幾天若不是有徐青崖運功抵抗,再加上喬明的靈丹妙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此處。
幾人聞言,皆是同意,不再多言,奔上山來。
巍巍嵩山,漫漫古道,古人詩云「龍潭貫珠瓊將流,嵩陽洞天景色幽。少室夕照垂金錢,御寨日落蒼谷口。石池高聳雲崖畔,石僧迎實站山頭。石筍鬧林柏濤滾,珠廉飛瀑震山吼。高峰虎踞雲天嘯,猴子觀天盼解咒。熊山積雪稍奇觀,峻極遠眺天地悠。」
一路之上,但見少林弟子,各個龍精虎躍,肩挑水桶,奔走於亂石之間,如履平地,端的是身手不凡。
嵩山之景雖宏偉,但各人心中均系薛卿侯傷勢,也是無暇觀賞,一個時辰后,四人已經來到少室山巔,眼前所見,巍巍古剎,梵音裊裊,讓被亂世煩心之人,心中也是一片清明。
眼前青石廣場,平淡無華,朱漆大門,金剛把守,好不威武。金剛坐下,靜立四個黃杉僧人,雙手合十,緊閉眼帘,隔絕了眼前亂世。
「師父,我等有事請求貴寺方丈。」喬明上前說道。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報上姓名。」其中一人道。
「丐幫喬明,長青徐青崖以及薛卿侯、百里杜鵑。這位薛公子身受重傷,想要請貴寺方丈施展妙手。」喬明道。
「薛卿侯?」那僧人道,眼神掃向眾人,最後定在臉色蒼白的薛卿侯身上。
「在下薛卿侯。」薛卿侯躬身道。
「閣下就是在君山大會之上大出風頭的薛卿侯。」僧人道,眼神及言語之中,頗為不屑。
「不敢當。」薛卿侯道。
「師父,他前幾日受了點傷,需要請貴寺方丈相助,還請通融。」喬明又道。
「方丈有事外出,各位還是請回吧。」那僧人道。
「什麼,師父可知道方丈大師何時回來。」喬明道,聽聞此言,心中更是焦急。
「慈航方丈雲遊四海,何時回來我們也不知道。」那僧人道
「怎麼會這麼巧,方丈真的不在寺中?」喬明問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還是請回吧。」那僧人道。
「既然如此,何不放我們進去看看,如果慈航方丈真的不在寺內,我們自然會離開。」喬明說道。
「施主,何必執著。」那僧人說道。
「佛家人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這和尚,怎可如此不通世故。」喬明此時已是大怒,他本來想說「你這禿驢」,但想到自己有事相求,這「禿驢」二字終究沒有出口。
「阿彌陀佛吧。」那僧人道一聲佛號,再不說話。
「今日就算是闖,我也要一試。」喬明怒道,舉步便欲進入。
「佛門聖地,怎容你在這裡撒野。」另一個僧人道,已擋住喬明的去路。喬明也不答話,出掌便向僧人攻去,這一掌看似平平無奇,其實喬明早已將內力關注掌中,只盼能夠一招制敵。
「不自量力。」那僧人冷笑一聲,身形右側,左掌拍出,正是少林正宗的「羅漢伏魔掌」。
「來得好,今天我就領教領教少林功夫。」喬明說道,施展「清風落葉掌」,攻向來人,這清風落葉掌乃是碧霞宮的絕學之一,施展起來真如清風掃落葉一般。那少林僧人自然也非泛泛之輩,此僧人乃少林寺達摩院弟子,法號法明,一身少林武功,自是非凡,尤其是現在施展的這一套羅漢伏魔掌,更是已經爐火純情。「羅漢伏魔掌」一經施展,便如同金剛在世,羅漢下凡一般,二人交手三十多掌,喬明逐漸落了下風。
喬明見狀,知道對手武功高強,掌法剛猛,不是容易對付之輩。出招之時更加小心,腳踏天罡北斗七星步,從袖中掏出碧霞宮主賜予的雙刀,施展開「碧光紫霞刀法」,此時他已經將這刀法盡數學會,只是不曾臨敵使用,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現在已經不是估計這些的時候,雙刀一揮,便與法明斗在一起。法明掌力渾厚,內功精純,而喬明步伐輕靈,刀法靈動,兩個人一剛一柔,一動一靜,一時之間倒也難分勝負。
薛卿侯在一旁看著,知道與喬明交手的僧人武功不凡,「喬明雖然現在還能抵抗,但時間一長內力不足,必敗無疑,既然慈航方丈不在寺內,又何必得罪少林寺。」心中所想,便欲上前要二人罷手。豈知,剛一舉步,便被先前說話的僧人攔下。
「施主,難道想要以二敵一,不如與小僧過兩招如何。」那僧人說道。
「我不是。」薛卿侯一句話尚未說完,那僧人已經出手,雙拳齊出,正是一招雙龍出海,直取薛卿侯左右雙肩,薛卿侯無奈,只得施展百變神拳,使出一招拔草打蛇,分開這僧人雙拳,同時打向對手雙臂手肘之處,那僧人也不著急,隨著一招順水推舟,變拳為掌,抓向薛卿侯手腕處,薛卿侯急忙收手,後退兩步,避開這一抓,那僧人隨之一招羅漢問路,再次欺身壓上,薛卿侯連使兩招蝴蝶串花,微風拂柳,才避開這一拳。這兩個人雙拳相交,一個使得是少林派的玄空拳法,一個使出百變神拳,均是見招拆招,一時之間,也是難分勝負。但薛卿侯早已在心中暗暗叫苦。體內早已經翻江倒海,十分難受。
一旁的徐青崖見狀,不禁提薛卿侯擔心,提劍欲助薛卿侯。
「施主,貧僧領教。」徐青崖還沒出手,早已經有一個僧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僧人本來也在門口值守,一直一言不發,誰也不曾注意,突然出現在徐青崖面前,不禁令徐青崖心頭一震。那僧人出現在徐青崖面前之後,也不答話,徑自出手,一雙鐵拳,虎虎生風。徐青崖長劍出鞘,心中牽挂薛卿侯安危,也不管對手空手而來,出手便是本門的絕學「驚鴻劍法」,快劍如風,直刺僧人,卻不成想,那僧人竟然不躲不避,徐青崖想要收手,卻已經來不及了,一劍刺在僧人肩頭,徐青崖長劍雖非神兵利器,但這一劍下去,必然會刺一個透明窟窿,徐青崖暗叫一聲不好。抬頭看時,只見那僧人微微一笑,再看他肩頭,僧衣破落,露出古銅色皮膚,竟然沒有一點傷痕。「此人竟然練就了一身鐵布衫的武功,怪不得不閃避。」徐青崖心道,再無顧忌,與那僧人斗作一團。
這三個僧人都是達摩院坐下四大弟子,與薛卿侯交手的那個叫做法慧,與徐青崖交手的法號法悟,還有一個此時正站在門口,雙手合十,緊閉雙目,宛若這面前的一場爭鬥與他無關一般,此人法號法夢。四人合稱達摩院四大金剛,均是少林寺一等一的高手。
喬明雙刃飛舞,那法明忌憚他手中冰刃,倒還能夠堅持;而薛卿侯此時卻是險象環生,不可便要落敗;徐青崖劍法雖然凌厲,但是面對一個刀槍不入之人,也是無可奈何。
一旁百里杜鵑看著三個戰場,心中暗暗著急。「他們三人力敵三大高僧,我卻不能出力,真是沒用。」百里杜鵑心道,轉念卻又想到「我武功低微,貿然出手,豈不成了累贅。」如此心思反覆,卻不知道上是不上,急的直跺腳,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住手。」突然之間,一聲獅吼,震徹天地,宛如晴天霹靂,炸響在眾人耳畔,各人只覺一陣眩暈,慌忙雙手捂耳,那法明、法慧等人一聞此音,紛紛退回原地,神色恭敬。而薛卿侯在這一聲震懾之下,一跤做倒在地,喬明三人趕忙過去扶起,看向聲音來處,心中均想「不只是哪位大師,竟然有如此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