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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少林禪功

  沿著山路,轉過一片樹林,便可以看到松柏之間,一排房子,這裡平時都是丐幫長老所居住的地方,最左邊的屋子便是慈悲大師的住所,這裡清靜,平時很少有人來,慈悲大師除了與歐陽長歌及其他幾人談論江湖之事外,很少出屋,這方外高僧,修為深厚,在少林寺也僅次於慈苦大師和少林方丈慈航大師,一身禪功修為極深,在江湖上,地位也是尊崇。


  薛卿侯到的時候,慈悲大師正坐在一個蒲團之上,雙目緊閉,默念佛經,配合著此間的清風撫松,顯得十分祥和寧靜。


  「你來了。」就在薛卿侯剛剛要上前行禮之時,慈悲大師已經睜開雙眼,眼神精明,一身僧衣,難掩一身正氣。


  「晚輩拜見大師,聽說大師有事找我。」薛卿侯恭恭敬敬的說道。


  「北越南下的事,想必紫雲道長已經和你說了。」慈悲大師道。


  「晚輩已經知曉。」薛卿侯道。


  「事出匆忙,我也將要動身回少林。」慈悲大師道。


  「大師身處空門,卻要為如此凡事奔波,晚輩甚是敬佩,也深感慚愧。」薛卿侯道。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既然身處塵世,總不能避免凡事擾心,心靜自然靜,心亂縱使身處無人之境,也是一無用處。」慈悲大師道。


  「晚輩受教。」薛卿侯道。


  「今日叫你前來,本是要遵守日前之約,傳授你少林武功,但是少林武功,博大精深,豈是一兩日便能夠學的,所以,我今日傳你一本《八苦真經》。」慈悲大師說著,自懷中取出一本冊子,這冊子紙張泛白,墨跡尤未乾,顯然是慈悲大師最近所寫。。


  「多謝大師。」薛卿侯接過,收入懷中。


  「少林寺禪宗武學,七十二絕技、易筋經、洗髓經,絕不是一兩天能夠習得,這本書乃我這幾日所寫,包含少林武學精髓,相信對你今後的武學之路,能有幫助,但是能否參悟,還要看你的造化了。」慈悲大師道。


  「晚輩明白。」薛卿侯道。


  「武學之道,猶如參禪,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大成,這短短數日時間,你已習得崑崙十三式、武當太極劍、歐陽幫主青蓮劍決,種種武學,雖非絕世武學,但是也足夠你習練一段時間,欲速則不達,切記切記。」慈悲大師道。


  「此事,紫雲道長已經教導過晚輩,晚輩最近已有所感覺,今後自會注意。」薛卿侯道。最近幾日練功,薛卿侯明顯感覺到,自己稍不留神,便會亂了陣腳,明明在習練崑崙十三式,但出劍之時,竟然緩慢異常,宛若在練習太極劍法一般,這些自然不足為慮,劍法講究的是隨性而為,只要劍意到了,使出什麼劍招都無所謂,這些薛卿侯此時雖然還不明白,但有百里長青在前,薛卿侯只是微微一笑,倒也不在意。不過讓他心驚的是,每當他在按照歐陽幫主交給他的口訣,修鍊內功的時候,時常會感覺到奇經八脈隱隱作痛,知道是自己急功近利的結果,所以這幾天便不在急躁,慢慢領會。


  「如此,我也放心了,將來匡扶武林正道,保我中原安泰,救眾生於水深火日,你當不可推辭。」慈悲大師道。


  「只要我薛卿侯還有一口氣在,定不叫北越蠻夷踏足中原。」薛卿侯道


  「說這話的語氣,實在很像,真的很像。」慈悲大師用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目光看著薛卿侯,口中喃喃道。


  「大師,究竟很像什麼。」薛卿侯道。不知道為什麼每當他說出此話的時候,每個聽到的人都說很像,薛卿侯卻不知道究竟像什麼。


  「此時的你,很像老衲曾經的一位故友,當年他也像你這般,說出如此言論,只可惜,天妒英才,我的這位朋友年過不惑,便消失在塵世間,如果,他還活著,北越帝國如何能夠如此輕鬆的入我中原大半江山。」慈悲大師道,聲音緩緩,好像回到了從前。


  那時的他,就跟薛卿侯同樣的年紀,他還沒有出家,他的朋友也是一身青衫,夕陽下,他們靜立黃河之畔,望著滾滾黃河水,發下豪言壯語。只可惜,用血肉鑄成的長城,卻在不經意間瓦解,所以,他才遠遁紅塵,出家為僧,只可惜,縱使脫離塵世,也終不免為眾生奔波,也逃不過,人間八苦。


  「想必他一定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薛卿侯道。


  「英雄,當然是英雄,如果他都不算英雄,誰又能成為英雄。」慈悲大師道。


  「如此英豪,我倒是很想認識認識。」薛卿侯道


  「有機會,我會帶你去看看他。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好好參悟,將來若有緣再見,你我在暢談天下事,到時候,希望眾生已經脫離苦海。」慈悲大師道。


  「大師保重。」薛卿侯道。


  慈悲大師也不答話,起身,離開,陽光下,一身灰色僧衣,隨風而去。薛卿侯心中倒是希望能夠見到慈悲大師說的那位英雄。


  薛卿侯目送慈悲大師離去,無事可干,便在君山之上遊盪,遊盪一陣,卻不見任何人在,薛卿侯也只能走回自己房間,溫玉婉也不在房間內,心中不禁納悶,但又無人能解。


  「想必他們都已經去為北越帝國之事奔走,哎,何時我也能為此事做一點貢獻。」薛卿侯心道。自懷中取出慈悲大師臨走相送的冊子。


  緩緩翻開,只見書中寫到「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坐亦禪,行亦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體自然……」書中前半部分所載皆是佛經真諦,講述人間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其中意思不是親身經歷之人,怎可理解。薛卿侯自幼所經歷,也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只是這字跡倒是頗為遒勁,龍飛鳳舞,蒼勁有力,再細看時,就好像一個人用劍畫上去的一般。薛卿侯暗暗感嘆慈悲大師的功力深厚。


  再往後翻,中間一頁,只寫了三個大字「萬象訣」。薛卿侯仔細閱讀,書中所寫「人間有八苦,體會人間八苦,融匯世間萬象,一切皆有象,有相即是無相,……」云云。薛卿侯更是看的一頭霧水。這哪裡是一本武功秘籍,明明是一本佛經。


  就在薛卿侯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溫玉婉推門而入。


  「你回來了。」薛卿侯道。


  「恩,你在看什麼。」溫玉婉看到薛卿侯手中拿著一本書冊,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僅問道。


  「慈悲大師臨走之前送我這本書冊,說是什麼武功秘籍,但是我看了卻無法明白其中含義。」薛卿侯對於溫玉婉從來都沒有任何隱瞞,此時更是將書遞到溫玉婉面前。


  「少林寺的武功,從來都是禪武雙修,你又非佛門中人,自然不能輕易明白其中意思,也許有一天你體會了書中所寫,悟出其中道理,自然也就明白了。」溫玉婉道。


  「少林武學太過深奧,我看我是沒有這等悟性了。」薛卿侯嘆道。


  「你也不必灰心,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悟道的。」溫玉婉道


  「慈悲大師曾說,若是不能體會人間疾苦,是無法參透武學真諦,看來還是我經歷不夠。」薛卿侯自溫玉婉手中取回書冊,放入懷中。「今日為何你也回來這麼早。」


  按照平時,此時不過還未到中午,本不該是溫玉婉回來的時候。


  「哎,碧霞宮主已經走了,想必江湖上最近發生的事,你也已經知道了。」溫玉婉嘆氣說道。「可惜,這碧霞宮的武功我才不過學了一些皮毛而已。」語氣之間,不無懊惱。


  「紫雲道長已經跟我說了,現在他們都有事做,難道,我們就在這裡,與世無爭,看著他們為了蒼生浴血奮戰。」薛卿侯道。中原危難,他顯然不想做個局外之人,但是薛卿侯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身為武林中人,這簡直是一種恥辱,我也覺得我們應該做些什麼。」溫玉婉迎合道。


  「可是,我們又能做什麼呢。」薛卿侯道。


  「既然他們都已經離開,那麼我們也不能待在這裡,不如我們也到江湖上走走,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麼忙呢。」溫玉婉道,一提到入江湖,溫玉婉就顯得格外興奮。


  「此言有理,雖然歐陽前輩他們希望我在這裡潛心習武,但這武功一道,豈是短時間內能夠大成的,更何況,此處雖然是習武的最佳之地,但慈苦大師的「八苦真經」乃是需要有足夠的經歷才能領悟,我又何必拘泥呢。」薛卿侯心道,「不錯,不知我們該去哪裡。」薛卿侯道。


  「不知道,但是總比在這裡好,你等我一下。」溫玉婉道,轉身,走入自己房間。


  不過片刻,一個小乞丐自房間內走出,薛卿侯初時一愣,略一思考,便已明白其中道理,微微一笑。


  「想不到你這麼厲害,想變成誰就變成誰。」薛卿侯道。


  「這不過是簡單的易容術而已,我們走吧。」溫玉婉道。


  「那我以後叫你什麼。」薛卿侯道


  「喬明啊。」溫玉婉道。


  「好。」薛卿侯道。


  二人簡單的收拾行囊,帶好盤纏,出門而去,此時這君上之上早已經沒有多少人,除了幾個留守的弟子外,所有的人都已經投身江湖,為了中原安危而奔波。


  二人沿山路小徑而下,在湖邊胡亂選一條小舟,駛入八百里洞庭,秋已深,風已寒,洞庭湖水之上,遊人已少,萬頃碧波,一艘孤舟,緩緩駛過一湖碧水,在臨水集停船上岸。


  薛卿侯和喬明,在臨水集上買的兩匹馬,縱馬馳騁在江南大地,兩個人均沒有什麼目的,既然沒有目的,不如就在天地之間,縱情馳騁。多日的寂靜生活,這兩個年輕人早已經按耐不住,此時就像是兩隻逃脫牢籠的小鳥一樣,飛翔在天地之間。


  太陽已經偏西,薛卿侯和喬明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夕陽之下,兩匹馬,兩個人,轉入山道,前方是一座小丘,小丘之上,滿是松柏,此時雖已是深秋,但是松柏仍舊蒼翠,一條羊腸小道,蜿蜒而上,薛卿侯和喬明兩人,一前一後,沿小徑而上。


  賓士片刻,轉過山腰,突聞一陣刀劍交格之聲,期間夾雜吆喝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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