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因禍得福

  足下躡絲履


  頭上玳瑁光


  腰若流紈素


  耳著明月當


  指如削蔥根


  口如含珠丹


  纖纖作細步


  精妙世無雙


  樂府詩集《孔雀東南飛》


  這一覺睡得我晚飯也沒力氣吃，繼續睡，到10點多他們都瀟灑回來的時候，我渾身滾燙，頭暈腦脹，開始說胡話。被他們幾個七手八腳的抬到了校醫院，等我醒來，老五正坐我旁邊看小說。我居然高燒，把我腦子都燒糊塗了，一點也不記得怎麽來醫院的。老五給我倒了碗水，我喝下去感覺好了些。


  第二天上午10點多，上完前兩節課，張雪和趙敏居然來了，還提了袋水果。我說沒事，燒退了不少，今天再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看趙敏一臉的牽掛、自責，就衝著她笑：“你夠生猛的，能進烈女傳了”，她麵紅耳赤，張雪不知道原委，也跟著笑：“趙敏性子是烈了些，人可是好著呢”。她們坐了會兒就走了。


  不知道怎麽金言和盧曉燕也知道了，趙敏剛走一會兒，她們兩個進來了，我心裏熱乎起來。


  “誰告訴你們啦，又不是大毛病。”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金言一臉的冷漠，搞得我有點不適應。


  “我剛才在醫院門口碰到趙敏了，她居然還朝我笑了笑，沒好意思說話，她挺不錯的嘛”。也不知道金言是故意說給盧曉燕聽的，還是發自肺腑的評價。


  我正和她們兩個打著啞謎，魏星和小雨也來了，魏星一眼看到了盧曉燕，臉先紅了。


  “你怎麽在這裏？”魏星先開口。


  “我陪金言，她，我一個宿舍的，來看他的”說著指了指金言，又指了指我，小姑娘，緊張個啥，都語無倫次了啊。


  我裝起糊塗來：“你們認識啊？這是我們宿舍老大魏星，這個是老二小雨。這個是金言，一起實習時候認識的朋友”。大家關心了一下我的病情，有一搭沒一搭的扯了幾句，感覺氣氛很壓抑，很尷尬。主要原因還是盧曉燕和金言，兩個都木木的，尤其是盧曉燕又不搭理魏星，可又不好在眾人麵前直接給他冷臉。


  聰明的金言馬上意識到了此景此景不宜久留：“我們兩個還得回去上後兩節課，一水，你好好休息哦，有空了再來看你。”說著拉上曉燕就走。


  看得小雨直咽口水，背影都看不見了，還一個勁往門口張望。


  “行啊你，老三，看不出來啊，佩服佩服”小雨開始敬仰我了。


  “沒有啦，還不是玩的比較好的，你還是趕快追我們班的肥水吧”。


  魏星這個家夥一臉的羨慕：“我要是躺這裏，盧曉燕能來看我，那我就天天發燒也願意，還沒顧上說一句話呢，就被那個妮子拽走了”。


  “從認識到現在，你們一共才說了幾句話？”小雨估計看出來剛才盧曉燕冷淡魏星的表現了。


  我偷笑，裝作睡著了，我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沒看見，所以我什麽都不知道。


  中午放學，金言給我送了一碗稀飯、包子、鹹菜。我說你咋知道我愛吃這些。


  “還不是跟你學的，我去食堂問師傅，得這樣病的人吃什麽最好，他們說發燒糊塗了，清淡的稀飯就好”。


  害得老五給我送來米飯都不好意思放下了。


  “這可不是我買的，是那位去問，打回來，讓我給你送來的，她怕見到你們老大”金言小聲在我耳邊說。


  “嗬，要不要我給你跑路費？”我故意大聲的說。


  “我都記在帳上了，等你好了再一起算”。


  看著我就著鹹菜吃了兩個包子，稀飯也吃了一大半，金言才收拾了東西回去。


  他奶奶的，住院還挺舒服的，老子不想出去了。可是下午就被醫生趕回了宿舍，給開了點藥，說再打兩天針鞏固一下，我回去後就懶得再來打了，在宿舍躺了一天，等著我體內的白細胞殺死病毒後自行康複。


  金言過會兒就來查我的崗，問吃的什麽，感覺怎麽樣了？這些電話不排除有盧曉燕的安排，她自己不好意思打電話，怕魏星接，那就尷尬了，隻能找金言做傳話筒，但有時候是金言主動向我邀功的電話。


  “因為趙敏的那次突然襲擊，還倒幫了你大忙。”


  “怎麽這麽說？”


  “盧曉燕一直誇你有情有義呢。”


  “嗬嗬，還好沒有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天好險。多虧你堅守陣地，沒把我給賣了”。


  “我發現我們老大真的對你有感覺了，一天幾次的問我你怎麽樣了，有時候催我給你打電話，我大功告成，可以解甲歸田、坐享其成了”。


  “喂，你下午不是要去打針的嘛，怎麽沒去打啊？”金言不知道怎麽突然想起來的。


  “不想去打了，慢慢好吧，不就是個感冒，還能要了我的命？”


  “不行，你不是還有燒沒退嘛，要是再來個反複，你可就麻煩了，我現在就去給盧曉燕說去。”說著掛了電話。


  果然過了一會兒，電話又來了，我一聽還是金言的：“你等著啊，我們老大有話吩咐你”。


  “習一水，你還是去打針吧，夜裏要是再發燒，你可等著受罪吧”盧曉燕在話筒那邊盡量心平氣和的說。不過我好像能感覺到她的那張著急牽掛的臉和眼神。


  我就耍起無賴了：“去打針可以，你得去陪我。”


  盧曉燕頓了頓答應了：“那你到我們樓下，我馬上下來，多穿點衣服。”


  宿舍老五要陪我去，我說有金言，你就別當高亮度電燈泡了。


  護士給我紮上針，我另外一隻手也沒閑著，就去拉坐在旁邊的曉燕的手，她沒有躲閃，而是癡癡的望著我。


  我嘴巴囁嚅了半天，說出了一句最不著調的話：“謝謝你能來陪我”。


  她的笑很美、很甜、很誘人。


  “想陪你的人多了，我是幸運者，不是嗎？”


  我半天無語“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但你也別把我想的有多好，多完美，那是不現實的”。


  “你對我有多少了解？”盧曉燕開始探我的底了。


  我搖了搖頭：“正在努力解讀ing”


  她給了我一個深情的一瞥，就開始沉默了。


  我可不能錯失良機，貽誤戰機，稍縱即逝啊。


  “我會逐漸去認識你，了解你，理解你，支持你，所以，我不著急，直到你有一天能夠接受我”。


  “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很久了。你和金言不會真的在談戀愛吧，我發現她也很喜歡你，我可不想失去金言這個好朋友。”


  我一口否決了，絕對沒有。我到目前為止，隻有一次不是戀愛的戀愛。我就又一次的把我和秦路的事情講給她聽，很純潔很精彩，連脫褲子放屁都讓她忍俊不禁。也說了實習的時候，認識金言的過程以及我們的關係，這裏麵可就摻了些水分，金言做導演的那段當然被我有理由剪輯掉了。


  輸液輸完，我的故事也講完了，看看美麗的護士小姐扯出針頭帶出了血，盧曉燕愛惜得什麽樣的幫我按著。我知道，我們的故事也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