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誰主沉浮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李白《將進酒》
車子繼續晃悠著，馬尾辮看似不經意的往我這邊瞥一眼，看我無所事事。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叫習一水吧”她先開口了，聲音還很大，唯恐天下誰人不識君。
哈，真是聲名遠播啊，六朵金花之馬尾辮都知道俺的大名，不白活一回。
“你怎麽知道？”
“聞名師大內外喂豬的習一水，哪個不知，哪個不曉。”馬尾辮繞起彎彎來。
“肯定是你們宿舍的那個盧曉燕說的，嘿嘿，我們老大為了討好女生，居然把我的醜事都給出賣了，等我回去看我怎麽收拾這小子”我憤憤不平。
一想起來兩年前，我那個窘態，真是囧哦，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蒼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打死也不說“紅須喂具具不齊，具具看它齊不齊”這囧死人的話了。
馬尾辮斜睨了我一眼，“切，老早就聽說過這件事，不過沒有對上人，這叫‘先聞其聲，後見其人’”。
也不明白她是故意解釋，還是事情本來就這樣，反正經過這一番第一次不算親密的接觸，好像關係一下子拉的比較近了，但我還不知道她芳名叫什麽，這次可不敢再套她了。
我們的實習點，是在一個鄉鎮上，帶隊老師把我們交代給學校的辦公室主任之後，就匆匆的坐來時的大巴回去了，把我們19個學生扔在了鄉下第一線。農村裏的條件還真的艱苦，不過對於我來說很快就適應了，老子本來就是從這樣的環境中走出去的，再次感受還倍覺親切。
很快大家熟悉起來，我也知道了馬尾辮的名字——金言。哈，她一張口就是金口玉言，那還不是成了皇太後，這個名字太有個性了。據她自己說，當時老爸起的名字是“金玉言”，感覺怪怪的，也太囂張點，最後刪減了中間的“玉”字，剩下兩個字“金言”。
我不顧趙敏的冷嘲熱諷，開始頻繁的和金言交往起來，她也會主動的邀請我去聽她講課，然後讓我給她提建議。我當然樂此不疲，因為和美女打交道我習一水向來不覺得累，也從來不會說“No”。
“你的名字在我們宿舍早就聞名遐邇了”金言忽悠我。
“真的？你們什麽時候認識我的？”
“去年我們宿舍的老大，由於晚上開台燈，被你們紀律組的抓住了，害得我們輔導員第二天就跑到我們宿舍教訓我們，說這次很關鍵，正在爭取什麽‘優秀班級’，將來對我們班會有很多好處，如果這次被通報批評，那麽就一票否決”
恩，這件事不是在造假，記得當時因為這些原因，我身價可沒少提高，很多班的輔導員都登門拜訪過我呢。
“你們找誰處理了？”
“最後，還是宿舍老六托著她一個數學係老鄉的一個舍友，去你那裏討的情，嗬嗬……”
“哦，還繞這麽大的彎啊，當時我不認識你，如果認識的話，看到C2-613，我就把它劃掉不就完了，最後有沒有通報？”我可不記得當時怎麽處理的。
“還不是被你劃掉了，為此盧曉燕還好幾天都在說你大仁大義、感恩戴德呢。還是老大給你起的外號‘洗衣水’，說看你這個洗衣水能泡到個什麽樣的洗衣粉，哈哈.……”也不知道說的真假。
“我就想在你們外語學院找袋洗衣粉”我也厚臉皮了。
“行啊，你說看上誰了，我幫你搞定”
我故作沉思狀，然後一臉嚴肅的問：“那個盧曉燕到底有沒有男朋友了？”
“她啊，你最好別打這個主意，雖然沒有，可是追她的真能繞我們學校三圈”
我裝作一臉的垂頭喪氣，心裏在想：“關我屁事啊，還不是想給我們老大探探路”。
她開始逗我：“我和她最好，她的很多事情都隻有我知道，你要是真想試試，可要先過我這關。”
“她這次實習分到哪裏了？”這個問題看似不經意，可我離開學校出來的時候，好像我們老大死活都不能從盧曉燕那裏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為此還折騰得大家半夜沒睡好。
“她沒有出來，在我們學院帶大一新生的課，她英語可是一級棒，高中時曾去英國讀了兩年書的，非要回來讀大學，結果浪費了兩年時間，才讀了我們這樣的學校”。金言也開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點都不是“金口玉言”。
“啊，要是和你換換也來這裏實習，我就有戲了”，我既然得到了答案，還故意打趣下美女，機會難得哦，要學會主動把握。
“喂，習一水，你可別耍我，我跟你說個秘密，如果你真的能夠泡上盧曉燕，你這輩子就等著盡享榮華富貴吧，連我這個紅娘也跟著不愁工作、不愁吃穿了，嗬嗬.……”她笑得很輕鬆，一臉的無辜，一臉的真誠，一臉的平淡。
“真的假的啊，我家可是三代貧農，好不容易培養我一個讀到了大學，要是真有這等好事，我兒子就可以不當第四代貧農了，跟我具體說說怎麽回事”。
“具體原因，我現在還沒有足夠信任你的時候，是不肯告訴你的，否則我就白叫這‘金言’的名字了，但我要告訴你，如果你是認真的，就必須首先取得我的支持，你真的成功後，不用我說，你也會用一輩子感謝我的。”我雖然是雲裏霧裏的，但感覺這件事不是金言在故意忽悠我，而是冰山一角之下有著更加複雜的關係。
從此，我和金言更加的無話不談，更多的圍繞著盧曉燕展開，因為我想套取更多的信息，以此來挖掘出冰山下是否真的埋有寶藏。
“我們老大在盧曉燕那裏能排第幾位？”
“他啊，還沒有拿到掛號牌呢”
“不是吧，掛個號都要排隊”。
“是啊，關鍵是他掛號的隊伍排錯了，讓他等到猴年馬月吧。”
“應該去哪裏排？”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本小姐啊，沒有得到我的認可，任何人都是白費力氣”。
“你是盧曉燕她老娘啊，這麽權威”
“哈，我比她老娘還管用呢”
“你要不信，就也在我這裏掛個號，我保證讓你們直接開啟浪漫的戀愛之旅”。
“鬼才信你，要是和你浪漫，估計還有可能這麽快”。
她的粉頸開始變紅了，拳頭也雨點般的砸了過來。
“習一水，我是為你好，你還來氣我，就你這盆洗衣水，本姑娘根本看不上”
我看她真生氣了，也隻好邊打趣，邊道歉。
“你說說盧曉燕哪點好啊？”我嘴裏這麽說著，其實心裏也在琢磨盧曉燕的模樣，身材曼妙、臉蛋漂亮、氣質絕佳。被譽為外語學院的院花也證明了群眾的眼睛還是色亮色亮的。
“我告訴你哦，她老爸擁有一個很大的房產集團，在廣東、深圳、香港都有樓盤，身價以億計，沒了，就這些，你自己想想吧”。
“她弟兄姐妹幾個？”我可厚顏無恥了，開始計算財產能被分成幾份啦。
“切，你也關心的太早了點吧，本小姐送佛送到西，告訴你，她就是個獨生女”。
“哦，My God，這樣說來他可是個標準的富姐，俺怎麽就一直沒看出來呢”。
接下來，金言給我講了很多關於盧曉燕的事情，我昏頭昏腦總結如下：
A、盧曉燕很低調，極力掩飾自己的家庭財富背景，也並沒有以此來搞特殊，在宿舍中表現很普通。
B、金言和盧曉燕關係確實非同一般，但她的家庭背景也沒有告訴金言。
C、一次偶爾的機會，金言看到了盧曉燕的爸爸來信，信中提了些集團當前的事情，以及仍然想送盧曉燕去英國繼續深造的想法。
D、盧曉燕不喜歡富家公子，越是有人在她麵前吹噓家庭財富，她越是反感。難怪我們老大一直給她承諾將來美好的生活，總是收效甚微。花言巧語、口蜜腹也蜜，你懂得。
E、盧曉燕對我的忠厚、老實、淳樸、能幹是曾多次在金言麵前提起過，雖然隻是隻言片語，可聰明的金言還是覺得我或許能夠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來個後來居上。
F、盧曉燕對男朋友的選擇，相當挑剔，盡管天天都有莫名其妙的電話和信件，可她幾乎都很少理會，所以金言幾乎幫她閱讀了所有送來的情書，都能出書成集連載了。沒有想到，上天居然給我習一水這次機會，讓我和金言在這次實習中相識。
G、經過金言的這幾天冷眼觀察，我已經基本通過了“掛號”。
H、我們相互配合的捕獵行動必須保密到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事成之後，我需要對我的這個紅娘恩人給出報答，絕不能“卸磨殺金”。
I、金言把該說的都說了，具體想不想爭取，你習一水自己決定。
那個晚上，我翻來覆去的琢磨著這件事，時不時也感覺到了勝利的喜悅，但有時好像又看到老大那陰晴不定的眼神。哈，我就這樣在黑夜中做起了白日夢。
“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卻要用她來尋找光明，而不是用她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