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場夢(一)
李御龍走進賀蘭懿的院子里,只有葉紫靈在,賀蘭懿和烏里都出去了辦事。
「咦,金公子怎麼這一次隔了這麼多天才來,你再不來的話,紫靈會以為你出事了呢。」葉紫靈酸酸地說道,她知道自己吃一個男子的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就是忍不住,誰叫她家小王爺就對眼前的這個人不一樣?
「有葉大夫您這位妙手在,我再怎麼出事都不怕。」可能是愛屋及烏的原因,李御龍如今對處處諷刺他的葉紫靈和見了面就想殺他的烏里也沒以前那麼討厭。
葉紫靈倒是沒想到李御龍被打了臉還能對自己笑臉相迎,一時間也找不出其他損人的話來,只好作罷:「要不是因為公子,我才懶得理你。茶已奉上,請自便吧。」
她「砰」地一下放下沏好的熱茶,裡面的茶水也禁不住搖晃出幾滴來,之後就瀟洒地步出房門,回自己的院子里研究藥草去。
「好無聊啊,早知道就先到嚴府把冠軍帶來了,起碼還能陪自己聊天。」
李御龍坐得發悶了,就隨便找了個房間進去睡覺。雖說太子知道那件事後派人把羞辱他的那個囚犯給做了,但是呆在牢房裡始終會綳著一條線,沒有呆在賀蘭懿的地方那樣放鬆。
躲在鬆軟溫暖的被窩裡,聞著類似於賀蘭懿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清香,李御龍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夢裡又出現了賀蘭懿的身影。這一回李御龍沒有猶豫,看見就撲了上去,兩人同時倒在皚皚的雪地里。
賀蘭懿一臉慌張地望著上面的他,「鑲玉,你這是要做什麼?」
「你說呢?」因為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夢裡,李御龍覺得可以對心上人為所欲為。
他將賀蘭懿的兩隻手壓在其頭上,然後慢慢地低下頭,先是親了對方的額頭一下,接著從挺直的鼻樑流連下來,直到停在了那稜角分明的紅唇上。
「你別這樣,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好啊,我早就想死在你身上了!」
李御龍閉上眼睛用舌頭竭力去撬開賀蘭懿的牙關,剛開始賀蘭懿還在抵抗,不過很快就抵不住他的進攻,忘情地張開嘴棄械投降了。
兩人無盡纏綿地吻著對方,到後來賀蘭懿還化被動為主動,翻身將李御龍壓倒在身下,戰略地從嘴唇轉移到脖頸下面。
李御龍這時候才知道慌了,連忙喊道:「等等!」
「怎麼了?」賀蘭懿帶著迷亂的神情盯著身下的他。
「我要在上面。」
「不行。」
「為什麼?」
「我喜歡看你在我身下承歡的模樣。」
「不要!」
「乖,聽話。你不是很喜歡我嗎?」
「不要,就是不要!」
李御龍嘴上是死命不從,但是在心上人的撩撥之下,從剛開始的掙扎慢慢變得虛軟無力起來,任由著對方處置自己。
等到最關鍵的一刻他激動得忽然醒了過來,發現床邊的椅子上正坐著出現在他夢裡的那個人,一時之間讓他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義兄,你……」他使勁拍拍自己的臉蛋,有痛感,應該是回到現實了,要不然他倆早就擁抱到一塊。
「你做惡夢了?」賀蘭懿觀察到他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恩,我夢到有人要欺負我。」
「是誰?」
「你猜?」
「牢獄里的那個人?」
「別再提他好不好?義兄你不知道他已經死了嗎?」李御龍一想起那個人毒發身亡的死相,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知道。」
「你知道還說?」
「我以為是他死不瞑目,化為冤魂來向你索命了。」
李御龍定定地看了賀蘭懿幾秒,忽然噗嗤一笑,「義兄,你這個笑話好冷,不過我也覺得很好笑。」
賀蘭懿一本正經地回道:「我沒有說笑。」
「你的表情越是嚴肅我越覺得你是在說笑。」
「這是什麼歪理?」
「到了你這裡歪理也成了正理。」
「咳,不是他,難道是顧知憫?」
「呸,我怎麼可能夢到他?」
李御龍聽到這個名字就無比嫌棄,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顧知憫明知與自己有血海深仇,卻依然可以舔著臉上來說想和他在一起,這人心裡是不是有病啊?
「那我猜不出了。」
「你想不想知道?」
「恩。」
「好,那我就告訴你。出現在我夢裡的那個人遠在天邊,近在……」李御龍故意不把話說完,好觀察賀蘭懿臉上的表情變化。
不出他所料,賀蘭懿聽出了他的意思后眼神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但是又不敢太確定他口中所說的就是自己,所以就尷尬地坐在那裡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義兄,你怎麼了?」他憋著笑來詢問,覺得賀蘭懿這份人真好逗。
「沒什麼。」
「是么?怎麼我看到你的臉變紅了?」
「沒有,你看錯了。」
「明明就有,」李御龍伸出魔爪去揩人家的油,「恩,還在發燙呢。義兄,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賀蘭懿瞬間覺得很丟人,只得掩飾道:「咳,可能是受了點風寒了。你先休息,我也回房躺一會。」
「哦。」
賀蘭懿剛走到門口,停了一會,忽而又轉身走了回來。
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閃閃的眼睛來的李御龍挑起眉頭問道:「咦,義兄你不是要回房去睡覺嗎?」
「我剛剛忘了,你睡的這張床就是我的。」
「對哦,我也差點忘了。」李御龍這才拍拍自己的腦袋醒悟過來,他的確是進了賀蘭懿的卧室睡覺。怪不得床上縈繞著對方的氣息,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呢。
「那……」賀蘭懿本想叫李御龍出去,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那不正好,咱倆一起睡吧。」
一個歡喜雀躍,一個扭扭捏捏,最終還是睡到了同一個被窩裡。
賀蘭懿繼續著上一次和他同睡的姿勢——「面壁思過」。李御龍也習慣了對著賀蘭懿的後腦勺說話:「義兄,你想不想知道我夢到你什麼了?」
「不想。」
「那我說出來咯,你要不要聽?」
「不聽。」
「我夢到我和你一起躺在雪地上,你猜咱們做了什麼?」
「不猜。」
「嘿嘿,咱們做了一些不可見人之事。你知道是什麼嗎?」
這時候賀蘭懿不再回應他,只是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不穩,馬上暗暗調整內息,試圖平定在體內胡亂遊走的氣息。
「你真的不想知道?」
李御龍放輕動作悄悄地靠近對方,他以為自己做得已經夠隱秘了,其實內功深厚的賀蘭懿怎麼察覺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