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互學所長
接他三十招，就上路？
這個雙弈這是將她看扁了嗎？
九音暗地裡咬了牙。在收拾了這兩個男修身上的東西后，便學著雙弈的法子將二人的屍首全點著了。因此地已然沾染了靈氣的緣故，怕再引起別的修士注意，二人便沒留在此處。
雙弈領頭，竟是一口氣在飛了半夜后將她帶到了附近一所山崖斷壁之前。
「難不成，這裡竟是一所修仙小鎮？」九音在書中看到過這樣的事，但卻從未碰過。如今再仔細看看，對了，玉簡中記載著：但凡是有這樣修仙小鎮的地方，均會有枯柳在附近。這種枯柳看上去形容枯槁，如同死物，但卻會散發出一種無形無味的幻氣。凡人若聞得此味，便會產生幻象。久而久之，便會離這種地方遠遠的，而修士們要的也正是這份清靜。
之前她確實看過不少這樣的情節，可惜，從未認真留心過。她以這點為要，不想雙弈卻是遞了一張捲軸給她：「此圖乃是中元修真大陸所有門派家族與各大小修仙城鎮所在之處。未必百分之百的全面，卻有九成算數。一會兒我們住店之後，別的不說，你先把這個記住才是。否則別說是誤闖了門派或家族禁地要惹麻煩，就算是想買東西也怕你要尋上半天。」
九音自然應允。其後雙弈便又教了她開啟陣法的手訣！九音學醫多年，診脈之術靠的就是雙手，練起手法來倒是不慢。而隨著她彈出的靈訣打在虛空之處后，不到三息便有一所修仙小鎮在她面前出現了。
並不算大的小鎮，東西只有三條街。正中央的一條街面最是繁華，各種各樣的鋪面皆有。九音對這些倒不是很熱絡，玄天宗門內的坊市她也常去。讓她好奇的是那些佈於次街上的修真客棧。這樣一所佔地不過百畝大小的修真小鎮竟然有七八家客棧之多。
「怎麼挑？」她在那些玉簡中似乎看到過，到修士多的地方盡量不要多言，若要交流也經傳音也主之事。她知道這點，卻沒在玉簡中看到要如何挑選所住的客棧。好在，她有雙弈。雙弈行走在外的經驗很豐富，以他的習性綜合之前的經驗來講：「修士如同凡人一樣，也講個東貴西賤。西街一邊是低階弟子所住之處，售價低，房舍也多狹小。那裡一般是鍊氣弟子們喜歡呆的地方。我們如今已經築基，還是去東街為好。」
「可是，以我們的實力，在那邊怕是最弱的了吧？」和一幫比他們都強的修士在一處，豈不是自找麻煩？
雙弈好笑地回頭瞟了她一眼：「你不曾聽說過斂息之術嗎？」
這……九音明白了：「你是說，只要我們不露怯，淡然以對。那麼別人因摸不准我們是不是使用了斂息之術，拿不准我們的真正實力便不會輕易動手？」
「沒錯。」
「那我們去了那裡，要選什麼樣的客房？應該不能選最貴或最便宜的吧？」
雙弈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可這次卻沒再多言。
*
二人一路進了東街后，雙弈便沖著最中間的一所『安仙居』去了。一進門便有熱情的夥計迎了上來：「兩位前輩這是要住店呀？不知要住多久？」
雙弈回頭上下掃了掃九音，嘴角勾出了一個奇怪的笑意：「先住三個月吧。」
「好咧！您請看這邊。畫綠色圓圈的都是月租的洞府，您喜歡哪處？」
九音好奇地打量著那牆上的域圖，只見那上面零零總總畫了三十多間屋舍，分別標著紅黃綠藍四樣圓圈。若綠色的是月租的，那其它的是什麼？
雙弈點了一處中間的所在後，便將三月的房租統共九十塊靈石交出去了。在這裡住一天居然要花三塊靈石？九音覺得這價錢實在是太貴了。
可雙弈卻道：「藍色的房租更貴，一天五塊。那裡是只有包年的住戶才會住的。黃色的是住不定的，紅色的只是過夜而已。四種房子雖同樣是在這一條街上，但院落中靈氣濃郁的程度卻是不同。開修真客棧的都有專門的聚靈陣。雖然修真小鎮上的靈氣比之凡間濃上一些，但比宗門之地還是差遠了。低階弟子若是沒錢的，自然只能在外面野宿或者乾脆到凡人的地界過活去。在那些地方是省錢沒錯，但於補充靈力修行卻是大大不利的。你我既然要在此提升劍術，自然是要在靈氣充盈一些的地方。更何況修真界自有修真界的規矩，一般來說只要修士住進客棧之中，便絕了打劫行搶之事。當然，若你們本是仇家自另當別論，你若是品階高了，怕了連賠償費也無人敢問你要。但在在結丹以下的世界里，住進這裡的一刻，你便可放心些去做自己的事了。」
原來竟是這樣！若能用三塊靈石換一時的平靜安全也是合算的，更別提是靈氣還不錯的地方了。只是若這樣算下來的話……這修真界要想日子過得安寧，竟是非要有大量的靈石才可。她如今兜里倒是不怎麼缺靈石，然，坐吃山空也不是一個正經法子。看來，必得尋一門手藝練到上佳，才算是能養活得了自己。
他們所租的房屋是位於這客棧中央地帶的院落。不算太小，但屋舍卻不多，只有正房一套左右三間。院中倒還寬敞。但雙弈卻是在進入此地后，直接便掏出了一套匿靈陣布了開來。
九音跟在後面邊看邊記，她在玉簡中其實也看過匿靈陣的一些簡單布法，卻從未正經做過。看來她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雙弈布陣的時候自然知道九音在偷師，但他並不介意。相反的，他在布陣之後甚至反問了她：「你會幾種陣法？」九音思量了一下：「我看過不少，真正動過手的卻沒有。」
「這怎麼行？別的也便罷了，匿靈陣是必得會的。這樣吧，你先練這個，等把這個基本的練會了再說其它。」
九音對此倒無異議。她很快回想出了匿靈陣布法的方法，在兜里也將一概布陣要用的東西全準備了出來。學著雙弈的樣子挨地兒的擺放陣旗安布靈石，不消一會兒，匿靈陣便布成了，陣法啟動之後，她竟然真的再也感覺不到雙弈身上所散發出的靈氣。但是，她還是能看到他本人。看來還需要隱靈陣！這陣法她也看過，但布置起來卻好象有些與這匿靈陣有所區別。「師兄，我若是要同時布置匿靈和隱靈二陣，應該先布哪個？」
雙弈對她的機靈倒是滿意，但他並不想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你仔細想下，應該先布哪個？」
九音咬了咬下唇：「先布匿靈的話，人形便易顯現。可修士並非凡人，尋人並一定要靠眼睛。若是先用隱靈的話，那被發現了靈氣也等於白費。」
「沒錯！所以這二陣若要同時發布，那麼誰先誰后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速度！」
「速度？」
「對！就象你剛才這般，花上三四十息的時間才把陣布好，這空當夠咱們死幾百回了。修士布陣要的是就是一個快！在對方來不及時布陣方有制敵克攻之效。你看我。」說著，揚手一番左手就是出現了七面陣旗，右手之中則是握了同樣數量的靈石，二手同時發射，竟是不到兩息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從九音的眼前消失了。
九音豁然開朗，馬上便收起了原來的東西開始習練。她在學醫時，雙手診脈之術都是學過的。據當時那個便宜爺爺講：人分陰陽，脈分陰陽，其實同是一個人亦分陰陽。左手為陽右手為手，兩手若把一些平常脈象時或許相同，但若遇奇症，便可顯現出不同之處。似她，便曾經碰過兩次這樣的症證，一次是陰陽逆亂之陣，險些把那被兒子摸了小老婆的富翁折磨死；第二則是被先前庸醫誤診過的病患。他體內就有兩種不同的陰陽氣息，將本來不算太重的病折騰得慘不忍睹。故爾，她雙手都會用。但用來診脈是一回事，用來將陣旗或靈石發射到準確的位子上卻不是易事了。更何況，她看到雙弈布陣時的情形了，竟是直接將陣旗與靈石插沒入了地表之下，從外面看不出端倪來。要做到這點，她手上的功夫就實在是在差多了。
於是，自住到這裡的第一日後，九音便開始了練習手上彈射的功夫。她先開始沒有用陣旗而只是揀了許多小靈石來練。而所練的陣法也不只是匿靈隱靈二陣，但凡是她腦中有的陣法全部都要輪庄開始投射。當然，她是從簡單到複雜開始練的，但準確的投射一枚靈石是一回事，多枚同時準確卻是並不容易。她日以繼夜，每日里竟是除了打坐恢復靈氣再無別事。
如此專註刻苦，自然是不會白費了這些功夫。半月後，她便已經將匿靈、隱靈二陣在兩息之內布好。又過了半月，她居然學會了布一種雙弈之前不曾見過的陣法。此陣布好之時，竟可將人形瞬間轉移。雖然十息之後，九音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但雙弈關心的卻是：「此陣將你傳出去了多遠？」
九音想了想：「大概有二三十里吧。並不算遠。」
「那你這是傳送陣？」傳送陣雙弈知道，可將一人甚至是多人以上的修士以極短的速度送到很遠的地方去。或隨機，或固定皆可。但傳送陣布起來十分艱難，陣法向少外傳，縱使有人機緣得到一二，可布陣的物件卻是繁雜昂貴，所以甚少有人會布這樣的陣。這個九音，她怎麼會？
不想九音卻是搖頭：「我這其實不算是真正的傳送陣，是改編而來的。據說此陣若由鍊氣弟子來用的話，最長可移的不過十里，築基最長可移百里，結丹以上順延。而且布這陣非常耗費靈石，似我剛才那下，就花了近四十枚靈石了。」
「可是此陣用來克敵卻是極佳！這樣一來的話，四十枚靈石卻也不算什麼了。」雙弈說得肯定，九音亦覺如是。於是，便翻手將一枚玉簡遞了過去。
雙弈看著發楞：「你真的要將此陣送我？」這個陣法極是罕見，而這罕見之陣多一個人學會便少了一分勝算。修真界的習例，向來這種絕活秘法都是不會外傳的。九音當然明白這一點，然：「師兄是不會傷我的。而你我在一處，教學相長，才可進益更快，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