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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舊友新情

  他看到過?


  看到什麼?

  難不成:「你也去過那裡嗎?」在那些險些被當成爐才的修士當中。若真是那樣的話……她當初和葉祈離開,卻沒有管他的死活……


  九音覺得很對不住他,不想扶疏卻是一臉笑意地湊到了她的耳邊,低低地講了一串昔年他在他舅父的府邸中看到的緋聞艷事!九音此時才明白他說的看到是什麼,又好氣又好笑,尤其是在聽到他舅父和侍女偷歡,結果卻被王宮來的使者在花園裡撞到的事時,再也忍不住笑出來了:「那你舅母呢?她便不管?」


  扶疏無奈地翻白眼:「我那舅父雖風流,但我那舅母也不是清省的貨色。她乃是鄰國的公主,成婚後不久便在府里養了一堆面首,成日尋歡作樂,無所顧忌。哪裡會顧得上管我舅父?」


  九音聽得滿意,她最討厭那樣男人胡鬧讓女人委屈的事了。既是人家夫妻皆有樂趣,也便就此撒手了。


  扶疏見她神色終是輕鬆,也是歡喜。便又問了她修行的事,是什麼靈根?學了什麼法術之類?。結果一問之下才發現:她竟是和半個外行無甚區別。當下便從乾坤袋裡拿了一堆玉簡出來塞給了她。九音也不矯情,自是領了,回去后便照著扶疏教她的法門,將玉簡印在額上,一枚一枚的驗看。


  結果一看之下,竟是入迷了。以往她雖問了那個紫衣前輩許多事,但到底只有五六天的時間,問的也不過皆是她想象到的一些事。可修真界之事千奇百怪,便是修行幾百上千年的修士也有許多不曾聽聞之事,更別提她這樣的了。再加上,扶疏給她的這些玉簡,皆是掌門所賜,內容自然文選精萃、博大精深。九音一念入迷,便再停不下手。為此,執枝谷也不去了,劍谷也不去了,成日里呆在洞府中讀這些玉簡。


  那玉簡中所紀錄的修真界種種知識樣樣皆令她著迷萬分,原本她覺得鑄劍之術便是深不可測了。可聽了這許多玉簡后才知,修士之中煉丹、制符、布陣、煉寶等等等等竟是數不清的學問猶如瀚海。她越看之下便越是興奮,她自來便好奇心重,對於未知之事尤其如此。修仙之道,她走上這路時便是為了好奇,如今看到了更廣闊的世界,自然更加罷手不能。


  她一門心思廣讀博記,門也不出。在劍谷中的差事也便罷了,劍谷中靈石的發是按你上工的日子來算的,你不來,收入自然沒有,卻也並不會因為你曠工便有人來找你麻煩如何。不過其間方庭倒是來看過她兩次,但見她坐在洞府中仔細讀看玉簡,便沒說話就走了。


  倒是扶疏悄悄地常過來,或是給她帶了些乾糧點心來,或是乾脆又給她帶了些新的玉簡或獸皮書來。九音每每皆是歡喜,不出幾月二人竟是如同以前一樣好了。


  *

  因劍谷中的洞府沒有門窗,說話時諸多不便,所以後來在九音差不多把那些玉簡看完后,扶疏便領她到了他平日時喜歡自己一個人呆的一個小山谷。


  那山谷在乾坤兩峰之間,是個極小極小的所在。一汪小小的只有丈余的小潭外,是一大片幾乎遮天蔽日的竹林。竹林里有一間很小的竹屋。裡面除了一隻竹榻,一對桌椅外什麼也沒有。但是那極清靜的感覺卻是九音所喜歡的。


  她里裡外外轉了好幾圈,小手在竹屋裡外摸來摸去,臉上全是喜歡。扶疏看得自然高興,便道:「這裡似乎只有我一人知曉。你以後若是想尋個清靜的地方,便可來此處。」


  九音自然答應,不過:「此處若有結界就好了,到時非但你我在這裡說話無人得見,便是想在這裡練功什麼也不怕人打擾了。」


  扶疏也早想過這個問題,然:「我於布陣之術也是初入,若要達到你那樣的要求,怎的也要築基以後再修行一段時間方有此效了。」


  「不是有現成的陣盤賣嗎?」她很窮,可他應該不窮吧?掌門的弟子耶,應該腰包很厚的不是嗎?


  扶疏好笑地戳她臉頰:「你若靈石不夠了,問我要便是。不過眼下這事,卻不是靈石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在九音看來,買東西除了錢不夠,還能有什麼問題?不過她話剛說完,便自己想通了。之前在那些講述名修士的傳記里講過,境界不到的話,便有陣盤也發揮不出多大的效用來的。然,在九音看來,有總是比沒有好的。


  可惜,扶疏不是這樣想的。他背手仰頭,看著那繁密竹葉中偶爾露出的一點青藍,鄭重道:「我父王曾說過:人,只有在得不到的時候,才會萬般渴望。渴望的時間越長,得到的信念便會越重。我覺得這話用在修行之路上也是極對的。我不用低等陣盤來解決眼前的這些小麻煩,便會對陣法之術更為渴求。而我越是渴求,便越會督促我在此道上更加精研。」


  這話,似乎有些玄妙之處。九音聽得不是太明白,不過說起這事來的話,她倒是想起一件更要緊的事了:「記得我那年在婆娑谷外見你時,你便是鍊氣大圓滿了。怎麼這一轉十多年過去了,你竟是還這樣?難不成你在回春谷那裡沒有得到築基丹嗎?」


  扶疏搖頭:「不,我第一次去的時候就得到了。這次,我又去了,又得了一枚。」


  「那是上次沒有成功?」不然也不會這次又去。


  九音以為她猜對了,不想扶疏卻是詭異地搖頭:「不是的。門中雖然有很多人皆如此傳說,但事實上,我根本不曾嘗試過築基。一次也沒有。」


  「那是為何?」


  扶疏好笑地看九音那副不解的小模樣,卻不急著解釋。而是左右看看后,隨手便攝過來了一隻奔跑的小兔:「我餓了,給我烤只兔子吧,我有些年沒吃到你做的飯食了。」


  九音好笑,不過她也餓了,便讓扶疏去洗剝那隻兔子,她去林中尋一些材料。結果仙家的林子里長的靈草與凡間的頗是不同。她尋了半天,也只是挖到了一些竹筍罷了。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扶疏那隻乾坤袋裡竟是連鹽香料都一併有的。當久違的味道終於再次入到扶疏的口中后,他滿足地笑了:「這麼多年,我也吃了很多飯食了。可不知怎的,我還是覺得你做的最好吃。」


  九音聽得高興,便把手裡這隻兔腿也遞了過去。可扶疏卻是不肯要:「你也餓著呢。一起吃吧。其實我如今一天也不過吃一餐而已。現在這樣也只是嘴饞。」


  九音明白,她現在也是這樣的。鍊氣期雖不能完全辟穀,但修到越后,對食物的需要便越少。她一天吃一頓也就夠了。但提到此事,她卻又是想到築基的事了:「你一直不肯築基,到底是為了什麼?」


  扶疏好笑地看她:「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明白?」


  九音想了想,搖頭。見她真沒懂,扶疏也就直接講了:「我自進入鍊氣中期后,便求了師父讓我在門中各職事谷里流轉了一番。修士五技之中,我最先學的是煉丹,但一意師叔教了我一年便說我對丹藥之道無甚天賦。之後我又去了劍谷,不瞞你說,我也悟通了聽音堂的奧秘,但沉谷師叔卻覺得我聰慧有餘,卻無執迷之氣,鑄不出好劍。之後我又和門中幾位師叔學了一些符籙、煉寶還有布陣之術。說實在的,在這五技之中,我最感興趣的是陣法之術。其它的不能說不喜歡,但似乎真的便如沉谷師叔說的那樣,我缺乏執迷之氣。但不管是哪個擅長,哪個不擅長,我卻都想轉上一圈。我希望我在鍊氣期時,便對這些技藝的基本之事有個了解,這樣一來的話,它日在築基之時,我所能提升的心境便不只是在修為上的。而是五技皆有提升了。」


  「師父曾經說過,象我這等靈根好的弟子,若想在修仙路上走得長遠,那麼便不要急著去求境界,而是應該從最初時便以心境的提升為第一要務。否則境界到了,心境卻跟不上,那麼便極容易生出無數煩惱來。故,我一直不著急築基,而是多方學習,積累常識。師父知道我的打算,便也從不催我。至於門中那些曾經修行不如我快,如今卻一個個皆築了基的師叔們……」扶疏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他們越是鄙視我,我的心便越沉穩。」


  別人鄙視他?他的心卻會越沉穩?


  九音聽不懂,可這次扶疏卻是不肯再告她了。而是抽了他的劍出來,開始教她練習劍法。照他的計劃:「執枝堂那裡你不去也罷,我若有空了,便教你。我若無空了,你便自己對著玉簡在這裡練好了。九音,我雖有師父,當初學劍時,師父卻是只在最初指點了我幾下,之後便全讓我自己照著玉簡練了。你可知,這是為何?」


  九音若有所悟了:「你的意思是,從別人那裡學到的,永遠是別人的東西。只有自己悟出來的,才是只屬於自己的?」


  「沒錯!若你我從一開始,便不要別人賜予之物,那麼我們在將來的將來,能得到的便是更多和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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