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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光與影

  自愛德華死後,整座月影神殿被海水淹沒。獲得神格的布蘭登,並沒有留下任何人間的記憶,重返神界成為熾天使一族的新成員。


  根據《神曲》所記載:熾天使的六隻羽翼,分別有著不同的狀態——兩隻羽翼遮臉,兩隻羽翼飛翔,兩隻羽翼護體。


  而這種細分的行為,也有著相應的解釋:


  兩隻羽翼遮住臉部,象徵天使敬畏上帝;

  兩隻羽翼展翅飛翔,象徵天使殷勤侍奉;

  兩隻羽翼護住形體,象徵天使神聖不容侵犯。


  關於六翼天使最早的記載,是《神曲》中的第十七章第六節,六翼天使即指薩拉弗(seraphim),在《神曲》中也被譯作熾天使。


  熾天使處於所有天使九個階層中最高的位次,是最接近主神的天使,共有三對翅膀。


  熾天使的歷史之悠久,甚至要追溯到創世神創造整個世界時的遠古時代。


  熾天使在神曲中稱作撒拉弗,代表神聖使者中的最高戰力。眼高於一切的熾天使,極少從事神界的任何勞動,他們在和平時期的唯一使命——便是歌頌讚美神。


  熾天使是主神最親近的使者,在古蘭道語中代表著」燃燒」和」蛇」的意義。在遠古時期被形容為在天界中飛翔,類似於神的有機體,是能直接和神溝通的使者。


  熾天使是個純粹的理想主義群體,他們神魂的本源僅有兩種——有如實質的光以及永不休止的思考。


  熾天使在所有天使中擁有很高的威嚴和聲譽,被稱為是「愛和想象力的精靈」。熾天使一族的指揮官說法眾多,大多脫離不了烏拉,麥克白,梅丹佐以及加百列這些傑出代表。


  在《神曲·神界篇》中,記述著熾天使乃是四名次主神級天使的綜合體,分別對應東、西、南、北或是四方之風。這四名大君主天使分別是梅丹佐(原先是魔王撒旦(satan)的職位)、烏拉、麥克白和加百列;其中梅丹佐和加百列都是掌管神界軍團的大天使。因此還有另一種說法,認為熾天使是這二名大天使的結合體,高階天使和下級的大天使相互混淆,這樣的情形不在少數,尤其從熾天使和智天使這二個階級最能體現。


  《神曲》推論出三種可能的解釋:

  一、這四位次主神級天使(或二位大天使)在覲見主神的御座前,褪去了下級天使的軀體,成為沒有實質形體的熾天使。


  二、熾天使並非真實的存在,而是四大次主神級天使(或二位大天使)的另一投影。


  三、熾天使本體無形無質,但可以具化為任何生命形態。與其說熾天使是諸天使之一,倒不如說是某些天使所特有的「神格」,或是某些特別光輝耀眼的天使,熾天使便是象徵其榮耀的代名詞。


  沒有人能描述出熾天使的具體形態,因此一般認為他無形無體,通過羽翼的振動創造新生。


  若是必須現身於人間時,往往以生著六翼的人類形體降臨。無論是聖光教會還是大陸上的其他宗教,都是形容其有六翼,手持刻有sanctus(古蘭道語,含意為聖光的掌控者,集萬眾之信仰)讚美詞的烈焰戰槍作為指揮下級天使的旗幟。


  遠古的星墜大陸是一個戰火紛飛時代,被稱為偉大先知的但丁,曾有幸在神座前一瞥熾天使的綽約風姿:

  「我看見眾神之父高居在神座之上,他那由光明編織而成的的衣裳垂落在腳邊,鋪滿了整座聖殿。


  而站在侍立在其身旁的,便是熾天使的領袖薩拉弗。薩拉弗背上生有六隻羽翼——兩隻羽翼遮臉,兩隻羽翼遮腳,兩隻羽翼飛翔。熾天使在一片寧靜的祥和中,輕聲吟唱著神的讚美詩:「神聖的父神、萬物之主,萬千世界的締造者,泰坦的榮光將永垂不朽。」


  熾天使一邊吟唱,一邊揮動羽翼。強大而又純凈無比的神力從薩拉弗體內奔涌而出,就連神殿大門的根基也為之一震,神殿之中充滿了縹緲的煙雲。」


  從此熾天使便留下了六翼人形姿態的傳說。熾天使一睜眼,就會發出如雷電轟鳴的獅吼聲,伴隨著一旦紅色的電光劃過夜空——形如巨龍,動似長蛇。熾天使的形象成為時刻侍奉在神座旁的虔誠信徒,一直吟唱著讚美的詩篇。


  在但丁創作的鴻篇巨著《神曲》中,將其表現成如同將孔雀羽毛披於身上的靈體。熾天使的古蘭道語語,正好是」治癒者」和」至高者」(或守護天使)二字的合成詞。


  因此蛇或龍自古即是醫學的代表(一些醫療點常常使用繪以兩條交纏在杖上的蛇為標誌)。


  象徵著熊熊烈焰的熾天使,是所有天使中戰鬥技藝最強的存在,並管理著所有的下級天使。


  天使的種類各不相同——作為智慧真理象徵的智天使,負責看守主神的宮殿;力天使是掌管神跡降臨的天使,也是極少數偉大的凡人轉生升入神界后,在他們身邊出現的守護者。數量眾多的能天使構成了天使軍團的主力部隊,擅長戰爭中的攻伐謀略;大天使則負責神跟人之間的傳達,成為溝通神界和人間的媒介。


  在浩如煙海、長達數百萬年的歷史長河中,曾經出現過一位超凡卓絕的熾天使——路西法,他的威能甚至蓋過了十二主神的光輝!

  墮落天使路西法違背泰坦的旨意,懷疑神祗的意圖,因此與眾神形成了對立的關係,在許多帶有宗教色彩的典籍中被稱為「毀滅世界的叛逆者」。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向來是亘古不變的真理。然而路西法和他所率領的墮落天使們,未能在與泰坦的交戰中取得勝利,被眾神之父以聖光之名打入煉獄。


  路西法因此失去了光潔的外表與俯瞰一切的神力,在慾望枷鎖中苦苦掙扎,為自己僅剩的尊嚴、驕傲與神界為敵。


  泰坦親手創造了整個世界,一切事物都應對眾神之父臣服。眾天使在天堂中簇擁主神,接受指示並執行神的旨意,輔佐眾神管理整個世界,歌頌他們的功德。


  路西法曾是侍立於泰坦神座前的六翼熾天使,也是天使中最美麗,最高貴的一位。路西法負責傳達眾神之父的命令,讚頌他、陪伴在他左右——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神界對天使的管理方式沒有任何異議,沒有天使相互懷疑,也沒有殘酷的戰爭。


  ——


  一日泰坦俯瞰著下界井然有序的一切,決心創造一種新的、獨特的生靈。於是依著自己的形體創造出了人類的始祖——亞當,把他安置在介於神界和下界之間的伊甸園,讓他在裡面自由自在地生活。


  上帝隨後又將亞當帶到神殿封他為「彌賽亞」,並召集眾天使,要求天使們對其行禮跪拜,宣誓永遠尊敬他。天使們懷著對神的崇高信仰,謹遵旨意,一一照做。


  然而此時,路西法卻猶豫了。


  既然天使已經沒有自由,就不能再失去尊嚴與驕傲。


  面對大天使的好心勸誡,路西法開口婉拒:「我侍奉上帝千萬年,論功績——我在亞當之上;

  我貴為六翼熾天使,位僅次於主神,論地位,我在亞當之上;


  我是最純凈的火焰,論出身,我在亞當之上;


  我掌控著可以比肩主神的信仰之力,論力量,我在亞當之上……既然如此,我為何要拜他?」


  當高傲的熾天使站在亞當面前,路西法斷然拒絕向他跪拜行禮,就連他身後的天使也都紛紛拒絕跪拜亞當。面對違抗命令的熾天使,泰坦再次下達旨意,希望路西法能遵守命令。


  然而在泰坦的威嚴面前,路西法還是選擇抗命。他無法拋棄內心的驕傲,無法放棄身為天使的尊嚴。他也無法阻止自己嫉妒亞當這個無緣無故收到眾神之父恩寵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他渴望能夠擁有自由的權利,渴望觸摸那神界之外的廣闊天空。


  他更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跪倒在一個卑賤人類面前。


  一旦違背聖命,就無法回頭。


  路西法對上帝千萬年的敬奉也都付之東流,熾天使的心中不禁百感交集,最終凝結成印刻在靈魂之上的深深怨念。


  他最終選擇放棄對諸神的信仰,帶領自己麾下的天使來到九重天,他抬頭直視著眾神之地,以此來驅逐內心的忐忑與恐懼。


  熾天使挺直脊背,伸展開身後六隻巨大的羽翼,向上帝正式宣戰。上帝命天使長米迦勒率天使團迎戰,大天使加百列奏響戰爭的號角,昔日情同手足的天使們,如今刀劍相向,為了各自的信仰,在神界的入口——天影之門前展開了前所未有的慘烈廝殺。


  天使雖然是天生的戰士,終究還是無法與神抗衡,路西法戰敗。


  上帝創造了第三界——煉獄,將熾天使和他的部下從天上拋下,墜入無盡的黑暗。然而在路西法臨行前,他說出了那句響徹天際的話:「我寧願在墮落的深淵稱王,也不願在光明的神殿為奴!」


  從九重天到煉獄最底層,路西法墮落了九個晨昏,最終成為了魔界之主——撒旦,他的部下們也都成為了惡魔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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