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年輕人的際會
酒樓,生意還是很安靜,只有三個人湊成一桌。
兩名年輕少年,一名婦女,似乎在談論一些話題。
婦女捧出幾樣小菜,普通而又清淡,如同這酒樓一般。
「你為何要幫助我們?」婦女烏黑的雙眼看著驚鴻,像是要知道答案。
驚鴻只是輕笑道:「我幫助你們,就好像你們相信我。」
這看似笑話,但他們母子兩人並沒有笑。
「是的,」婦女自語道。
如今生意慘淡,著實難以拿出幾個像樣的菜式。
婦女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帶有幾分哀愁,說:「你難道看不出這酒樓已經……」
驚鴻看的出這酒樓已經難以支撐下去,可心裡不知道為什麼選擇來這裡?可能是便宜吧!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省點銀子罷了,」驚鴻對婦女說。
以前這裡門庭若市,生意極好,那時她會覺得驚鴻說的是笑話;現在卻不一樣,因為這就是現實。
驚鴻也知道她內心的痛楚,畢竟家裡發生了那種事情,著實令人同情與難過。這酒樓失去了頂樑柱,如同失去了客人一樣。
「你們也不必難過,反正一切會好過來的,」驚鴻對母子兩人笑了笑。
笑,並不是嘲笑她們。笑容有時候可以給人一種鎮定,好像現在這個時候。
婦女也笑了,看著驚鴻說:「我相信以後會好起來的。」
驚鴻點了點頭。此時蔣方也笑了笑,然後看著驚鴻說:「也應該如此!」
雖然酒樓里依舊生意慘淡,但是此刻的幾人依舊充滿著歡樂。
夜,入夜。
「父親您一定要相信我!」蔣方緊緊握住躺在床上父親的手,臉上充斥著懊悔與舉喪。
蔣方流下了苦澀的淚水,因為眼淚不能解決問題,所以他的心情只有痛苦和無奈。
不過他已經知道驚鴻會幫助他們,所以他又擦乾了淚痕。其實他不想軟弱的流淚,但實在忍不住。
有些時候,人就是這般模樣。驚鴻望著天上的月色,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
「你還是忘不了過去,」紫炎至神府傳語道。
紫炎的身影逐漸凝實,紫色的身軀又比之前長了許些。
驚鴻看著它緬懷道:「時間只會讓人越來越痛。」
紫炎聞言笑了笑,倒顯得幾分滑稽。驚鴻卻看在了眼裡,也隨之笑了出來。
「有些事情確實要學會放下,否則執念就會越重,」紫炎對驚鴻說。
驚鴻嘆了一口氣,「有執念或許會令人前進,又或許會令人心煩。」
紫炎點了點頭,表示它已經聽了進去,但不表示贊同,繼續對驚鴻說:「執念太重會衍變成心魔,這會對心境極為不利。」
驚鴻沒有回應它什麼問題。紫炎則有些無奈道:「修鍊一途本就是無情,否則會導致心境不穩。」
驚鴻並沒有反駁,也沒有認同,只是對它說:「我現在卻要選擇幫助他們。」
「唉!」
紫炎嘆息道:「我並沒有反對你,或許這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不是或許,是肯定,」驚鴻雙眼裡透露出了穩定的目光,如那明亮的月光。
酒樓被月光披上一層銀霞,如軟弱的水面,給人一種靜謐的感覺。
驚鴻為何會幫助他們,其實他心裡很清楚,也經過那種無助,所以無法做到絕情。
「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傻?」驚鴻突然這樣問了一句紫炎。
紫炎並未感到他真的是傻,「沒有覺得多傻,你只不過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罷了。」
人生總是那麼的無奈,又那麼的讓人遇蠢,起碼驚鴻會這樣認為。
他選擇幫助那母子兩人,並不是為了什麼報酬,只是心裡看不慣。這是不是很愚蠢,反正他就是這樣覺得,可笑。
確實有很多事情,驚鴻無法去處理,但見到了這種事,他不能不見死不救。
「這「比武大會」,想必是高手如雲,」驚鴻不由想到那能夠解百毒的奇葯。這種東西確實有吸引人的地方,單論它的藥效就能令人瘋狂。
「你難道不心動嗎?」紫炎問驚鴻說。
驚鴻望了遠處的燈火,說:「確實心動,但為了承諾,我不得不捨棄這個念頭。」
「你是不是覺得這很愚蠢?」紫炎又問驚鴻。
這次驚鴻卻搖一搖頭,然後回應道:「這也是你選擇了我的理由。」
紫炎認真的點了點頭。一個能為承諾而放棄一些東西的人,確實能夠讓它跟隨,也確實能夠信任他。
「你知道這次比武大會必定會是艱難重重,」紫炎又說:「或許說這第一名的獎勵實在普通,但在這凡世確實不錯,也關乎到許多問題。」
解百毒或許在高層的世界里確實不值得一提,但在凡世就是不錯的寶物,畢竟能夠在關鍵的時候救自己一命。這就有充分的吸引力,會沒有人去爭取嗎?
如今蔣方就是一個例子。驚鴻從窗外看著燈火滅了,心隨之平靜了一些。因為不管如何,他也知道蔣方是個孝子。
「「兒子」這個角色確實承擔著許多責任,」驚鴻又張望了天空,夜色瀰漫著整個天邊,只有那月色越發明亮。
夜色越漸發白,已經進入了深夜,大地面臨著萬般寂靜。
巷子里不時傳來狗吠聲,一切還有靜謐如水,更沒有人走動於大街上。一條徹有石岸的溪流,兩旁的樹正輕輕的現擺在岸上,像是張望著黑漆漆的街道。
昏色的燭光像一條條燦爛的明線照耀在黑漆漆的街道上。
為什麼會如此反差?沒錯,這就是王公貴族居住的地方,也是快意逍遙的地方。
「你說這次會是誰奪得「比武大會」頭籌?」一名身著華麗的貴公子道了這樣一句話,頓時引起了人群的議論。
裡面的人衣冠華麗,臉面白凈,而且腰挂名貴的玉墜,似乎都是在爭奇鬥豔,張顯著自己的身份。
座位依次排列,從高到低,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這處樓閣名喚「天香樓」,此乃是王公貴族飲酒作樂的地方,所以這裡面凈是一些有臉面的人物。不過今晚卻是年輕一代的宴會,似乎都在準備半個月之後的「比武大會」。
這時那名最早說話的年輕公子起身道:「看來這次「比武大會」的頭籌想必是楊佐少公子。」他說完后,自我滿足了一下,不禁浮現出一絲笑容看向所說之人。
好聽的話向來人人愛聽,何況是他們這一群人。
楊佐就是楊家的「玉扇公子」,也是驚鴻所識的楊公子。此刻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回應剛才之人的話,
傾刻,又一名少年公子哼了一聲,「我看未必!」
「何況那舉世無雙的二皇子!」他又接著說,然後看向楊佐。
楊佐並未反駁他,心裡深知那二皇子的厲害。
這時一名相貌堂堂的貴公子自高座而起,道:「我未必見得二皇子舉世無雙,何況人外有人!」
說話之人便是柳家的大公子,名為清風,為人謙虛謹慎,且一表人才,深有少年英才風範。
「我們四大世家雖然跟不上皇家,但這比武大會比的是個人實力,」他又對大家說了這樣一句話。
高座上的另外兩人應道:「柳兄說的極是。」
這兩人一個是黎家公子,黎無缺;一個是諸家公子,諸悅。
四大世家近年來人才倍出,不乏一些少年英才。這高座上只不過是其中代表。
諸如楊家的大公子,楊古,方才是真正的將才;還有柳家的柳清水,如那流水般令人提摸不透;不只是楊家、柳家,還有黎家的黎無情,諸家的諸愉,兩人性格相近,都是沉默寡言,可手段卻不少。
半個月之後的「比武大會」,可謂是少年英才相遇,這不乏龍爭虎鬥。
龍虎出淵,難免不會少雛鳳。四大世家中的楊家還有一位二小姐,人稱「楊小鳳」,是一位百年難遇的奇才,據說比楊佐還要強上一倍。
「比武大會」不只是這些人,還有許多不世之才。
「好像上一屆的啟越,」突然有人說。
頓時人群議論紛紛,引起不同的見解與問題。
五年對一個人來說是極其漫長而又短暫,何況是五年一度的「比武大會」。
人群中有人說:「這啟越當年年謹十歲便奪得殿軍,可謂當時最大的黑馬。」
「是啊!」
有人應道:「何況現在過了五年,相必功夫又精進了一番!」
「說不定會是七階!」有人這樣說,令得在場的人呼吸凝重了起來。
年謹十五便有這般修行,想必這啟越不簡單。
楊佐聽了這名字,有些怒色,「我這次定討教回來!」
顯然這倆人當年必然有些摩擦,所以這番必定會是強勁的對手。
「哈哈!」這時柳清風大笑道。想必他已經知道當年的事情經過,所以他才嘲笑楊佐。
「哼!」楊佐只管是氣不打一處出,又是無話可說。
柳清風見他吃癟,笑聲更甚。
其中可以看見四大世家並不和睦,時刻都在算計著對方。
楊佐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緒,對柳清風道:「今時必然不會同往日……」
柳清風不由止住了笑聲,雙眼一直注視楊佐手中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