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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塵世

  紫炎對他說:「你現在應該知道人心就是如此險惡。【零↑九△小↓說△網】」


  驚鴻點頭,然後對它說:「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他通過與紫炎的對話,學會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紫炎說:「你做好準備了嗎?」確實,它原本可以幫助他避過這些麻煩,但它沒有這樣做。


  溫室里的花朵太過於嬌貴,易折;只有經厲過風雨的花朵才美,才會有野性,才會重視自己的生命。


  「我會殺了他們!」這是驚鴻的決然。因為沒有人選擇死亡,只有不惜一切代價讓自己活下去,如同那充滿野性的花朵。


  ——別人要取我生命,我就要百倍、千倍嘗還。


  紫炎感覺到他的絕悟,說:「你要回頭殺那當鋪掌柜嗎?」


  笑,是一種回答。驚鴻沒有說,只是一步的一步走向前方。


  其實那掌柜也是個可憐之人,而且又可笑。因為他殺人不夠周密,所以這次行動難免會失敗。


  現在驚鴻不想去管,也不想管。他心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等!」


  這是一種好辦法,一種磨鍊。如果雙方有急了,就會急於動手。顯然驚鴻不會……


  ——寶物就是一種誘惑;有時候不會致命,有時候很致命。


  常言道:寶物能者居之。沒有人不喜歡寶物,但要有實力,否則很容易會沒命。這就是江湖。


  紫炎笑了。它達到了目的。


  驚鴻明白它的笑意,唯恐天下不亂。他很清楚,比任何人清楚它,但沒有說出來。


  埋怨,是弱者的表現。驚鴻沒有怨它,因為這就是開始,也是他自己的路。


  ——只有拿起手中的劍面對。【零↑九△小↓說△網】


  黃昏,有點暗,暗的夕陽快要落山。一切很平靜,平靜的等待夜晚的來臨。


  「什麼?」一名體態臃腫,雙眼狹隘的胖子叫道,表現十分驚訝。此人便是那當鋪的掌柜,顯然有些難以接受這事實,也有幾分懊惱。


  「連你們也會失手……如……」掌柜嘆了一氣,「唉!」


  嘆氣本是常事,一件很普通不過的事情,可是也要分場合。


  男子大約三十年紀,一雙虎目烔烔有神,兩道橫眉外翹,顯得有些不怒自威。此時掌柜對他的質疑,令他心有不悅,道:「你是教我辦事嗎?」


  「不敢!」那掌柜驚了一身冷汗。


  有些人好惹,有些人不好惹。掌柜知道他乃是「狼煞」的堂主,惹不起,不由謹言慎行。


  「堂主,是我的不是……我該賠不是!」說完,他推了推那胖肥的手指,「這裡是一千兩,請堂主過目!」


  匣子朱紅的漆黑,顏色有點暗,但銀子很亮。沒有人會跟銀子過不去?何況他們這群人,否則也不會用命去換銀子。


  「他殺了我的人……必須死!」後面的三個字咬的緊,表明了他的決意。


  「他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你如此看重,甚至不惜重金殺他。」那稱「堂主」的男子沒有問,這是他們這一行的規矩。


  規矩在一定利益面前,就很難約束人,何況那稱「堂主」的男子。


  狼是一種兇狠的動物,優點是團結。「狼煞」就是這樣的組織。可他天生一雙虎目,註定是一隻惡虎。


  「你……」那掌柜死不瞑目,雙眼翻白的指著他。


  軟劍見不得光,見光就要死人。那稱「堂主」的男子殺了他,確實要背信棄義。


  他就是老虎,而且是惡虎。俗話說:與虎謀皮,自取滅亡。


  前天,掌柜跟驚鴻交易完之後,生出了一種殺人奪寶的念頭,但又很害怕,所以才找上了「狼煞」。


  「狼煞」是一個殺人組織,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組織,但有一個好處辦事效率高,而且要殺的人很難會逃脫。


  掌柜也是人精,並未真心真意與他們合作,只是想利用他們。因為他怕驚鴻是大家族的人,所以不想自己動手。這隻有借他之手除掉驚鴻,好讓自己沒有嫌疑的可能,以便把責任推給「狼煞」。


  一切都有變數。「狼煞」不只是很會殺人,而且嗅覺靈敏,最主要的是夠狠。


  其實那稱「堂主」的男子很清楚這一千兩的價值。錢,一個標準。因為這人值一千兩,那他身上的東西確定遠超這個價格,所以那稱「堂主」的男子才會選擇殺掌柜。


  掌柜到死也不明白,會被自己雇傭的人所殺。


  那稱「堂主」的男子自顧擦拭著手中的軟劍,當手布擦掉鮮紅的鮮血,一臉寒芒付道:「你既然殺了我怎麼多的兄弟,你也應該死,到時……」他哈哈笑到,陰涼如手中的軟劍,彷彿知道他會死在自己的劍下。


  銀子白的發亮,那稱「堂主」的男子把它收進乾坤袋,然後手伸向死去的掌柜。經過一番摸索,他從掌柜身上找出了一個乾坤袋,不由自主打開它,頓時呼吸有些困難起來:

  「九階妖獸的毛皮……還有犬牙……」


  他一直貪婪的注視著乾坤袋裡的東西,心情也隨之凝重起來,


  「這些東西確實有它的價值,不惜一切的代價。」他不由一笑,笑的很開,好像賭對了一樣,說:「哈哈!」


  那稱「堂主」的男子收復起內心的情緒,雙目堅定的看向乾坤袋,平靜的像寂靜的黃昏。


  殺人要理由嗎?不需要;何況在如此寶物面前,他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夕陽漸漸的西下,黑夜正悄悄地來臨,好像這夕陽毫無徵兆的離去。


  時間在靜靜的流逝,如同黑色的夜沒有做好準備的到來,魚兒在山間的水澗慢慢的躍出水面,望著那明亮的月亮,如月牙一般美麗迷人。


  「今晚的月色非常迷人,」驚鴻慢慢的掏出一塊乾糧,美滋滋的咬上一口。


  山間的景色漆黑迷人,月掛夜空,銀白色的光芒照耀在樹冠上,星光點點很迷幻。驚鴻伸直腿靜躺在樹椏上,舒適的看著下面的小道,幽暗而深遂如一條曲線。


  驚鴻靜靜的看著一切,平靜的雙眼,內心穩定,彷彿如夜間的雲。


  「你知道嗎?」驚鴻突然問道,使的紫炎茫然不解。


  「什麼事?」


  驚鴻道:「今晚的月色很美。」


  紫炎道:「確實。」


  他們不知道在談論什麼,好像也不知道說什麼,就好像平常時的談話。這或許是兄弟間的情感,能夠感知對方的心情。


  驚鴻淡淡的問:「為何你們會選擇我?」


  紫炎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只是回應道:「我確實也不清楚。」它確實不知道,好像這迷人的月色,為何迷人。


  「我一直想問,」驚鴻又說:「為什麼他們要死?難道那就是命?」


  語氣駭然,令人毛骨悚然,黑夜中的空氣驀然地寒冷起來。


  這些問題,他已經問了它好多次,但紫炎每次都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問題與答案是相互存在,有問題就有答案,反之也是一樣。可驚鴻的這些問題,只有他自己知道答案,所以紫炎沒有辦法回答他。


  紫炎道:「你之所以覺得月色迷人,是因為是你本來覺得它美。」


  驚鴻若有所悟,沒有了剛才的悲傷。這是一個人的心境,它會改變一個人的看法。


  紫炎道:「如果你一直想要知道答案,會讓你迷失方向。」


  驚鴻保持沉默,靜靜的看著月光,感愛這柔和的氣息,很溫暖,很平靜。


  紫炎道:「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沒有人能夠給你答案。」


  驚鴻點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紫炎道:「每個人的路都不同,選擇也會不同。」


  夜。


  靜謐,如清風溫入心間。


  驚鴻沒有去深想,因為得不到答案,反而令人心堵。


  紫炎道:「你能夠守著本心,已經學會了很多。」


  心,只有平靜,像那山間的流水,靜靜的流淌。


  楊柳不再青翠,而是漆黑如夜色,彷彿融入這夜色一樣。


  一切很平靜,平靜的像飄動的柳絮,撫摸著驚鴻的臉龐,很柔弱,沁人心脾。


  驚鴻自語道:「好舒服!」語氣很柔和,柔和的像清風,又如那輕柔的柳絮。


  紫炎沒有說什麼,因為它不想繼續打擾他,想讓他靜靜的休息一會。


  風靜靜的吹動,輕輕的撩動他的髮絲。


  紫炎知道他心裡很難受,很痛苦,很孤獨。


  夜裡很靜,驚鴻對外界一無所知,只是靜靜的躺在樹椏上,享受這山間的氣息,還有那迷人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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