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囚花是慈悲之花!
看著阿爾哈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束手就擒……焦躁、委屈、憎恨,無數的情緒都湧上心頭,再加上我身後的那人他一直掐著我的脖子弄得我彷彿血脈不暢,身體難受的直深呼吸。
他還勾著唇角笑:「看吶,你的小愛人看起來呼吸困難,馬上就要死了呢?」說著說著,便又狠狠的摁住我的脖子,那刀鋒就貼著我的氣管,只要一下就能立刻結束我的性命。
那邊阿爾哈圖因為這句話,再也不動。
那些小兵用些銀色的繩索把他捆住,那人搖了搖頭:「不不,不捆他,放開,我樂意見他這自願蟄伏的模樣……哈哈!」
旁邊的小兵聞言又解開了阿爾哈圖的繩索,卻偷偷的按著他踹了他好幾腳。
「哈圖……你別管我了,你快跑吧!」
我淚眼朦朧的,說實話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覺得就是因為我他才會輸了,我可能因為剛才那愚蠢的決定而害了他!
「哈哈……」那人拎著我,笑著靠近阿爾哈圖,一腳踩在他的胳膊上:「你敢跑啊,你敢跑,她的小命立刻就沒,包括魂魄,就此……煙、消、雲、散。」
後面的幾個字加了重音,伴隨著洋洋得意,他在阿爾哈圖的胳膊上又碾了幾下:「雲隱啊雲隱……你剛才在我胳膊上割了三個口,我該怎麼還你?」
阿爾哈圖沒有回答,而旁邊的小兵卻有了回答:「五皇子,不然也在他身上刺三下吧!」
「好主意。」那人欣然接受,隨後拿起了阿爾哈圖的佩劍,那把繚繞著暗紅色花紋的佩劍,仔細的看了看:「這個真是把好傢夥,沒想到你還有這個命,能找到血刃。」
阿爾哈圖依然沒什麼回答,只是仍舊赤紅著一雙眼,瞪著拿著他佩劍的那人。
而這位被稱為五皇子的傢伙,卻當真是一點也沒有客氣,揮了揮劍,欣喜的看著劍道:「早就聽聞,血刃嗜血,血刃留下的傷口極其不易恢復,不知……是真是假?」
話音落下,他便揮起劍來,嗖的割在阿爾哈圖的胳膊上!
「不不!」我嚇得立刻喊出來,卻只聽見阿爾哈圖呃了一聲,身子不自然的蜷曲了一下。
胳膊上留下的,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傷,血液瞬間便湧出來,整個胳膊的衣裳都紅了。
「下一劍,刺哪兒?不如……腰吧?」
他說著,便一刀刺在阿爾哈圖腰上,這下他更是整個人蜷縮起來,卻仍舊是動也沒動的認俯。
血液染紅了半個身子,我心說不上什麼滋味兒,早已淚流滿面。
我知道我沒臉哭,更知道是因為別人掐著我的脖子要挾,他才這樣不還手的,可心裡的難受卻是無以復加。
……為什麼要讓我經歷這些?為什麼就不能有安生一些的日子?
我為什麼每次都會給他拖後腿,我怎麼……這麼蠢……
胸口一股一股的,之前還彷彿有障礙似得根本不通,可到了後來,他割傷了阿爾哈圖之後,甜膩膩的血味兒散出來,我卻感覺我整個眼珠的熱了。
不是眼淚,而是很多很多的奇怪熱流經過眼睛,燒灼的眼都快睜不開。
「玉玉玉綉……你的……你的眼睛……」楚子鈺指著我的眼,卻是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這會兒我彷彿又是回到了當初在純陽火爐裡面的時候,身上燥熱的好像衣服都能燒毀,無數的綠色東西從我指間滑落出去,隨後纏住了身後那位被稱為『五皇子』的人。
「玉兒!」阿爾哈圖喚了我一聲,我稍稍凝滯了一下,但仍舊沒控制得了自己,雙手裡丟出去的東西,嗖的纏住了那人的兩條手臂!
和那個胖子差不多的藤蔓,上面卻滿滿的都是刺,還有很多小吸盤和觸鬚……這大概是千萬年的進化,食肉的植物所進化出來的獨特本領,比一般植物要兇殘的多。
那些藤蔓彷彿自己有生命似得,四處抓握,那些曾經助紂為虐,踩過阿爾哈圖綁過阿爾哈圖的人,全都被藤蔓纏繞進去!
圓形的吸盤緊緊的吸附住他們的身體,勾刺讓藤蔓只進不出,觸鬚更是能夠抓住每一個細小的部分,讓他們逃也逃不了!
藤蔓自己彷彿有生命似得,漸漸的鎖緊……鎖緊……很快,那些勾刺便彷彿吸管似得,自己輸送他們的血到我身體之中。
濃縮了之後倒是並沒有什麼飽脹感,而是讓我變的更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幾乎沒用力,被藤蔓絞住的,那五皇子的一雙手臂便被我硬生生扯了下來!鮮血當即濺了楚子鈺一身!讓本來就有些嚇傻了的他,嗷的一聲便嚇得昏了過去!
「啊啊啊——!!」
耳邊儘是那人的慘叫聲,我想也沒想的捉住他就咬了他透了他的頸子!卻覺得整口血都不是自己喜歡的味兒,儘是腥咸苦澀,又是呸呸幾口,又全數吐了出去。
「囚……囚花?!」他認出了我的品種,眯了眯眼睛,踉蹌的回頭:「走!」
手都沒來得及帶走,只是倉皇的帶著還苟延殘喘沒死絕的手下離開……我也近乎崩潰,整個人一軟,就癱在地上,摸向阿爾哈圖。
「你……你怎麼樣?」我看著他滿身的血,幾乎是哭的快昏過去:「我……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你受傷了……」
阿爾哈圖依然不怎麼溢於言表,即便是此時身上早已染滿了血,卻也沒什麼表情變化,微微一笑,將我攬進懷裡,用沾了血的手指蹭了蹭我的臉頰,用微顫的聲音安慰我。
「玉兒,嚇壞了嗎?……沒事,不怕了,我的玉兒……都好了,都好了,乖……」
他說的話,有些語無倫次,話中自然也有安慰他自己的話,面容雖然看起來仍是淡漠自然,我卻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心臟快要跳出來。
是為我而害怕……為我而這樣。
夫復何求?
「阿爾哈圖,你還活著,你活著,真好,我真怕……真怕……」
我摸著他身上的傷口抽泣了幾下,可以說是悲傷入骨,也可以說是喜極而泣,什麼感情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剛才我還好好的摟著他在床上趴著,摸他身上的毛,柔軟的腹,在他軟軟的鬃毛下面打滾,卻轉眼之間他就變成了這副凄慘的模樣……自然,絕大數的錯誤還是我。
我有些迷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害了阿爾哈圖,身體里那些氣發散不出來,便是亂竄個沒完。
「玉兒。」阿爾哈圖晃了晃我,發現我的狀態不對之後,又抓著我安慰:「別想那麼多,不是因為你,是我自己惹回來的禍事,不是你的錯,乖,別想……別想……你剛剛化魔,還沒學會怎麼控制心魔,若如此自責,定然會瘋。」
可是我覺得他已經說晚了,我可能從見到那人把劍刺進他腰間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
我早已經瘋了。
「玉兒。」阿爾哈圖擺出一副很嚴肅的模樣板著臉看著我:「你必須安靜下來!聽到沒有!」
許久沒出現過的命令的口吻,彷彿在對他的士兵訓話,我也很想聽他的話啊……可我做不到,我抱著頭對著他哭。
「阿爾哈圖,我忍不住,我想尖叫,我想哭,我想……我想喝血……」
他幾乎想也沒想,立刻把剛才被那利劍劃開的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擺在我唇邊!
我搖搖頭,想也不想的拒絕。
我已傷他夠深,怎能再傷害他?
阿爾哈圖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沒關係,囚花是慈悲之花,殺人之前會分泌止痛的粘液,你喝了我的血卻不殺我,就等同於幫我止痛。」
我將信將疑的抬頭看他:「是嗎?」
他挑挑眉,帶著輕快的語氣逗弄:「不信你舔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