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河神像
「到了。」小王指著濃霧中的小島，將船槳划快一點，靠岸領先上去了。
我隨後跟著上去，發現周圍都是一片竹林，密密麻麻，卻沒有看見村子在哪，就問了小王一聲。
「男人出去打魚，村裡的女人都靠這些竹子編製一些竹筐弄出去賣，過了這片竹林，就是村子，現在看不見，都被這些竹子擋住了。」
小王一遍解釋，一遍在前面帶路，穿插在竹林當中，熟門熟路的，不多久，就看見一座三四十戶的村莊。
村裡的房子都是紅磚砌成的，外面也沒有粉刷石灰，不少人坐在門口聚集聊天，看見小王，紛紛起身打招呼起來。
最先過來的，是兩個中年人，小王介紹了一下，一個叫孫苗，另一個叫馬都，就是那兩個幫忙的門派道士。
「這是我們公會……公會打雜的。」小王介紹聶子虛的時候，頓了一下。
孫苗兩人都是愣了一下，但還是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不過聶子虛始終沒有正眼看兩人，而是沿著村子轉了起來。
「他以前是公會三邪之一，脾氣臭，兩位道長不要見怪。」小王見聶子虛走開，才對孫苗兩人解釋了一下。
孫苗倒好，嗯了一聲，臉色並未太大變化，馬都卻是冷哼一聲，似乎聶子虛的態度，讓他極其不爽。
「林木，要不先吃飯吧，我讓漁民安排一下。」小王有些難堪，將話題扯開，便過去一家漁民家中，讓他幫忙弄些飯菜。
等飯菜弄熟，都是一些魚和小島上面的野菜和筍子，李高尚絲毫沒有客氣，一屁股坐下就開吃。
「林木，你去叫聶子虛一聲。」姚敏對我說道。
我嗯了一聲，出了門，沿著村子找了一下，發現聶子虛正蹲在一座土地廟面前。
土地廟，我在農村見得多了，大多都是矮小的，裡面基本沒有放神像，不過眼前的這個，算不上矮小，大概有一間房那麼大，裡面供奉的是一個泥像，泥像的雙手，各抓著一條魚。
「你在看什麼？」我過去，問了一聲。
「隨便看看。」聶子虛應了一聲，站起身來，目光在村裡掃了一圈，然後沖著一個漁民叫道：「你過來一下。」
那漁民聽到聲音，一路小跑過來，還遞了煙給我們，顯得很熱情。
「這土地廟裡面供奉的是什麼？」聶子虛接過煙點燃，抽了一口，問道。
「河神。」那漁民解釋起來：「我們雖然不是在海上打魚，可還是有不少危險的，月頭和月尾，我們全村人都會來祭拜一下，對了，大師，有什麼問題嗎？」
「別叫大師，叫我打雜的。」聶子虛糾正了一下漁民的稱呼，然後指著河神像說道：「馬上把河神像毀掉。」
「這河神像真有問題？」不等漁民開口問，我就搶著問了起來。
「問題不大，不過是常年被漁民祭拜，有些成靈了，跟消失的漁民沒有關係，但能毀掉就毀掉，這種神像，以後還是少祭拜為好，大多都是邪靈。」聶子虛對那漁民說道。
那漁民猶豫了一下：「我去通知一下大家，這件事情，我還真做不了主。」說完，便去村裡，把漁民都叫了過來。
李高尚他們也都跟著過來了，我把聶子虛的話轉述了一遍，他們也都盯著河神像看了片刻，不過都表示，沒有看出任何問題。
只不過眼前情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知道聶子虛是三邪之一，那眼光估計也不同，只是那些漁民還在猶豫。
河神的祭拜，對這些漁民來說，已經成為習慣，祭拜之後，外出打魚，心理上也會起到安慰作用，現在讓他們毀掉，一時間，還真難決定下來。
聶子虛也不催，反而是小王，跟漁民講了一番道理，這才讓他們動手，將河神像弄出來毀了，至於土地廟，聶子虛說無所謂，沒有神像，一座空屋而已。
事情弄完，大家回去吃飯，聶子虛只吃了幾口，便說吃不下了，先去想想步法的參悟。
我有些奇怪，那步法的篇幅，也就一白多字，袁玲佔據葉秀琪十之一二的天賦，也能夠參悟的出來，而且劉奇他們，不也參悟出了幾百字嗎？
為何作為三邪之一的聶子虛，要想這麼久？但這話，我也不好多問。
吃完飯，大家都坐在一起，誰也沒有出聲，畢竟土地廟的事情，只有聶子虛看出來了，不過我有些焦急，這次公會的任務能不能完成，說實話，我沒放在心上。
但袁玲的事情，我不想等下去，就打斷聶子虛，問他具體的情況如何？
「別慌，等等。」聶子虛只說了一句話，便再次閉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要等什麼，一直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聶子虛還閉著眼睛，這次李高尚都不耐煩了，吵吵嚷嚷說睡覺算了。
我想到睡覺會夢見紙船渡漁民，就跑出去一看，發現那些漁民都圍在一起，一些人睡覺，一些人低聲聊天。
我隨口問了一下，才得知他們睡覺的時候，都輪流看護著，誰要是有個不對勁，立馬叫醒人，防止睡夢中消失。
「對了，來這裡旅遊的人了？怎麼沒看見他們？」我想起小王在過來的路上說過，有幾個人不信邪，賴在這裡不肯走，但我始終沒看見。
「唉！那幾個年輕人不聽勸，非要借船說看紙船渡人，我們不借，他們偷偷解開船的繩子，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一名老者搖頭嘆息說道。
我聽得心中不是滋味，那幾個年輕人，估計是凶多吉少了，不過我也能夠想像得到，現代社會，不信邪的年輕人多了。
可我也沒有辦法，這江面太大，又是晚上，想要出去找，也不可能，當即不在多說，回屋詢問聶子虛怎麼辦，總不能一直什麼都不做，乾等著吧？
「快了，別急。」聶子虛還是那句話，這次說完，卻不在閉眼，目光朝著門口偶爾看去，像是在等待什麼。
我見他如此自信，也不好多說，陪著等，眼看就要到十二點了，猛然，一個漁民跑了進來，進門就喊：「死人了！」
「死人了？怎麼死的？」聞言，我站起身，驚聲問道，同時，也轉頭朝著聶子虛看去。
聶子虛的臉色很平靜，像是猜到這一切會發生一樣，還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死的好。」
我還未來得及罵出聲，他就大手一擺，說過去看看。
那漁民連忙帶路，過去的時候，我才發現死者是在土地廟裡面，盤膝坐著，手中抓著兩條魚，跟先前的河神像姿勢一模一樣，連眼睛，也是睜著的。
我看的心中大概，朝著聶子虛看去，他眉頭微微一皺，問死者是誰。
「是旅遊的人。」那漁民回答一聲。
「你是說，偷漁船出去的那幾個旅遊的人？」我臉色估計都變了，這太邪乎了，沒有鬼的痕迹，唯一就是河神像有些問題，但依舊被毀掉了，現在卻發現了這樣的異常。
「嗯，就是他們，我們早就告訴他們了，讓他們離開，他們非要不聽，現在好了，死了一個，其餘幾個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那漁民搖了搖頭，神色也很是憔悴。
我也是一陣沉默，所謂好奇害死貓，總要付出代價，不過這時聶子虛說道：「胖子，你檢查一下屍體，我去江邊看看。」
「行！姚敏，你跟我一起看看。」李高尚點了點頭，挽起袖子，將屍體從山神廟裡面拖了出來，拿出符文，開始檢查起來。
這邊，聶子虛已經邁動腳步，讓漁民帶著他去江邊，我也跟著一起過去了。
到了江邊，只見一艘艘的漁船靠在岸邊，被水浪推著搖擺不定，岸上，擺放著好幾雙鞋子和紙紮的船，整整齊齊的，看的讓人心驚。
「這些鞋子，我們都不敢動，這多出的一雙，肯定就是那個旅遊的人。」那漁民指著最左邊的一雙耐克旅遊鞋說道。
「嗯，你回去吧，這邊我們自己看就行。」聶子虛點了一下頭，那漁民估計也不敢多留，轉身就回去了。
等漁民離開，聶子虛蹲在身子將幾雙鞋拿在手裡看了一下，然後撿起紙紮的船，猛然淡淡一笑：「林木，看來我們得去江面看看了。」
「現在去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現在就去，你去叫李高尚和姚敏一聲，那小王就別去了，讓他留在村裡。若是這次順利，袁玲的事情，估計也會水落石出。」聶子虛站起身，解開一條漁船，示意我快去。
我不敢耽誤，連忙點頭，回去叫了李高尚和姚敏，不過馬都和孫苗也表示要跟著，我做不了主，讓他們跟聶子虛說。
「跟著可以，你們兩個自己做一條船。」聶子虛回答一聲，讓我和李高尚姚敏上船。
漁船本來就小，我們四個上去，加上李高尚的體重，的確已經很擁擠了，孫苗兩人見此，理解的點了點頭，解開另外一條船，大家也不廢話，朝著江面中心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