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牢房
「公子，請用膳。」那丫鬟再次催了一聲。
我當時臉色估計都白了，逃也逃不出走，便想拖延時間想想辦法。
走到飯桌前，我將起削水果的小刀，輕輕在手指割了一下，發現很痛，還有血流出來，這讓我清楚，這一切，並不是幻覺。
「公子也想從炸手指開始嗎？」那丫鬟掩嘴笑道，然後朝著旁邊的幾個同伴吩咐了一聲。
只見其餘幾個丫鬟，有的過去將炭爐上面的溫酒拿了過來，有的去拿調料，什麼醋，辣椒之類的，一一送到桌上，給我當作醬料。
我心中罵了一句，急得額頭冒汗，割自己身上的部位吃，我絕對是不肯的，就算死，也不會吃。
但突然，我想到我都不願意，楊瞎子他們能願意？就算當真他們吃了，餐盤上面的人頭是怎麼回事？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這件事情有些不對。
「第一個炸掉手指的人，是個瞎子吧？」想到這裡，我轉頭問了一句。
「是啊，他吃的時候，還咬的很響，炸的很枯，公子也喜歡的話，我將油溫燒高點。」那丫鬟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我笑了，當即站起身，一把掐住那丫鬟，吼道：「你說謊，楊瞎子無手無腳，怎麼可能炸掉手指，你們，全部都是鬼！」
吼著，我口念法訣，右手掐住那丫鬟喉嚨，左手從身上拿出道符，朝著她額頭貼了上去。
沒有我預想中的冒起白煙，那丫鬟似乎被掐的厲害，臉色都憋紅了，睜著驚恐的眼神瞪著我，雙手亂揮，在做掙扎。
其餘幾個丫鬟見此，都是嚇得大叫，朝著前堂跑去。
我愣了起來，怎麼可能？這丫鬟不是鬼？道符貼上去為何無效？
我正疑惑中，幾個官差被丫鬟帶了過來，大喝聲中，將我捆了起來。
「你們不是鬼？那是什麼？」我嘶吼的叫了起來，這超出了我的理解範疇。
沒人回答我，幾名官差用鐵鏈捆著我，一路帶到牢房。
我看見牢房當中有不少人關押著，從他們的衣著看，有古代，有現代，一個個淡漠的朝著我看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像是認命了一般。
幾個官差並未將我關押進去，而是直接帶到下一層，黑漆漆的，連一點火光都沒有。
不過我剛被押著下去，就聽到楊瞎子的聲音：「林木，是不是你？」
「楊瞎子？你還活著？」我大叫起來，隨後聽到鬼醫，余濤他們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黑暗中，我眼睛也適應了一些，看見一排排的牢房之中，最旁邊的一間，楊瞎子他們六人都在，另外還有兩個陌生人，都穿著古代服裝，其中一個還是清朝的那種辮子，面向儒雅，倒像個書生。
他們八個人，都被鐵鏈鎖著手腳，當然，除開楊瞎子。
「進去！」官差吼了一聲，打來牢門，推了我一把，將我關了進去，便轉身離開了。
我進入牢房，就聽到大辮子書生一道嘆息聲：「唉！我大清亡了。」
「你他媽煩不煩，來一個新人你就說一次？」另外一個穿著古代服裝的大漢罵了起來。
「楊瞎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看見你們的頭在盤子里。」我沒理睬兩個古代人，急切的詢問楊瞎子他們。
「假的，就跟我們看見轎子裡面坐著我們自己一樣。」楊瞎子簡單的回答一句。
「那我割手的時候，還流血了。」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假設看到人頭幻覺，那麼割手，卻是實實在在的疼，還流血，怎麼一下幻覺，一下沒幻覺。
「割的是你自己的手，看到的，卻是別人的頭。你的經歷，我們都經歷過。」那大漢叫嚷了起來，顯然有些不耐煩。
「對了，老子叫做王一莽，宋朝人，這大辮子叫做陳三腳，清朝人，你叫什麼？」大漢王一莽不耐煩的叫著之後，介紹了一番。
「我叫林木。」我有些驚訝，連忙介紹一句，要是換個地方，我肯定把王一莽當作瘋子。
不過楊瞎子他們臉上倒沒有任何訝異，似乎在我來之前，王一莽就介紹過了。
相互認識后，我問了起來，王一莽和陳三腳為何被關押在這裡，關了多少年。
王一莽眼睛一瞪，又不耐煩起來，還是余濤解釋道：「他們也是尋找鬼木神棺，遇見百鬼宴請，之後便一直關押在這裡，多少年，你算算年代。」
「不會吧！」我聽得大驚，這他們關了多少年啊，奇怪的是，他們還活著。
余濤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也是他先來，王一莽都對他說過，他繼續解釋起來：「地牢的第一層，是入宴吃過自己身體部位的，我們這一層，什麼都沒吃，至於你看見的那些丫鬟，和街道上面的行人，大多數都是吃掉了自己的心，變成行屍走肉。算不上人，也算不上鬼，我以前也沒遇見這種情況。」
「你的意思是說，這裡沒有原住民？」我無法想到更好地詞語，就比喻成原住民。
「有啊，那些官差，官老爺，還有一些人，從這個地方存在，就一直在這裡，按照王一莽大哥的猜測，這跟鬼木神棺有關係。」余濤詳細的解釋道，這裡，就我跟他年紀相近，對付巨型水屍，也是一起聯手。
「吃掉身體部位就可以去一層地牢，有什麼區別？」我也是打破沙鍋問到底。
「你這小娃娃，問題真多，過個幾天你就知道了。」王一莽說著，肚子就傳來咕咕咕的叫聲。
「吃掉自己身體部位，就可以飽腹，要不然，就一直會受飢餓的折磨。」余濤低聲解釋了一句。
我聽得微微點頭，看來之前被百鬼宴請過來的人，只有王一莽和陳三腳堅持到最後，每日遭受飢餓，也不願吃自己身體的任何部位，這份毅力，的確讓人佩服，我自己也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
而且最主要的是，王一莽兩人關在這裡幾百年了，始終不得不出，那麼我們不也是一樣，會被捆著這裡，死不不死，活著也是受罪。
「我就說，這鬼木神棺為何一直沒人發現，原來是這個原因。楊瞎子，我早就說過不能過來。你他娘的充能幹，非要過來，現在好了，大家都出不去了。早知道，當時拼一拼，或許還有希望。」老李此時埋怨楊瞎子起來。
先前他顧忌楊瞎子，現在估計是想到大家都一樣，也沒什麼好顧忌的，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楊瞎子也不答話，閉著眼睛，似乎在想出去的辦法，只是一連三天過去，他的辦法始終沒有想出來。
其實這一點，我早就猜到，王一莽和陳三腳關了多少年，估計能夠想到的辦法都想了，能出去，也早就出去了。
這三天中，每到飯點，官差都會過來詢問，是否出去吃東西，還表示，吃掉自己的心，那麼就可以得到自由。
我們誰都沒有答應，短短几天的時間，還是可以堅持的，雖然肚子已經餓的跟王一莽一樣，都發出咕咕咕的叫聲，但不清楚，大家能夠扛到什麼時候。
大家都在一個牢房，相互鼓勵堅持，的確有效，但也有一個弊端，就是有人放棄，那麼其餘的人，也很容易動搖。
「楊瞎子，拿個主意吧。」鬼醫沒有責怪，但說話的語氣，顯然有些放棄了。
「還沒想出來。」楊瞎子一如之前，淡淡的回答著。
「你不想報仇嗎？關在這裡，出不去，談什麼報仇？」鬼醫似乎要刺激楊瞎子，叫了起來。
楊瞎子臉色一沉，吼道：「我楊瞎子敢來，就會出去！」
「楊瞎子，你也別吹牛皮，王一莽兄弟和陳三腳兄弟，那是幾百年的修行道行，都想不出辦法，你拿什麼保障能夠離開這裡？」老李跟著幫腔起來，挖苦的叫道。
「好了，別吵了，吵也沒有用，大家一起想想辦法，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不試試，怎麼會知道。」
我不願大家發生內訌，在旁邊勸了一句。
「也是。」余濤跟著點頭：「要不挖個地洞？反正大家有時間，鐵杵磨成針，我就不信，玩不穿這個地牢。」
「挖過了，不行，今日挖，明天便還原，這個地方，不比外面。」一直未開口的陳三腳說道。
「要不直接硬碰，最好將那個官老爺抓住，以此作為要挾？」余濤又提議道。
「你連牢房都出不去，怎麼抓？」陳三腳搖頭笑了一下，表示行不通。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只要能夠出牢房，抓官老爺作為要挾，也未必不可能是吧？」我聽他們兩人聊著，猛然叫道。
「有可能，但不保證，起碼，要能夠先出牢房。」陳三腳看向了我。
我聽得心中一喜：「出牢房不難，官差不是每日都會過來勸吃東西嗎？我們假裝出去，實則抓官老爺，這不就成了？」
「有點道理啊，小娃娃，他娘的，也是老子倔強，早知道這樣，我也試試了，白白關在這裡幾百年。」王一莽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覺得我這個注意，已經讓大家逃出了這裡。
其餘人紛紛表示同意，不試白不試，於是還在一起商議了一下，等到晚上，官差過來詢問的時候，我們統一表示，願意出去吃自己的身體部位。
果然，官差聞言，就將牢門打開了，帶著我們離開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