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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省心的父母

  「一點沒錯!」秦嫣眼珠一轉道:「如果想憑藉自身的實力擊敗高強,再給我們十年的時間也未必能是他的對手。不過我們可以……只要這樣……就可以置高強於死地。但我是一個女孩子,出言挑戰他肯定不會接受,所以為父親報仇的事情,便只能指望哥哥你了。」


  秦思聞言,不禁有些遲疑道:「這樣做的話,是否不夠光明磊落?」


  秦嫣見他猶豫,不禁不滿的反問道:「你有光明磊落報仇的方法嗎?高強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需要講究那麼多嗎?」


  秦思默然搖頭,隨手又微微點了點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終於說道:「好!那就按照妹妹你的意思辦吧。」說完長身而起。


  其餘眾人自然無暇顧及秦山的這對遺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俗世中幾乎難得一見的劍王高手莫問身上。後者與風振閑談了兩句之後,目光掃視了一下在場眾人,淡然一笑道:「看來大家都不反對我的提議,那麼不如就此散去吧。擂台上的事情,自然要在擂台上結束,繼續糾纏不休,豈不惹人笑話?這次的擂台戰,就此終結了吧!」


  遊子勤雖不甘心,卻也不敢觸這個劍王的霉頭,再說,以劍刃傭兵團的實力,已經無法對高強這邊造成太大的危害,更何況隨著風振的到來,雙方的實力再添差距,勉強動手,極有可能是偷雞不成舍把米,才要點頭答應。卻聽身後一個相對清亮的聲音高聲道:「且慢!」


  這一聲不但讓遊子勤剛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他自然是樂見有人攪局,而這一聲也惹得在場眾人同時一驚,齊齊注目。劍刃傭兵團眾人,下意識的分來兩邊,閃出秦思幼小的身影,堅毅的目光毫無退避莫問不滿的眼神。傲然說道:「我要在這個擂台上,向高強挑戰,一決生死!」


  嘩!秦思此話一出口,頓時惹得在場所有人一片嘩然。這樣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竟然膽敢揚言挑戰身為高級大劍師的高強!雖然此刻高強傷勢頗重,但也絕不是高級以下的武者敢於正視的存在!


  秦思一個小小的孩子,僅僅初級劍士的他,憑什麼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是喪父之痛,讓他瘋了不成?可是見他滿眼清明,也不似發瘋的樣子!


  無視眾人古怪的目光,秦思繼續說道:「父仇子報,天經地義。怎麼樣?高強,你是要做一個臨戰退縮的懦夫,還是接受我的挑戰?如果你覺得此刻有傷在身,未必是我的對手,我可以等你傷好之後,擇日再戰!」


  矛頭擺明了指向自己,而且言辭刻薄犀利之極,身為席達鎮第一風雲人物的高強,自然不能全然無動於衷。可是動手和個十幾歲的孩子交手,不論在什麼情況下,說出去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秦思的這個挑戰,當真很成功的將高強逼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死角。


  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高強一隻手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上前一步道:「秦思,如果不是你父親多番算計,將我逼入退無可退之地,更在敗后又出手偷襲,同為席達鎮傭兵,我也不願可意傷他性命,最後那一擊,若我留手,死得便是我了。如今死者已矣,對於你這樣一個孩子的挑戰,我高強無法接受。你還是回去好好練功,你什麼時候有自信可以擊敗我之後,再來挑戰,我高強隨時都可以接受你的挑戰,今日……今天就這樣吧。」


  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大凡傭兵盡都是刀頭舔血的漢子,素來殺伐果決不留後患,便以高強而論,秦山之前偷襲不成,招致身死,他的一雙子女大是後患,若是人性稍恨之人,只怕就要準備滅絕後患了,而秦思不自量力,貿然挑戰,可說正和心意,不過高強為人仁厚,寧人負己,不肯負人,卻是不想趕盡殺絕!

  不意那秦思聞言固執的搖頭道:「父仇不共戴天,怎能因實力不濟便要退縮?今天我一定要挑戰你,一決生死,若你能勝我這一遭,那麼我秦思發誓,終生不再提報仇之事!」


  高強聞言心中暗討,如果就此絕了這孩子報仇的心思,於人於己,也是一件好事。於是微微點頭道:「那好吧,我站著不動,讓你砍我三劍。如果你能突破我的護體鬥氣傷到我,便算作你贏如何?」


  秦思雖然年紀小小,但天賦不凡,如今已然是初級劍士,不過初級劍士始終是初級劍士,就算高強實力不全,更兼身負不輕的傷勢,只許運聚鬥氣,任秦思如何努力,也是枉然的!

  「我不用你讓!」秦思冷冷的搖頭道:「我提出向你挑戰,本意就是一決生死,性命對每個人來說都只有一條,自然要公平比試。不過你身為高級大劍師,我卻只是一個小小的初級劍士,斗劍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有違公平的原則。那麼我們的決鬥項目,由我來決定,而且要讓我先出招,不知高強大劍師有膽量應承嗎?」


  這時在觀看席上,經過一番忙碌,這邊的高守終於將昏迷的雲素救醒。還沒等問候母親的情況,便聽到擂台上秦思與高強的對話,頓時頓時生出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忙起身向擂台方向看去。卻見高強毫不在意的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聽了這話,高守那叫一個著急。


  我說老爹老媽,你們兩個老的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先是老爹受傷,傷口大出血,然後是老媽暈倒,剛剛搶救醒來,老爹又答應了人家不知什麼樣的挑戰。


  拜託!你即便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也沒有這麼大意的啊。起碼你的先問問,人家要比什麼,再答應也不遲啊!你以為你是堂堂大劍師就天下無敵了?!

  你說人家要和你比賽脫衣服,他是一個小孩子,你卻是堂堂大劍師,你敢當場脫了褲子和他比嗎?


  秦思聞言,臉上頓時露出必勝的微笑。高守見狀心中一突,這個傢伙,不是當真要比脫衣服吧?不過有法有破,就算真比脫衣服,只要把周遭的人驅散了,兩個大小爺們,就真脫衣服也沒什麼!

  這時卻聽秦思說道:「那好。我們便比賽斗飲毒龍涎!一人一杯,直到一方毒發身亡為止。毒龍涎鎮上的趙記裝備店便有珍藏,我妹妹已經帶著金幣去買了。按照之前的約定,我先出手。那麼一會毒龍涎買來之後,便請高強大劍師先品嘗了。」


  在場數千人,聽到秦思的話,不禁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毒龍涎可是劇毒之物,別說現在身負重傷的高強,就算是玄鋒劍王莫問,喝上一杯的話,即使是在萬全狀態之下,能活下來的幾率也未必超過一成,沒有達到劍境或者魔導境的人,貿然喝了,更是必死無疑。


  按照他之前的說法,以其中一方斃命為終止,那麼高強一杯毒發身亡之後,他便不用喝了。好歹毒的計策,好厲害的算計。這真是一個十三四隨的孩子,可以想出來的毒計嗎?難道是另有人指使?可是自從秦山死後,唯一與他有所接觸的,似乎便只有他妹妹秦嫣了。


  不過那個小姑娘,還要比他更小的說!

  高強萬萬沒想到秦思竟然提出這樣的比試方法,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是之前自己確實應承了由對方來提議比賽方式,秦思的作法雖然卑鄙,卻並無違規之處,自己怎麼辦?!


  高強為人最重承諾,如今事到臨頭,再來反口,委實的難以開口!

  高強不知該做何種反應,那秦思卻轉身對莫問躬身行禮道:「我與高強之間的決鬥已經定下,這一局乃是生死之局,還請莫問爺爺為我做主,做一個見證。」


  秦思人雖稚,心思卻敏捷,惟恐高強反悔,要是高強真箇反悔,自己也沒有實力去反抗,便乾脆把莫問也一併落下了水。如此一來,感到為難的,便不只是高強,莫問也被他如此一說,亦告陷入兩難的局面之中。


  自己之前已經出頭欲調節此時,不答應的話,恐怕說不過去。但如果答應,自己便成了這孩子謀害高強的幫凶,這小鬼的手段實在是太下作了一點。


  「且慢,我有話說!」就在高強和莫問同時默然,不知如何回答之際。高守高呼一聲,翻過看台的圍欄,一邊走向擂台,一邊說道:「我覺得不論如何,秦思大哥的挑戰也不應該現在進行。」


  秦思聞言略感意外,冷聲問道:「理由是什麼?我為亡父報仇,在他逝世的地方豈非更可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


  這時卻見高守從台階走上擂台,很平靜的看了一眼秦山身首異處的屍體,這才繼續說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死者已矣,雖然他生前無恥的設下陷阱,又無恥的偷襲,欲置我父親於死地。但既然人已經死了,就應該入土為安,秦思大哥身為人子,難道在挑戰我父親之前,不應該先將你父親的屍體收斂起來嗎?真要在這塊讓他蒙羞的所在,進行這一局更下作的比試嗎?」


  微微一頓,又繼續說道:「再說,比試須得包括方式、時間、地點三項,你既然提出了比賽方式,更確立此地為比賽的地點、那比試的時間似乎便不該再由你訂立!」


  秦思一愣,冷笑道:「比試時間?你不會想說,要等到二十年、三十年之後再進行吧!」


  高守亦冷笑道:「二、三十年之後,我們一家子自然可以等到,可是秦大哥你就未必了,高姓子孫,並無下作之人,比試的時間就定在明天!」


  秦思又是一愣,「言出如風,萬勿後悔!」


  高守冷然道:「千萬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們姓秦的一般的卑鄙。挑戰既然你已經提出來了,我們沒有異議。比試時間就定在明天一早,想作為見證的父老鄉親們可以再來這裡,到時候我們定會給你們一場精彩的比賽。」


  眾人聞言,都覺得高守的話很有道理,就連秦思,也不願讓秦山的屍體繼續這樣暴晒於眾人面前,不信一夜功夫,能出什麼變故。玄鋒劍王莫問首先點頭道:「這個小傢伙的話甚是有理,我看今天大家不如就此散去,老夫明日定當到場,主持此事。」


  秦思也點頭道:「好吧,明天一早,希望你們不要失約。」


  莫問嘆了一口氣,對眾人說道:「既然秦思已經答應,那麼大家都散了吧。我也先行告辭……」


  風振聞言忙說道:「莫問前輩,今晚不如移駕寒舍,讓晚輩一盡地主之誼。」


  莫問微微搖頭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老夫自有住處,告辭。」說完提起那把漆黑如墨的巨劍,飛身離開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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