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世事豈因道魔分(5)
這種情況下,他又怎肯與石中軒交惡?
呼延爍背著手,微笑點點頭,道:「長生,當初在墜星崖,老夫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你這個小娃娃竟然能走到這一步,不錯,不錯。石中軒呢?久聞其名,還未見過,何不請出來一見?」
此是,韓玉兒已經召回了何須知,不再說話。
長生笑道:「自當效勞!」正要去請石中軒,石中軒已經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呼延教主,果然是不凡!」
呼延爍微微一愣,不過也想明白了,這石中軒五千年前便被封入鎮魔塔中,那時他呼延爍還未出世呢,論年紀,他還不到三千歲,石中軒稱他是少年也不為過。呼延爍攬須哈哈笑道:「石兄謬讚了,不過是時勢造英雄罷了!石兄神出鬼沒,本尊今日才已見到廬山真面目,果然是世外高人,真是相逢恨晚。」
兩人寒暄了幾句,呼延爍切入正題,道:「石兄,適才的情況,本尊也看到了,單憑你們的力量,只怕很難擊碎那尊石像。」
聽了這話,石中軒立時明白呼延爍是沖這這石像來的,看來他在中土之中也安置了不少的探子,石中軒邀請眾人的事情,雖然做得隱秘,也難免被他探聽到了。
石中軒微微一笑,道:「呼延教主也要來湊個趣?轟碎這石像,可未必會有什麼!」
呼延爍道:「石兄不辭勞苦,本尊豈能袖手旁觀?轟碎了這石像,無論有沒有什麼,我魔教都不會多說什麼。」
石中軒望了呼延爍一眼,直接道:「呼延教主,你是一位聰明人,應該知道,破開了這石像,裡面一定也不簡單,你我要合作,彼此卻又不了解,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聽了此言,呼延爍明白石中軒顧慮什麼,沉思片刻道:「不若你我雙方所有人,立下血誓,轟碎這石像后,彼此之間,絕不向任何人出手,從中能得到什麼,全憑緣分,直到從中出來,如何?」
石中軒望了望長生,長生明白石中軒的意思,他基本上同意此事,但又擔心玄劍宗、玄武宗的眾人放不下仇恨,所以不好直接答應,希望長生能問一問他們的意見。
兩人的對話,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自然不用長生再說一遍,玄劍宗的弟子與魔教雖有仇怨,但都只是戰場上的廝殺,技不如人,便被人殺,怪不得別人,當下紛紛點頭答應。
韓玉兒雖然是心中不願,但又想到此來畢竟是為了長生,若沒有魔教眾人的相助,不知幾時才能轟碎那石像,更何況,若不與魔教攜手,魔教必然在旁搗亂,最終吃虧的還是他們,想到此處,也點頭答應,她既然答應了,玄武宗的弟子也沒有人反對。
長生又問了明月一眾人等,他們當然沒有反對的理由。
與此同時,石中軒也傳意問了他所請來的眾人,眾人紛紛同意呼延爍的的提議。
眾人都沒注意到,在距離他們十餘裡外的一座山峰上矗立著兩人,一人身披黑袍,頭戴一個巨大的斗篷,將此人的面目遮住,一人身穿灰褐色衣袍,吊梢眉,綠豆眼,腦袋上光溜溜,只有三根雜毛。長生若在此處,必定認得這兩人。
那黑袍男子凝視著遠方的眾人,道:「貪狼,你以為憑他們便能打開桃源鎮密陣?」
貪狼咧著大嘴巴笑道:「沒有試過,又怎會知道?我卻知道,即便你我聯手,也打不開那密陣,加上破軍也不成,那陣法,本就是針對我們。或許,他們能打開也說不準,畢竟,當年你從那陣中逃脫出來,那陣,已經有了破綻。」
那黑袍人嘆了口氣,輕輕地道:「當年你若不離去,你我繼續聯手,又何至於要這般麻煩?」
貪狼搖搖脖子,道:「你我也不是沒有聯手試過,不也輸了?計都也因此……當初,我們太小看他們了。或許,我說的法子才行得通。」
黑袍人冷笑了兩聲,笑聲中有些怨氣,道:「一些土著而矣,不過是計劃不周輸了,如果我們不分道揚鑣,堅持下來,又怎會是如今這個結果?可恨的是你居然助紂為虐。」
貪狼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地道:「你說我錯,我說你錯,不到最後,誰又知道誰對誰錯?我不明白,為何你就不肯試試我說的法子。」
黑袍人沉默了一會兒,道:「那是我們的故鄉,怎麼能說捨棄便能捨棄的?計都她最大的願望,便是再回故鄉看一眼,我怎能連這一點也做不到?」
貪狼背著手,弓著腰,在山頂上緩緩地走了兩步,慢慢地回過頭來,道:「放棄吧,回不去了!如今他們的力量,比之以前,更為強大。」
黑袍人猛地望向貪狼,眼中放出几絲恨意來,怒道:「那都不是因為你?」
貪狼搖搖脖子,慢吞吞地道:「沒有我,這一切一樣會發生,他們對道的頓悟,可不是我教導出來的……」
「你還敢說不是?」黑袍人眼中射出火來,「若不是你創出那些狗屁的功法,他們怎麼會有今天的成就?你再看看那幾片蠻荒大陸,還不是如當初那般蠻荒野蠻?」
貪狼淡淡地道:「你錯了,其實不是我的原因,我不過是將他們引向了一條死胡同,你我都知道,我們既然來到了這裡,這片大陸必定會有所改變,所不同的是,他們會自行頓悟,還是在你我的引導下發展下去。
既然一切總要改變的,我們何不引導他們向我們想要的方向發展,或許,我的方法成功后,沒有那麼多你死我活的衝突。」
黑袍人背過身去,道:「我懶得跟你再說,我只希望,這一次,若是他們真的破解了密陣,你我能夠聯手,幫我搶回那巨屍體,除了他和她,其餘的人,一律殺掉。」
貪狼搖搖頭,道:「我不會幫你,對於我來說,你得到那具屍體,還是他得到那具屍體,其實並沒有兩樣。你想做什麼,我不攔你;我想做什麼,也希望你也莫要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