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有伊一人若出塵(4)
想到是迷陣,長生有些絕望,對於陣法他所知甚少,如此規模的迷陣,定然不簡單,不是他這個連陣法門都沒入的修行者破解得了的。
「怎麼辦?這一定陣法,我一定要在餘下的二十多天里逃出陣去,不然,不知會被扔到哪裡去。」長生有些心焦,上次靈韻山破迷陣,靠的是趙萱兒和小猴兒,這次他又能靠誰?
難道關鍵在上面,長生抬頭看了看石窟的頂部,飛身上去,細細地摸了一邊,沒有機關,又將周圍的石壁摸了一遍,也沒有機關。
長生掏出出雲,輸入真元,猛喝了一聲:「開!」,舉槍朝石壁扎去,只聽「轟」的一聲,砂石亂飛,岩壁並不堅硬,被轟出了一個大洞。
「不是陣法!」長生心中一喜,根據以前趙萱兒對陣法的介紹,但凡陣法必對陣中的東西有所保護,不然,如何能困得住人?此處的石壁與外界無異,長生的神識也沒感知到這石壁有任何的修復,自然不是陣法,最多是一條大一點的迷宮罷了。
即使是迷宮,長生也沒有把握能走得出去,不過,既然此處的岩壁並不堅硬,以他的實力,全力一槍,搠出一條十餘丈的通道總還是可以的,既然是在山腹之中,這山能有多高?鐵劍峰也才三千三百丈,不過三百多槍的事,長生不相信這山會比鐵劍峰還高。
想到便做,長生二話沒說,舉槍便朝頭頂搠去,「轟」砂石滾落,效果不錯,搠出來的通道足有二十餘丈。
長生一連搠了一千餘槍,槍槍竭盡全力,算來已經搠出足有兩萬丈左右,累得渾身是汗,氣喘吁吁,真元耗盡,也沒有半點要搠穿這山洞的影子,幸虧這裡的石窟足夠的大,不然,光是掉下的砂石便足以將石窟填滿,如此又耗去了兩天。
「不對,這裡有蹊蹺,」長生吞了一枚培元丹,略微恢復了一下真元,想道,「兩萬餘丈,算起來足有一百三十餘里,哪有山有這麼高,又有誰會在一百三十餘里的地下建一座不堪一擊的迷宮?肯定有問題。」
長生打量著周圍的岩壁,心頭一動,朝著通道處的一處岩壁斜紮下去,「轟」又是十餘丈的一個大洞,長生的心一下了冷了下來,這一槍,距離通道不到一丈,理應貫穿到通道中,卻偏偏這麼詭異,搠出的這大洞根本沒有與通道貫連。
難道是幻境?長生凝聚神識,放出山河社稷圖,大喝一聲:「破!」長槍朝空中搠去,破空的氣流震落了無數的石塊,除此之外,別無異樣。
要麼是這幻境太厲害,長生破解不了,要麼這根本不是幻境,的的確確是一處迷陣。
長生仍不死心,鑽入了那通道中,仔細查看是否是散落的石頭堵住了通道,通道內乾乾淨淨,一粒石子都沒有。
長生長嘆了一口氣,又鑽出了通道,才一出來,長生大驚失色。
滿地的碎石不見了,石窟頂部他花了兩天功夫搠出的長洞也不見了,他剛剛在石壁上搠出來的十餘丈的大洞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石窟完整無缺,沒有半點異樣。
就是這並無異樣,卻教長生驚出了一身冷汗。世界就是這樣,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未知的東西,而是那些熟知的東西突然變得不熟知起來。
「不對,這不是剛才那座石窟。」長生仔細的觀察石窟中的細微之處,發現有所不同,「雖然非常的像,連凸起的石頭都是一模一樣,不過,我記得此處岩石的紋路,絕對不是這樣,建造這石窟的人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幾乎將兩座石窟建造得一模一樣,不過,這世上哪有完全一樣的東西?這便是破綻。
我一出一進,實際上已經被挪移到了另外一處石窟之中,好厲害的陣法,我竟然絲毫不曾察覺。」
長生略微思量了片刻,便又鑽進了通道中,轉身又回來,如此反覆嘗試足足有一天。
「我似乎有明白了,我入這通道,若不經過這折道,返回回來,還是原來的那處石窟,若是經過了這折道,返回回來,便換了另外一個石窟,這樣的石窟總共有九個,反反覆復的出現。看來,要想真正走出這九個石窟,必須找出它們勾連的規律。」
接下來,長生便在這九個石窟的九條通道中鑽出鑽進。
十天後,長生基本摸清了這石窟之間的勾連關係。
「原來如此,我若從這個石窟的這條通道直接走下去就會到這個石窟,若是返回又會回到另一個石窟之中……我只需如此如此走,然後返回到這個石窟,然後走過這個通道……如此如此,就很有可能走出這個迷陣。」長生眼前一亮
半個時辰后,長生整整走過八十一個石窟,終於眼前一亮,出現的不再是那九個一模一樣的石窟,而是一座氣勢恢弘的大殿,絲毫不下於青陽洞中的那座大殿,只是更顯古樸滄桑。
這大殿明顯布有陣法,在長生踏入這大殿的那一刻,陣法升起,長生身後的通道口消失了,整個大殿被照得宛如白晝,大殿的頂端有一石榻,石榻上側卧著一個白衣白髮的女子,兩眼緊閉,臉色蒼白,不知是生是死。
不知為何,看到那女子,長生心頭一抖,一股傷痛愛憐之感油然而生,一股濃濃地悲哀從心頭瀰漫開來。
那女子,為何會看上去那麼熟悉?那麼親切?心裡居然可以那麼寧靜,那麼舒服,就像是行走萬里疲憊不堪的遊子回到了家中,就像是歷經了無數波瀾的破損欲散的孤舟回到了母港。
獃獃地,不知不覺中,長生已經走到了那白髮女子的身邊,長生更沒意識到,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他的臉上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他的右手已經伸出來,輕輕地托住那白髮女子的臉龐,如捧著一團雪花,生怕將那女子弄痛,大拇指緩緩地輕柔地劃過白髮女子的眼瞼,似是清風在輕撫花兒,又似煦陽在溫暖冬雪。
那女子緩緩睜開眼睛,那眼光如此的明亮,如此的清澈,宛若一輪明月,又彷彿一泓秋水。
「你回來了!」白髮女子婉然一笑,皓齒朱唇,百媚頓生,一笑傾城,再笑傾國,便是這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