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1章 您只是暫時老了
「你這孩子，就會說好聽的。」鳳姨很是歡喜，隨後就擔憂的問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你師父說你去的那個地方不能回來，你是不是惹禍了，被放逐出來的？」
小同子也是擔憂的看著林斌，他見到林斌的時候，就猜到林斌一定是被放逐出來的。畢竟林斌才離開十個多月，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擁有自由進出軒轅秘境的身份。
「我可是您半個兒子，這麼優秀的存在，怎麼可能會被放逐出來。」林斌笑著挽住鳳姨的手臂，帶著小同子進林府，「我是被委派回來辦事的，剛到界碑村就看到門外那幾個雜碎，要不是正主不在，我一定摘了他們腦袋。」
這話不是隨口說說，要不是怕晦氣，那四個青年已經身首異處了。
但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經意的流露出幾分殺機。
鳳姨和小同子只覺氣溫驟然下降，都不由得打個冷顫。
「不管怎樣，回來就好。」鳳姨嘆了口氣，並沒有相信林斌的話，林斌不經意流露出的殺機就這麼重，比起上次見面時還要駭人，她更加認為林斌是在軒轅秘境惹了禍，是被放逐出來的。搖了搖頭后，她就拉著林斌快步穿堂過院，「快去看看你師父，以前他想你也不會說出來，最近這段時間總是念叨你，怕你在那面惹禍，還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著，鳳姨就嘆了口氣。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我，要不他是師父，他是爹呢。」林斌笑哈哈的說著，腳步卻是不由得加快了一些。從鳳姨的話中不難判斷出，林遠山的時日不多，而且到現在也沒見到林遠山，就說明林遠山正如小同子說的，老了，一定是腿腳不方便了。
哪怕他有心理準備，可是看到林遠山時還是臉色一變。
後院的院中，穿著長衫的林遠山躺在躺椅上，再也不是中年人的樣貌，看上去像是百歲高齡的老人。身形消瘦很多，滿頭刺眼的銀髮，皮膚失去光澤和彈性，暗黃還出現老年斑，像是破布一般堆積出褶子，原本精光內斂的雙眼也變得有些渾濁。
「師父……」林斌鼻子頓時發酸，幾步上前就撲通一聲跪下，哭著磕頭道：「徒兒回來晚了，讓您受罪了。」
「放屁。」林遠山撐起身子，瞪眼怒道：「老子一生縱橫四海，誰敢……咳咳……」
咳得生氣不接下去。
鳳姨急忙說行前輕撫林遠山的後背，將一旁的小茶壺拿給林遠山。
林斌忍不住的笑了，心想您都這樣了還吹呢？
抹了一把眼睛，他就從須彌戒中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顆丹藥就要上前，而這時腦海中響起林雲青的聲音，「哥哥，你師父的情況很不好，虛不受補，先服半顆。」
林斌立刻將丹藥捏開，想了想又捏碎一些，只取了四分之一，輕撫著林遠山的胸口，笑嘻嘻的說道：「四海之內誰沒聽說過林三爺的大名，幾個宵小之輩，您是懶得計較。這些破爛事就交給徒兒我吧，保證不會辱沒您的名聲。」
「這還算句人話。」林遠山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管林斌給的是什麼，直接放入口中，接著就想喝口茶水順一下，可小茶壺還沒送到嘴邊，嘴裡的四分之一丹藥就化為一股暖流。
他喉嚨一動就吞咽了下去，感覺到暖流散溢，融入進四肢百骸之中，全身暖洋洋的，虛弱的身子也有了一些力量，知道服下的一定是丹藥。
他沒問這事，而是看向林斌，沉著臉問道：「才出去十多個月就被放逐回來了，惹下多大的禍事？」
「我沒惹禍。」林斌滿臉的苦笑，心想我是有多讓人不放心啊。
「你這老頭，小林剛回來你就訓他，不是你念叨他的時候了？」鳳姨急忙插嘴，故意岔開話題，對林斌打個眼色，「先回房躺會兒，小林和我去做飯，等會你們師徒喝幾盅。」
「你這女人，越來越碎嘴了，我什麼時候念叨他了。要做飯你自己去做飯，林斌扶我回房，我有事要問……」林遠山真的老了，再也沒有以前的風采，而且話也多了，倒是很符合百歲老人的形象。
不過話沒說完，他眉頭就驀地一皺，盯著林斌問道：「就你自己回來的，欣丫頭呢？」
「我真不是被放逐出來的，是被委派回來辦事。她倒是想回來看您，可身無官職回不來。我真沒惹禍，混的好著呢。現在可是一方大員，整個武術界沒人不敢不給面子。」林斌滿臉的得意之色，胸膛還挺了起來，就像是被選為班長的一年級小學生，在父母面前賣弄炫耀。
鳳姨滿臉驚喜之色。
小同子則是半信半疑，畢竟林斌離開的時間不算長，十多個月就混成一方大員了？實在是有點難以相信。
林遠山默默的看了林斌三四秒，這才點了點頭，拿過一旁的拐棍，說道：「扶我回房，有事和你說。」
林斌心中暗暗叫苦，知道林遠山根本沒信他的話。
他的演技一點問題也沒有，但林遠山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太過了解，換句話說他撅一下屁股，林遠山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很輕易的就看出他沒說實話。
然而這時……
「林遠山，你個老不死的東西，膽敢找人打傷我易家的人，快點滾出來給老子磕頭認錯，不然老子今天就拆了你林家狗窩。」
叫罵聲從林家大宅外傳來。
是個年輕人的聲音。
「二爺，是易不凡。」小同子憤怒至極，憑聲音判斷出是誰在叫罵。
林遠山這輩子被人欺過、辱過、罵過，但從來沒有在徒弟面前丟過面子，此時臉色瞬間就變得無比難看，氣的身子都在哆嗦，手中的拐棍都有些拿不穩了。
「鳳姨，你扶我師父回房，我去看看。」林斌雙眼眯了眯，隨後深吸一口氣。
鳳姨急忙過來，要說什麼，但林遠山卻嘆口氣，搖頭道：「真的老了，不服老不行。」
鳳姨到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扶著林遠山向著房間走去。
「師父，您只是暫時老了。」林斌咧嘴一笑。
沒等林遠山和鳳姨轉頭看過來，他就已經先帶著小同子大步而去。
什麼叫暫時老了？
林遠山和鳳姨對視了一眼，都是滿眼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