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情之一物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情之一物
「婉兒,我先隨你爹迴轉雷門了!」南宮純如,在這一刻,走上前來,對雷婉清簡單地說道。
「媽媽……」雷婉清看向了母親,也越過了母親的肩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雷震。
此時雷震,卻沒有看向雷婉清,他已經背負著雙手,率領著幾個弟子,大步登上了御風車!
雷婉清看著父親的背影,眼淚就又下來了!
她知道,儘管他不理她,但是,他心裡比誰都愛護她!因為,他是她的父親啊!
雷秋老爺子,倒是走到了葉豐身前,開口說道:「葉豐,我們先走了!等你有空兒了,帶著婉清母子,回雷門看看!」
「我知道了,一定!多謝老爺子!」葉豐重重地點頭。
「婉清,照顧好孩子!我們走了!」雷秋老爺子,和南宮純如,以及李慈雲,便全數登上了御風車!
「夏冰,為師也走了!有什麼事兒,有任何委屈,記得去厚土宗找我!」厚土婆婆,亦是走到了夏冰身前,伸手扶著夏冰的肩頭,和夏冰就此告別。
「我知道了,謝謝師父……」這是夏冰第一次,以這樣親近的口吻,和厚土婆婆對話。
之前,夏冰始終心事重重,失魂落魄,根本不願意理會任何人,對於修鍊一途,也是毫無興趣。儘管拜在厚土宗門下,她卻從未把那裡當成自己的家!
今天,夏冰心結得解,也終於感念起了厚土婆婆對她所有的好!
厚土婆婆,便拍了拍夏冰的肩膀,也登上了御風車!
御風車,御風而行,頃刻間,便去得遠了!
空蕩蕩的山谷中,便只剩下了葉豐、雷婉清母子、夏冰,還有葉白叟和雲凡!
「師父,我們走吧!迴轉我的道醫門!我開宗立派之際,師父您未能在場,一直是我心裡最大的遺憾……」葉豐看著葉白叟,開口說道。此時此刻,他有太多的話,想對師父說。
「走吧!」葉白叟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魔門執事堂的方向,終是一抖手,拿出了一葉精巧的小舟法器。
法力一催,那小舟便迎風而漲,頃刻間,化為了一艘天舟,懸浮於半空之中!
葉豐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之前的二十年,師父鮮少在葉豐面前,顯露法術,他就一如一個最普通的老人一般,傳道授業解惑!只教給葉豐最普通、最枯燥的醫術和技能!
而師父的選擇,無疑是正確的!
二十年來,葉豐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打下了最堅實的基礎!
否則,若是從小沉迷於各種眼花繚亂的術法,又如何能有今日的葉豐?
六人置身於葉白叟的天舟之上,頃刻間,天舟便飛入了天際,舟內一片平穩,如履平地一般!
「師父,這是婉清和夏冰……她們二人,都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了……」葉豐一手拉著雷婉清,一手拉著夏冰,終是開口,對葉白叟訴說了和雷婉清以及夏冰之間的一切,最後,葉豐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說道,「師父,有生之年,我不想再辜負她們了!生也好,死也好,得道飛升也好,打入地獄也好,只要她們願意,我都和她們不離不棄!」
「豐兒,理應如此!」葉白叟看著抱著孩子的雷婉清,和紅髮飄揚的夏冰,深深地點頭,「豐兒,你很小的時候,為師就給你算過命,你生而註定,要為情所困!唉……」
葉白叟說到這裡,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葉白叟這一生,可謂是最完美地詮釋了「為情所困」這四個字,此時此刻,他焉能不嘆息?
「為師不願意看到,我的悲劇,在你身上重演!曾經想過要為你逆天改命!但是,卻發現,根本改換不了!這也是你下山之初,為師最為擔心之事……然而,為師卻沒想到,你遇到的,竟都是這等情深義重的好女子!她們都寧願獨自承受苦難,也不願傷害別人!豐兒,這是你之大幸!這樣的好女子,不該被辜負!否則,你還談什麼大愛?談什麼擔當?好好地待她們!不要像為師一樣,抱憾一生!」葉白叟重重地說道。
「恩,我知道了,師父!」葉豐聞言,使勁地點頭。有了師父這句話,心底便更加踏實了!
一抬手,葉豐從方寸空間中,挪移出了一份厚厚的手稿,恭敬地遞到了葉白叟的面前,葉豐說道:「師父,這是法國的朱麗葉老人,交到我手中的,她拜託我,把這些手稿,親手交給您……」
葉白叟聞言,眉頭輕抖,接過了那份手稿,輕輕地翻開,便發現,那是一幅幅肖像畫,上面永恆的主角,正是葉白叟本人!
葉白叟的心頭,便不由得浮現了一個嬌俏明艷的法國少女的形象!算起來,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兒了!
蒼老的手指,輕撫著手稿,葉白叟口唇翕動,輕聲地問道:「朱麗葉……她,她還好嗎?」
「她如今,已經一百零七歲高齡了!」葉豐說到這裡,又拿出了那份達芬奇的手稿,對葉白叟說道,「這份達芬奇最後的手稿,亦是朱麗葉老人,珍藏了幾十年的!只因為,您曾經在她面前,對達芬奇推崇備至!最終,她把這份手稿,也一併交到了我的手上!前段時間,這份手稿,還幫了我的大忙!」
葉白叟聞言,珍而重之地接過了那份達芬奇的手稿。
「師父,朱麗葉老人,讓我轉告您,她這一生,富足而平安,她已經很滿足了,她說,她感激您當年的決定!」葉豐說到這裡,略一停頓,卻繼續說道,「只是,師父,這八十多年來,她從未忘記過您。去年我去法國之際,她得了嚴重的強迫症,已經很多年,不能走出她的房間!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只是為了守護那房間內,您的畫卷……師父,她已經是風燭殘年,時日無多,有機會,我陪您去看看她吧?」
葉白叟聞言,摩挲著那些泛黃的手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良久,才一聲長嘆,復又睜開了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