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0章 抖出這個秘密
寂靜無聲的大廳里,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的等待著,尤遠的內心更是焦灼不已。
起初在拉攏庄馳的時候,庄馳不相信尤遠會贏過吳方雄,所以很是堅定,但後來當尤遠開始介紹這個自毀機制的時候,庄馳動搖了,這的的確確是罕見且無敵的武器。
船上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只有尤遠和庄馳兩個人,就連妹妹尤溫漣和妹夫劉武也不清楚,還是沒想到庄馳會叛變,繼而在眾人面前抖出這個秘密。
走廊上的腳步聲越想越急,方才跑出去驗證的幾個人,皆是灰頭土臉的走了回來。
「怎麼樣?到底有沒有?」大廳內的人焦急的問道。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更是有人忍不住衝上前去要跟尤遠理論。
「你們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現在就連尤遠的近身衛都有些不再相信他了,尤遠不能再用粗暴的一槍斃命的方式來解決這裡的內鬥了。
「稍安勿躁?老子的媳婦兒都快生了!跟著我來船上已經夠折騰了,現在你還想讓我的孩子胎死腹中不成?」一個光頭喊道。「只是安裝了而已,嚇唬老吳頭的,我就知道庄馳這個人靠不住,你們沒看現在老吳頭被我們追的到處跑,若不是我船上又有這個東西,他們可能這麼怕我們嗎?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派人來求和
的。」尤遠解釋道。
「少他媽懵人了你,這東西不僅是技術問題,加上設施和後期調試,少說幾千萬,你花了這麼大的錢就是為了嚇唬嚇唬老吳頭?恐怕這錢連你的棺材本都用上了吧?」
雖說平日里一個個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到了生死關頭,好歹都逼出來了一些智商。
「就是!就算談條件,老吳頭給你的錢估計都不夠買半個自毀機制的!尤遠,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哥幾個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
「難道是為了當年那樁事……」一個角落裡的聲音傳來。
尤遠突然激動的不停拿槍向天花板射擊,「不許說!給我閉嘴!」
站在台下的人紛紛拿出自己隨身的配槍,指向尤遠,「該閉嘴的是你!若不是留著你的命關了這破東西,老子剛才就斃了你!」
角落裡的走了出來,看起來是個上了年紀的人了。
「源叔?」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隨尤遠的父親輔佐過老首領的人,也可以說是尤氏家族現在年齡最大的人。
「沒想到,你還在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就算沒有劉武又如何?沒有吳方雄的設計又如何?溫漣始終是你的胞妹,就算你可以不顧外界的閑言碎語與異樣的目光,溫漣可以嗎?」那是七年前,尤遠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在懵懂的青春時期,他對任何異性都沒有興趣,只是日日帶著自己的妹妹到處玩耍,即使她不怎麼愛說話,甚至聽懂別人說的話也有些困難,但是尤遠就是喜歡
他。
這種漸漸偏離正確軌道的感情被吳方雄早早發現。
繼而有了那次派遣尤遠去海上作戰,回來時尤溫漣已經成了劉武的妻子,還懷上了孩子。
尤遠並沒有為此大鬧基地,他知道其中也有父母的授意,局面已經無可挽回,尤遠消沉了很久,後來就不再像以前一樣勤勉,反倒是日日里酗酒,打罵下屬。
父母看到這樣的兒子,始終是同心,解鈴還須繫鈴人,只得讓尤溫漣前去安撫,沒想到醉酒後獸性大發的尤遠強行同尤溫漣發生了關係,更糟糕的是,尤溫漣肚子里的孩子因此流產……
從此以後,尤溫漣就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聾啞人,精神還有些失常。
母親被氣得一病不起,父親在任務中喪生,尤遠只能迅速成長擔起了家族興旺的重擔,同時也擔負起照顧尤溫漣的責任。
這件事情幾乎可以說是基地的醜聞,為了不讓事情在基地內進一步發酵,幫尤溫漣做引產的醫生都已經被基地遣送走,尤遠與尤溫漣的近身衛也被換了一大批,一切都好似被掩蓋的很好。但是恰恰是主導了這部悲劇的尤遠,卻把責任記在了吳方雄的頭上,因為據尤遠後來調查,劉武是吳方雄的屬下,與妹妹尤溫漣的婚事也是由他主導,這筆賬,一記就記了好些年,直到現在,一切的禍根
才漸漸浮上水面。
「當年之事本就是你和你妹妹兩個人不知廉恥!違背天地人倫!」說話的人話音未落,就被尤遠一槍爆頭。
大廳內人頭攢動,卻沒有人再敢與尤遠理論。
就算他們一擁而上殺了尤遠,那麼自毀機制還是會按時啟動,到時候還是逃不過一個死。
徐川不禁搖了搖頭,「你什麼意思?」此刻的尤遠像是一隻被惹毛的棕熊,不知道下一巴掌會拍向哪裡。
「我只是覺得凄慘。」徐川毫無懼色的看向尤遠的眼睛,「你為了報復吳方雄不惜拉上整個家族墊背,還有你最愛的妹妹,你覺得這是你最後的勝利嗎?」
「怎麼不是!殺了吳方雄!殺了追隨吳方雄的人!在他最輝煌的時候結束他的生命!難道不是勝利嗎?」原本就有些愚蠢的尤遠在怒攻心后變得更加不可理喻。
徐川索性也不再跟他講道理,「你就沒有想過帶著尤溫漣離開基地?去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她怎麼肯……這裡有她的丈夫劉武,有她的親人朋友,有生她養她的地方,我算個什麼東西,一個禽獸罷了……是我毀了他……」尤遠有些痛苦的捂住臉。
「你怎麼知道她不肯?你知不知道她其實會說話?而且神志非常清楚,她之所以願意去桅杆上代替嚴盡被綁起來,就是為了讓你逃過一死,不要跟吳方雄對抗。」
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此。
你和錯的人做了錯的事情,被天下人詬病,最後你放棄了,破罐破摔了,在一切無法挽回的時候,你匆匆回頭,或許才發現,原來那個人也願意陪你錯下去。
「你說什麼?」尤遠或許沒有發現他的聲音中有一絲顫抖。
徐川揚了揚下巴,「你不信可以去問她,就現在,跳船,用救生艇,就你們兩個人,去別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你看她會不會回答我願意。」
「不!不!」尤遠失控大喊著,「不會的!她不會的!」
如果能通過這樣的勸解就讓尤遠放棄使用自毀機制當然是最好的,可就偏偏在尤遠情緒瀕臨崩潰的時候,有人又不小心將他往深淵裡推了一把。
「什麼?那小娘們不是個精神病?我說怎麼之前摸她還會反抗……」說話的人眼睛睜得大大的,筆直的躺在地上,喉嚨間被一顆子彈釘住。
尤遠一步一步從台階上邁下來,一槍打在膝蓋處,一槍打在手肘處,又一槍補在腳心。
地上的人漸漸身後滲出了越來越多的黑紅色的血,尤遠還在他不致命的地方補了一槍又一槍,直到把手中的槍里的子彈大完。
旁邊有人伸手要給地下的人一個痛快,被尤遠眼風一掃,乖乖的把手裡的槍遞給了尤遠,耳邊的槍聲不絕於耳,已經中了三十多槍的男人還是沒有真真正正的死過去。
可以想象他此刻正在承受著多大的痛苦。「來人!把這個人給我拉下去,給他輸液,不打麻藥,把子彈挨個給我完整的挖出來!三十二顆子彈!挖不出來,我要你們陪葬!」尤遠此刻已經處於完全癲狂的狀態,他雙目赤紅,身上和臉上都是被剛才
頻頻放槍迸濺的血液,然而他毫不在意。
「完了,這人瘋了……我們必死無疑……」大廳中有人跌坐在了地上。
看來想要和平的解決尤遠這邊的事情是不可能了。
徐川掌心攢出一股暗火,將捆在手腕處的繩子燒斷,不等身邊其他人反應過來,劈手奪了一個人腰間的短刀,蔣山河、徐芩與庄馳皆是立刻感覺到了一身輕鬆。
「庄馳跟我去尤溫漣房間,你們留下對付尤遠。」徐川快速交待道,尤遠的目光一緊,鐵拳虎虎生風的打了過來,「就在大廳中央被我的人團團圍住,你還敢放這種厥詞,我讓你有命來,無命回!」
尤遠到底還是有些底子在身上,即使這麼多年都疏於勤勉,一時之下,竟然有些難分高下。
徐川最初與庄馳一起受刑時,原本是想後期待尤遠自大自狂時,套出他自毀機制的密碼再制服於他,沒想到後來事情的發展漸漸不被控制。
白白受了一番拷打的徐川只覺得現下胸腔憋悶,有些透不過氣來,身體內真氣似乎被阻塞,如果此時能在什麼地方安靜的運行片刻體內的小周天,即可就能將尤遠這等貨色打翻在地。
「徐兄弟!你還好嗎?」蔣山河一邊為徐川接了尤遠幾招,一邊詢問著。
沒等徐川回答,徐芩便湊了上來,「去甲板上,我來掩護你,運行一下體內真氣再說。」看徐川還是不動,徐芩急了,「你難道想跟你師父一樣體內因真氣凝固暴斃而亡嗎?」
在徐川震驚的目光中,徐芩利落的踢翻一個人,帶著徐川越過人群往甲板上去。
海面上還是不太平靜,人心又何嘗平靜呢。
後面的人還在與蔣山河與庄馳糾纏,其中看熱鬧的和不能打的居多,那兩個人怎麼說也是基地內拔尖的行動隊隊員,眼下還能再撐上片刻。
徐芩守在徐川身後,盯緊了周圍的動靜,在打通真氣凝固的時候若是被打擾,幾乎當場就會身亡,絕無生還的可能。這麼做非常危險,但也是生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