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5章 首領印記
「開飯了!」蔣山河沖著內間的徐川招呼道,又轉頭對嚴盡說道,「去外面喊牛雀進來。」
嚴盡雖說有些不情願,還是沖著門外走去。
徐川開了門,「你們先吃吧,我沒什麼胃口。」
圍著圍裙的蔣山河不樂意了,「怎麼?信不過我的廚藝啊?要不是進了基地,我肯定是名震大江南北的名廚了!」
徐川看著木桌上的一盤盤菜,「沒有沒有,聞到香味了,可是我……」
「出來吃點吧,這是我們幾個『逃難』的第一天,大家一起吃飯熱鬧,也是給彼此加油鼓勁兒。」蔣山河這番話說的很是在理,徐川只好點了點頭。
遠處的牛雀和嚴盡也正在往木屋的方向走來。
夜幕落下,木屋裡點燃了爐子里的柴火,又加了幾盞燭光,與外面的的海浪聲比起來,顯得格外溫暖。
「吃飯嘍!」嚴盡難得沒有壓抑小孩子衝動的天性,高興的叫嚷著,「好吃!這好吃!」
牛雀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也沒了大小姐的矜持,幾個人都是狼吞虎咽的樣子,徐川也對著碗里的蝦吃了起來。
唯獨蔣山河樂呵呵的笑著,卻不見動筷。
「傻笑什麼,還不快吃?」嚴盡竟然數落起了蔣山河,後者也不介意,「看你們吃的這麼香,我就飽了。」
「真的?那這個大蝦歸我了!」嚴盡說著又搶走盤中一個嚇。
氛圍很是愉悅,這彷彿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從前和今後,在今夜劃分出了一個分明的界限。
牛雀原本以為向郝鹽委婉告別的最後一面才是那個界限,又或者是直升機飛過訓練場的那一刻才是界限,但是但這兩個時候都不比現在,想要與過去告別的勇氣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貝子之前是有釀酒的習慣的,之前招待蔣山河與徐川他們的時候,也拿出來了不少,這回蔣山河在小屋內還是發現了幾罐好酒。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酒,上面也沒寫,聞著都是香的很啊!」蔣山河回身拿了兩個杯子。
「怎麼只拿兩個?」牛雀問道。
嚴盡搶過杯子,「當然是我們兩個喝了,你倆一個是女人,一個是傷患,不宜飲酒。」
「你還是個小屁孩,你才不能喝!」牛雀反唇相譏,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吵了起來。「停——」蔣山河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不要吵了,你們都有說對的地方,小孩子不能喝酒是對的,女士也不該飲酒,這兩個杯子原本是為了我和徐兄弟拿的,方才嚴盡一提醒,我才記起來,徐兄弟還有傷
在身,那就只好我一人獨享美酒了。」
「此言差矣,」徐川站起身,又拿了兩個杯子過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你剛才也說了,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每個人多多少少都喝一點,這是我們共同的努力換來的。」
「這話才對!」牛雀利落的搶過來一個杯子,先給自己斟滿了,「這一杯,敬我的父親。」眼中已然有了淚光。
「等等,」蔣山河抓住了準備一飲而盡的牛雀,「我們一起,來,都滿上。」
酒香四溢,幾個人都好似是還沒喝酒就醉了。
「來!敬我們偉大的首領,」蔣山河舉起了杯子。
「敬牛首領,」嚴盡也收起了隨意的樣子,變得有些嚴肅,「他是一個好首領。」
徐川也跟著端起了杯子,「雖然在基地的時間不長,也沒有與他接觸過,但是我相信,又牛雀這樣的女兒,又能讓蔣兄弟這樣誓死相隨的人,一定是個好人,好首領。」
四個杯子碰在一起,叮叮噹噹響了起來。
「這一杯,敬……」嚴盡突然站起來發話,被蔣山河摁下了手臂,「敬什麼啊,還不好好吃飯,讓你喝一杯就不錯了。」
徐川笑著拍了拍蔣山河,「讓孩子把話說完。」
「我不是孩子!」嚴盡還是有點扭捏,不想領徐川的情,「這一杯,要敬,敬你。」酒杯轉向蔣山河。
「我?」被提到的人有些驚訝,還是跟著端起了杯子。
「謝謝你把我帶回來,我,雖然不知道普通小孩在我這個年紀在做什麼,但還是覺得有基地這個家,有你,比一個人在外面活著好多了,這些年,我過的很高興,要是你能再回來勤一點就更好了。」
蔣山河有些不好意思別過眼,偷偷抹了抹淚珠,「臭小子,什麼時候變得一套一套的了,就是想騙酒吃。」
在場的人都能看出蔣山河的感動,嚴盡把杯子撞了上去,「乾杯!」
「乾杯。」蔣山河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孩子,已經與自己差不多高了,眉目間的神情也有一種英雄的豪氣,將來若是成了真英雄當然是好,可是蔣山河更希望他能從今天開始過平靜的生活。
「來來來,吃菜,吃菜,」蔣山河招呼著,「平時也沒怎麼跟你們一起吃過飯,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麼,撈到什麼我就做了什麼,以前貝子做給我們的那幾樣,我照葫蘆畫瓢,大家別嫌棄。」
「貝子到底是誰啊?聽你們提了很多次。」牛雀好奇的問道。
「這個故事,說來就話長了……」蔣山河看了看徐川,不過後者的表情似乎不太樂觀。
蔣山河忙反應到,那個故事裡,有徐芩的存在,不管現在徐芩與徐川之間發生了什麼,江山也有所耳聞,只是不能確定,那是不是是真的。
「太長了,先不講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吃飯吧!」蔣山河張羅著給幾個人夾菜吃,牛雀看到二人的神情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一旁的嚴盡沒有參與到這個話題中來,似乎一直在撓著什麼。
「怎麼了?身上有跳蚤嗎?在這兒轉來轉去的?」蔣山河有些奇怪的問道。
嚴盡也不答話,一個勁兒的撓著,「好癢啊……」
幾個人放下碗筷,蔣山河掀起了嚴盡衣服的一角,「這是怎麼回事?快脫下衣服來看看!背後紅紅的一片!」
嚴盡有些扭捏的看了看一旁的牛雀。
「這孩子,看我做什麼!你們光屁股在泥地里滾我都見過!害什麼臊!」牛雀說著就要上手。
嚴盡趕忙溜到蔣山河背後,脫下了上衣。
轉過身來,看到的全是滿滿的紅疙瘩,一片一片,像是雨後春筍一樣在嚴盡的背後冒起來。
「這好像是過敏。」徐川看了看說道。
「過敏?」蔣山河盯著桌上方才徐川動過的東西,「這個蝦?還是這個菜?什麼時候開始癢的?」
「就,就剛才……」嚴盡低頭看了一眼剛被喝光的酒杯。
「八成是酒精過敏吧,海鮮應該不是,基地的營養餐里也有海鮮,是不是第一次喝酒?」牛雀問道。
嚴盡點了點頭。
這就是了。
「不讓你喝還不聽,這下難受了吧?」蔣山河一邊說著,一邊急道,「這可怎麼辦,這裡哪有葯啊,不知道貝子有沒有葯,我也不好去翻箱倒櫃……」徐川指了指牆角還沒被用完的菜根,一個紫色的物體,說道,「這個就能治療過敏,之前閑聊的時候,貝子跟我說過,二木小時候淘氣,經常自己去林子里玩,他對林子里的一種蘑菇過敏,回來以後也是用
這個菜根搗成泥,覆在起疙瘩的地方,再煮水喝下就好了。」
「好好好,我馬上去。」蔣山河給嚴盡倒了杯水,「快喝點水沖沖,以後都不許再喝酒了!」
牛雀笑了笑,「我父親也是酒精過敏,母親經常給他常備著葯。」
「不可能吧?」蔣山河一邊忙活著搗菜根一邊說道,「每年年末的時候,首領都會跟我們聚在一起喝酒的啊。」
「那你有沒有注意過,父親只喝他那一罐酒壺中倒出來的酒呢?別人帶來的酒是碰也不碰的,也有時候架不住叔伯們勸酒,會喝一點,很快回來就要吃過敏葯。」
「這……」蔣山河回憶了一下,似乎老首領在酒宴上身旁的確有個跟他們顏色不同的酒壺。「那為何不直接說出來?」
「那就要問你們男人古怪的自尊心了,好像不能喝酒就損失多少英雄氣概一樣……」牛雀嘟囔著。
一旁的嚴盡小聲問道,「真的不會損失英雄氣概嗎?」
屋內的大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笑什麼啊……」嚴盡臉上有些掛不住。
「不會不會,」牛雀擺了擺手,「只有正視這些問題的人,才是男子漢,尤其不能為了這些虛無的事情,讓真正關心你的人擔心。」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正在對著菜根使勁兒的蔣山河。
嚴盡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
「我還是覺得很癢,我去洗個澡吧……」嚴盡伸出手繼續撓著。
「等等!」還沒等蔣山河發話,牛雀突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是什麼!這是什麼!」牛雀搖著嚴盡吼道。
突然發狂的牛雀令誰都沒有料到,徐川也跟著起身,蔣山河更是放下手裡的東西跑了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立馬橫在牛雀與嚴盡之間,「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嚇到孩子了。」
嚴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愣愣的看著對面的牛雀。
「胎記,胎記,你為什麼身上會有首領胎記!」牛雀一邊扯開自己的衣服,露出腋下位置,在這裡有一個狼牙形狀的胎記,男孩的顏色是紫色,女孩的顏色是紅色,這是首領家族才有的印記,她不會認錯。嚴盡抬起手臂,在腋下赫然出現了一個紫色的首領印記,徐川與蔣山河登時愣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