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3章 秘密
牛雀並不是什麼也不懂的鄰家女孩,他知道,父親禁止自己去調查這件事情是怕自己受傷,她也知道郝鹽全力撮合這件事情,為的是什麼,基地雖然沒有名為規定,但是管理者一般都是他家親傳的血脈,說這是世襲制也未嘗不可,幾十年來皆是如此,很多有能力的人也不願意一輩子呆在那個四四方方的天地里,他們更願意到外面的世界,來
幫助那些人。
對權力感冒的人絕對不會這樣想,郝鹽就不是。
連依依都變了,更何況是以前的老大哥,郝鹽。牛雀不準備把這些告訴徐川他們,多一個人知道,父親就多一分危險,基地就多一分危險,這是她出來的時候和郝鹽約定好的事情,絕不會有下一個人知道此事,徐川卻從她的言行舉止上看出來了一點端
倪。
「庄馳,你們為什麼喊他牛教官啊?」
「因為她是基地的教官啊。」
「教官有什麼不同嗎?」
「教官就是在基地,我們行動隊的人就是在外面,都是為基地做事,為百姓謀生,沒什麼不同。」
徐川聽得雲里霧裡。
「閃開閃開,」蔣山河把庄馳拱到一邊去,「他啊,就會說官話,酸話,讓我給你解釋一下。」
庄馳嘿嘿笑了笑,也在一旁靜靜聽著。「我們結業考試的時候會讓每個人自主選擇,成為行動隊的隊員需要經過三重考核,而成為教官,則需要五重,若是到第四重、第五重被刷下來,那麼終生就沒有做教官的機會了,並且要重考行動隊,所以
說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考取行動隊。」
「那也不一定,」庄馳接過了話茬,「要是想當官,喜歡權力,喜歡管理,又覺得外面的世界太複雜,換而言之剛就是想拼一次而不是拼一輩子的話,就選擇教官。」
徐川似乎聽明白一些了,「要你選,你選哪個?」
蔣山河和庄馳笑了笑,「我們已經選了啊……」
「如果是你呢?」
「我也一樣。」
三個人看著手中烤雞漸漸傳出來香氣,庄馳已經咽下了口水。
徐川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我再多問一句,考試會有生命危險嗎?」
庄馳一邊吞口水一邊答道,「行動隊的考核沒有傷亡記錄,但是教官的考核傷亡記錄很多。」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在基地見到教官要行禮,因為他資格比我們高,人家付出的也多。」蔣山河補充道。徐川看了看遠方的牛雀,以他的經驗,這類性格的女生多數是被家裡的父親寵壞了,牛雀的性格也像是個小公主一般,別人說不得,罵不得,但是她為什麼會成為教官呢?於情於理,都是成為行動隊的隊
員,危險係數要小一點。
世襲制的基地領導制度,任務都是他的父親分配,這樣才是最好的規劃,難道不是嗎?
「這應該是你們這位牛教官第一次出任務吧。」徐川掰下來一個雞腿遞給庄馳。
「應該是吧。「庄馳結果雞腿啃了起來。
徐川又掰下一個雞腿朝著牛雀的方向走過去,一旁的蔣山河只能對著翅中下手了。
「牛教官,吃飯了。」徐川將手中的雞腿遞給她。
「我不想吃,謝謝。」牛雀還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若是以往,徐川早就轉身走了,但是他今天是來探話的,不能就這樣無功而返。
「其實那件事,你不是故意的吧。」徐川主動示弱,「就當一個不愉快的見面,你接過這個雞腿,我們就都忘了,好嗎?」
聽到這話,牛雀的眼神沒有再高傲的看向別處,「好。」
拿過雞腿的牛雀卻沒有繼續吃。
「這次任務,很艱險啊。」徐川說著話,牛雀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
「是因為這次有你參與,所以才從華瓊門送我們嗎?」徐川盯著牛雀的表情。
「啊?什麼?」徐川確定牛雀聽清了他在說什麼,但是表情里的疑惑也是真的。
這麼說,牛雀連最基本的行動隊隊員出發前的儀式都不懂,那麼她為什麼會突然接這個任務呢?
一定是她有非來不可的原因。
「其實,你在移動的直升機上,拿槍打移動的我,很困難是吧,還有回到機艙里,你拿了一把實彈槍遞下來,也是氣昏了頭了,是不是?」
雖然這個問題對於一個教官來說,極具侮辱性,但是牛雀總不能說自己是的確想殺他吧,而且這個人是郝鹽推薦的,據說很有能力,往後救父親,恐怕還會需要他。
牛雀點了點頭,「我,我當了教官以後疏於訓練,很久沒有出來了。」
「是嗎?是從來沒有出來過吧。」當牛雀望向周圍的時候,徐川能感受到她骨子裡雀躍的感覺,但是又感覺有什麼東西沉甸甸的壓在她胸口。
「你!」牛雀雖然生氣,但是也不能說什麼,因為徐川說的是實話。
「我只問你一次。」徐川的聲音有些說不出的冷靜,「你,一個首領的女兒,一個大門不出的教官,為什麼會突然接下這麼嚴峻的任務?」
「我,我,能有什麼原因,當然是組織上需要。」牛雀的眼神已經是飄忽不定。
「你如果不說實話,我要祭出符紙了,到時候你的心裡話就會全部寫在紙上,你要自己說,還是要我來?」
徐川的話有讓她慌了神。「你!不要臉!」
「你既然允許我來,肯定是需要我幫忙,還有蔣山河和庄馳他們,大家都是非常敬重你的,這樣下去,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你不說實話,我們的方向就會跑偏,就沒有人能救他了。」
最後三個字徐川說的格外重。
牛雀在頃刻間拔刀,刀尖抵在徐川的脖頸動脈上。
後方正在歡快吃雞的兩人忙扔了骨頭跑了過來,「有話好好說啊!」
「是啊!牛教官,徐兄弟聰慧過人,為人仗義,要是有哪句話得罪了牛教官,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咱們可是要一起執行任務的啊,起了內訌可如何是好!」
「你怎麼知道!」牛雀急的眼中帶了淚,「說!你是不是跟那些人一夥的!」
徐川嘆了口氣,「就你這樣的心智,你父親還放心你出來。」
刀尖往徐川的皮肉里割進去,「不許說我父親!」
明明受傷的是徐川,牛雀卻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
蔣山河和庄馳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徐兄弟,你快給牛教官道個歉吧……」這個時候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讓徐川吃個虧了。
「對不起。」徐川也是難得痛快,「我說話有些太直白了,」牛雀的哭聲剛剛低了一些,徐川又補充了一句,「但是你真的很弱。」
又是一頓嚎啕大哭,哭的牛雀連刀都扔了。
徐川說的沒錯,這些年,她在父親的呵護下養尊處優,早就忘了廝殺的感覺,忘記了受傷的感覺,甚至,忘記了身為首領女兒的感覺。
變成了一個官家小姐,每天就在家裡無所事事,到處找人麻煩。
父親總說希望她一世安樂,後面還有他的弟弟,牛雀的確是不必為了這些拼上姓名,父親總是偏心她多一些的。
「你怎麼知道……」牛雀在哭聲中對著徐川提問。
「知道什麼啊?」庄馳小聲的問道。
「知道你們的首領,命懸一線。」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徐川!這話可不能亂說!」
基地就像是一個小國家,當公主外出的時候,有人告訴你,你們國家的國王快死了,這不是擾亂軍心是什麼!
但是蔣山河卻若有所思。
「這位首領的女兒,平日里養尊處優,別說是外出執行任務,教官的責任恐怕也沒盡到,如今卻被在華瓊門送出來執行任務,只有一個可能。」
隨著徐川的話一句一句深入,庄馳也覺得周遭的空氣冷了起來。
「牛教官!你說句話啊!」
還用說什麼,一切已經成了定局。
「不錯,」牛雀終於擦乾了眼淚,「父親病重,我是來替他報仇雪恨!也要找到救他的辦法……」
牛雀突然沖著幾個人跪下,「我牛雀,懇求各位幫我保守這個秘密,父親一生為基地盡心儘力,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基地內部暴亂,不然,不然我,死不足惜。」
庄馳趕忙上去扶起牛雀,「牛教官,你這是說哪裡話,我們當然一切為了基地好,那些事情,絕對不會做的,你放心。」
「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蔣山河擔心的皺起了眉頭。
幾個人終於漸漸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牛雀哭的斷斷續續,好在事情已經說明白了。
「原來這裡竟然藏著這麼大的機密與危險,那……」庄馳和徐川想的一樣。
基地或許已經不是原來的基地了。
郝鹽必定會把控一切,首領的兒子在他手裡,首領的女兒若是再死在外面,一切還有別的可能嗎?
沒了。
「老大哥不是這樣的人……」蔣山河的話只是說了個開頭,自己當下也覺得這樣說不妥,便沒有繼續。
牛雀終於不哭了,「是他推薦我來找你們的。」徐川若有所思,「我身上的瓷瓶和樹皮手串,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