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大戰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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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隨著一陣急促的號角聲響起，安定守軍才意識到有敵襲擊。
當胡族首領帶著各家青壯想衝出城時，才發現城外密密麻麻布滿了騎兵。
面前裝備整齊、氣勢森嚴的軍隊，不是河西軍還能有誰？
只聽對面河西軍喊話，更讓一眾胡虜的心徹底墜入谷底。
「我等乃河西軍，爾等放下武器投降，或可免除一死。」
「膽敢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投降？凡是跑到安定來的胡虜就沒想過這問題。
不然他們早投降了，何苦等到今天。
眼下既然打又打不過，投降又不敢，那就只能逃了。
當下一眾胡虜不理會河西軍喊話，旋即四散奔逃。
「射！」
見到胡虜要逃，薛彤自是不客氣，立即下令放箭。
嗖嗖！無數的箭支在空中飛舞，不少胡虜連人帶馬被射成了剌蝟。
一胡虜首領在心腹保護下，總算躲過了箭雨襲殺。
他用力一夾馬肚，飛快出了城池。
直到現在他還沒回過神來，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前幾日大家還與姚顯商量怎麼抵抗河西入侵，怎麼一眨眼安定就陷落了。
這時，耳邊不斷傳來部落青壯的慘叫聲，聽到這些慘叫聲，首領心痛無比。
他的部落本就不大，滿打滿算也就兩千多青壯，死一人就意味著部落實力下降一分。
如今他不敢回頭迎戰，只奢望能多逃出一些，千萬不要全交代了。
不然，整個部落只剩下老弱病殘婦，到時即便河西軍不圍剿，也會被其他部落吞併。
正當他以為將衝出包圍圈時，卻聽前面傳來一陣沙沙聲，只見又一排河西軍阻住去路。
見狀首領心中一片慘然，他環顧四周一看，這才發現之前圍在身邊的心腹早死光了。
「殺光胡虜，不要放走一個。」
聽著對面河西軍狂熱喊聲，胡虜首領心中不由一片冰涼。
曾幾何時，漢人是那麼地溫爾文雅，哪像現在變得比胡人如此兇狠。
殺人還不夠，還要斬草除根，殺光殺絕！
眼看幾名河西軍向著自己衝來，胡虜首領再也無法鎮定下來。
他抽出戰刀，打馬迎了上去。
「殺！」一聲爆喝，三柄橫刀從不同方向向他砍來。
胡虜首領勉強接住了兩把，第三把無論如何也避不開。
只聽噗呲一聲，長刀直直地刺入了胡虜首領腹部。
胡虜首領慘叫一聲，帶著無限不甘一頭栽倒在地。
一個時辰之後，安定城守軍全部被肅清，除了一小半被殺意外，大部分人被生擒。
至此，安定全郡終於被河西收復，也為明年開春入主關中奠定了基礎。
當天下午，左司馬王鎮惡親率大軍主力抵達安定城。
隨後他遣桓振、薛彤分鎮陰密、鶉觚，以防雍城、長安反撲，同時派飛騎向姑臧報捷。
安排好繁瑣軍務之後，王鎮惡才抽出時間接見了楊佛嵩、韋道福。
不得不說，這一次韋道福表現出乎了他預料。
若不是韋道福孤身南下，說服楊佛嵩反正，河西斷然不會輕易拿下安定。
「道福、楊刺史，此次我部順利拿下安定，皆二位之功也。」
「請兩位放心，在下已飛騎向大都護報捷，並在報捷文書中詳細闡述了二位功勞。」
「眼下安定尚不穩定，還請兩位且先留下助在下一臂之力，待日後回到河西，再一併論功行賞。」
「左司馬言重了，我等豈敢貪功？願為大都護肝腦塗地，以效犬馬之勞。」
「好！安定軍事行動暫告一段落，接下來當儘快濾清安定民政，以安民心。」
安定被收復，最倒霉者當屬各部胡虜，而最興奮、高興者，非漢人莫屬。
數日後，當戰事漸漸平息，附近山民、百姓戰戰兢兢來到安定城。
這時他們才赫然發現城內換了主人，原先囂張跋扈的胡虜已不見蹤影。
而更讓眾人高興的是，河西軍不僅沒有像胡虜盤剝他們，反倒將原有胡虜田產、財貨一一分給了窮苦百姓。
……
在王鎮惡忙著接收安定各地時，隴西王姚碩德帶著騎兵精銳終於趕了回來。
可惜後秦人終究晚了一步，安定還是在援軍歸來前陷落了。
面對重兵把守的鶉觚、陰密兩城，姚碩德明知地選擇了觀望。
接下來，後秦與河西在安定邊境對峙數天，南北數十裡外，密密麻麻全是軍隊。
雙方人馬加在一起，足足有數萬之多，可因為彼此各有顧忌，卻都沒主動進攻。
對於王鎮惡來講，姚碩德願意對峙下去，當然是最好不過。
畢竟此次南下行動，河西軍已達成了戰前目標。
至少在明年開春以前，河西軍不太可能再向前一步。
而姚碩德選擇休戰也有自己考慮，首先安定已丟，他沒把握攻下河西軍駐守的堅城。
更何況三萬隴西精銳剛剛在武關與晉軍廝殺了一陣，雖然取得了最後勝利。
可來回奔波數百里，大軍已成疲憊之師。
若是冒然進攻重兵把守的城池，很有可能遭遇晉軍前車之鑒。
除此之外，姚碩德麾下多是騎兵，更擅長野外決戰，而是攻城略地。
另外，姚碩德深知接下來這場戰爭，將徹底決定關中歸屬。
面對無把握之戰，姚碩德不敢輕啟戰端。
萬一再讓河西獲勝，那河西將有可能順勢一統關中。
而姚碩德不僅連自己的性命要丟掉，恐怕後秦還有亡國之危。
這是一場後秦輸不起的戰爭，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
……
年底，安定捷報送到了姑臧。
得知王鎮惡、薛彤、桓振順利拿下蕭關、安定郡，讓河西上下興奮不已。
「主公，安定順利收復，真是可喜可賀啊。」
「是呀，朔也沒想到安定之戰進行的如此順利。」
「另外，關隴世家也出了不少力，看來他們是真的有意投靠河西啊。」
此次安定之戰中，最讓衛朔感到驚訝的是關隴世家的表現。
他一方面小覷了世家能量，另一方面也小覷了世家投靠河西之決心。
「是呀，若能獲得關隴世家鼎力支持，日後大軍入關恐將事半功倍。」
「然世家終究屬於外力，關鍵還得靠咱們自己。」
「不過，人家這麼賣力表現，我們也不能無動於衷。」
衛朔想了一下道：「那個韋道福不是表現挺好？給鎮惡去信，讓他將韋道福一同帶到姑臧來。」
「等人來了，朔親自見見，合適的話就留在身邊。」
「嗯，如此最好，也算給了關隴世家一顆定心丸，省得他們老是人心惶惶。」
「對了，安定戰事既了，鎮惡不可能久留蕭關，爾等想想看派誰去接任？」
「回主公，雁門關守將檀道濟如何？」
「此人一向是足智多謀，又多次擔任邊關守將，非常適合像安定這種戰略重地。」
「道濟？他倒是非常合適，可他離開了，誰來把守雁門關？」
「須知雁門關重要性不亞於蕭關，可不能所託非人。」
「雁門關防務可由高進之接任，正好高進之在并州都督府任職，方便就近交接。」
「好吧，一切就按此議安排。」
「著將軍府即刻發布調令，催促檀道濟儘快赴任安定。」
「諾！」
安排好安定人選，崔浩又提到了楊佛嵩。
他沉吟了一下道：「主公，楊佛嵩馬上也要到姑臧，該怎麼安排此人？」
「楊佛嵩在安定之戰中出力甚多，若安排不好，恐引來外界非議。」
「嗯，先調他進武備學堂進修，以後再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