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李暠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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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燕兩國人忙著廝殺時，衛朔正帶著家人愜意地在河邊燒烤。
幾個女人坐在陰涼處聊些體己的話，而衛朔正帶著侍衛下河捕魚。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礎兒，帶著弟弟妹妹回去，這裡危險。」
「爹爹，爹爹，我也想抓魚，我也想抓魚。」
看著在岸邊跳著腳大喊的女兒，衛朔一拍額頭，怎麼把這個小祖宗給忘了。
衛靈是第一次出來遊玩，看什麼都新鮮。
原本她正與兩個哥哥玩耍，忽然看到父親下河，登時倒騰著小短腿，跑來湊熱鬧。
衛朔無奈地搖搖頭道：「那你們下來吧，礎兒你照顧好弟弟妹妹。」
這條河流水勢平緩，旁邊還有奶媽，連河道都被侍衛一一查過，倒也不用擔心危險。
古代資源十分豐富，不用下什麼魚餌，到處是魚群游來游去，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
衛朔也不用什麼工具，下手就撈，直接抓上來一條五斤重草魚。
其他侍衛不敢示弱，先後動手，於是各種魚類紛紛被抓傷岸。
幾個孩子也顧不得玩水，紛紛跑到岸上撿魚。
不一會兒功夫，岸上遍地是大魚、小魚、蝦蟹、鱔魚、泥鰍等等。
有了材料，衛朔又親自生起了火，架起了自製燒烤架，將魚串擺放上面。
衛朔邊烤邊招呼郭媛、尹娥她們，「這燒烤唯有自己動手，吃起來才香，幾位夫人要不要試試手藝？」
「好啦，夫君莫嚷嚷了，妾身們來了。」
「爹爹，我也要烤，我也要烤。」
「好好好，也給靈兒一串。」
不一會兒功夫，河邊飄起了魚香味兒，一群人圍在火堆吃起了東西。
幾個孩子們吃得嘴巴油乎乎的，讓衛朔心裡覺得說不出的愉快。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眾人剛剛吃飽喝足，卻見朔州都督李暠快馬趕來。
近來，由於魏燕大戰，朔方形勢格外緊張，不斷有潰兵、強盜流躥生事。
為保障河套諸郡縣安全，都督李暠派出大量府兵，沿陰山、黃河一線日夜巡邏。
原本朔州都督府上下已緊張不已，而衛朔一家到來，更加讓眾人如臨大敵。
看到李暠緊張地直冒汗，衛朔不由出言安慰道：「玄盛，不用緊張，沒什麼。」
「主公，您是沒什麼，可屬下卻不能不緊張。」
「萬一要是出了問題，卑職可擔不起責任。」
「誒，多慮了！」
「眼下魏燕兩國正展開生死大戰，哪有功夫理會咱們？」
「更別說城內還有數千精銳以及玄盛在，能有什麼危險？」
「唉，反正眼下說什麼也晚了。」
「不過，末將還是要提醒一下主公，您再出去遊玩，必須提前跟末將打聲招呼。」
「另外，最好去西邊或者南邊一帶玩耍，那邊風景雖不怎麼美，可勝在安全。」
「行行行，一切皆依玄盛之意。」
這時郭媛、尹娥已帶著孩子走到一邊，侍衛們以衛、李為中心，向周圍警戒開來。
而衛、李二人談過私事，漸漸又說到了進行當中的魏燕大戰。
眼下魏燕雙方正在前套平原上交鋒，朔州都督府近水樓台先得月，總是先期得到信息。
「前些日子，斥候來報，拓跋珪已主動撤出盛樂，退往陰山以北。」
「燕太子慕容寶統領七萬步騎，不費吹灰之力佔了盛樂。」
「從慕容垂率軍出征代地、幽州，再到慕容寶兵進盛樂，燕軍一直處於攻勢。」
「面對燕軍咄咄逼人之勢，拓跋珪只能率軍遠躥漠南，以避敵鋒芒。」
「不過，考慮到拓跋珪是主動退卻，估計魏軍此刻正醞釀著反擊。」
「相反，慕容寶看似威風八面，實則危機已悄然來臨。」
「接下來只要燕軍一個應對不及時，恐有全軍覆沒之危。」
「慕容寶真他娘的是廢物！」
衛朔忍不住狠狠地爆了一句粗口，他是對慕容寶表現實在是太失望了。
按目前形勢繼續發展下去，十有八九後燕將如歷史一樣兵敗參合陂。
若此戰失敗，後燕下場恐比歷史上更加凄慘。
屆時面對北魏大舉反攻，東晉趁火打劫，後燕能保住不亡國就是最好結局。
「唉，若光是慕容寶一人無能也就罷了，其餘慕容德、慕容隆等一干慕容家俊彥，離了慕容垂也跟換了個人似的，完全沒了往日精明。」
「慕容麟倒是一如既往地奸詐，卻偏偏又心懷鬼胎。」
「這一仗後燕要是不敗，那真是沒天理了。」
將心中鬱悶狠狠發泄過後，衛朔看了一眼李暠問：「玄盛，以你之見，能不能從河套派一支兵馬深入魏國，以插手魏燕戰事？」
「主公不希望後燕戰敗？」
「嗯，起碼不能大敗。」
「理論上倒是可行，不過實際上卻很困難。」
「怎麼說？」
「首先，我們對魏國地理並不熟悉，除非有內應帶領，不然道路不熟，孤軍深入，則大軍危矣。」
「其次，此次魏燕決戰，雙方總兵力已高達十幾萬之多。」
「想這樣級別的戰事，派人數少了根本不起作用，派人數多了又容易被發現。」
「如此說來，河西唯有老老實實做個看客？」
看著滿臉不甘心的大都護，李暠目中精光一閃道：「倒也未必。」
「哦？不知玄盛有何妙計？」
「主公，其實屬下也不明白，您為何不試著走走柔然這步棋？」
「柔然……」
聞言，衛朔渾身一陣，大腦猶如被什麼擊中了一般，轟地一下全炸開了。
李暠的提醒，一下子打開了他思路，讓衛朔跳出了思維盲區。
「著啊，我怎麼把柔然給忘了？」
「假若郁久閭社侖統領柔然鐵騎南下漠南，必能牽制北魏一部分兵力，將從側面有力地支援後燕。」
「正是如此！不過，考慮到去年柔然西征大敗，估計抽調不出多少兵力南下。」
衛朔不以為然道：「兵力多少無所謂，只要能將牽制住拓跋烈部，僅憑拓跋珪本部還不足以一口吞掉七萬燕軍。」
「玄盛，你即刻派人去漠北，讓柔然可汗尋機南下。」
「另外，派人告訴郁久閭社侖，務必牽制住拓跋烈部，使其不能南下支援拓跋珪。」
「屬下遵命。」
……
八月中，慕容寶率領後燕大軍進入北魏腹地平城、盛樂一帶，不僅沒有遇上魏軍，連人影都沒見到幾個。
沒有抓到仇人拓跋珪，讓慕容寶大為不滿。
於是，他下令後燕軍繼續向西北方向推進，於八月底，進抵前套平原腹地。
在此過程中，燕軍收降了臣服於北魏的偏支部落三萬餘戶，並僥倖得到一部分魏軍來不及毀壞的雜糧數十萬斛。
有了這些糧食，大為緩解了燕軍後勤壓力，足夠燕軍再多逗留一個多月時間。
慕容寶暗暗一盤算，既然後燕軍軍糧變得十分充足，便下令大軍向陰山逼近。
此時魏軍主力已撤到陰山以北，與燕軍隔陰山對峙。
慕容寶下令在陰山腳下紮營，並派出軍隊試探性翻越陰山，被嚴陣以待的魏軍擊敗。
於是，他只能與拓跋珪隔著陰山，大眼瞪小眼。
眼看仇人近在眼前，卻遲遲不能手刃對方，把慕容寶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飛過陰山與魏軍一決雌雄。
與此同時，依靠廣闊的草原和大踏步後撤，魏軍爭取到了充裕時間進行謀划布局。
拓跋珪利用各種手段在燕軍中發展內線，做實了情報工作。
燕軍的一舉一動，將士的情緒變化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拓跋珪利用慕容寶與慕容麟不和，下重金收買了慕容麟心腹參軍賈珍，授意他謊稱慕容垂已寫好聖旨，將在戰後傳位給立下大功的太子慕容寶。
同時，拓跋珪還讓賈珍勸說慕容麟先下手為強，發動政變，取而代之慕容寶。
雖然慕容麟沒有立即答應，不過內心已有所觸動。
而眼下拓跋珪需要做的，便是靜靜地等待，等待機會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