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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龜茲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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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394年十二月,王買德、杜進、沮渠男成分兵三路,拉開了統一西域之腳步。


  其中王買德率領四廂騎兵越過天山,從北面突襲疏勒。


  杜進統四廂步騎自延城西進,負責經略龜茲。


  而沮渠男成統三廂騎沿絲綢之路南道挺進,攻擊于闐。


  中路大軍在延城稍事休整,在天色將亮未亮之際,忽然兵臨它乾城(今新和縣)。


  自從將延城以東割給河西,龜茲便丟失了鐵門關這座天險,而無險可守的它乾城隨即成了龜茲東邊門戶。


  城內龜茲守軍突遭襲擊,忙倉促應戰。


  結果只過了半個時辰便不能抵敵,紛紛奪路試圖向西邊的王城——姑墨逃去。


  可逃出去眾人才發現,無論怎麼跑,也無法擺脫以剽悍擅騎著稱的河西騎兵。


  在河西鐵騎不斷地窮追猛打之下,龜茲人完全崩潰。


  接下來連戰場都不顧不上打掃,衛朔繼續率中路軍向姑墨挺進。


  途中與龜茲人接戰三四次,龜茲每戰必敗,只有望風而逃。


  直到距離姑墨不到三十里遠時,杜進這才下令大軍停止突進。


  殊不知他一路攻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已大大震懾住了龜茲上下。


  絕望之下,龜茲王只好向河西遣使求和。


  ……


  一萬兩千名河西軍剛剛在姑墨城下安營紮寨,龜茲使者便進了大營。


  負責把守轅門的士卒走進大帳,拱手向杜進施禮道:「都督,龜茲使節出城求見。」


  「呵呵呵!」聞言杜進冷笑片刻,環顧了眾將一眼,滿臉不屑道:「終於來了,還挺會挑時候。」


  「可惜呀,若沒有本錢就不要想著做大生意,不然不但賺不到錢,還會把老本賠個精光。」


  眾將轟然大笑,眼下龜茲不正賠得血本無歸?如今窮途末路,連討價還價的資格都沒有。


  「諸位,還記得當初大都護是怎麼說的?」


  「蠻夷番邦慣會見風使舵,只有把他們打疼了、打狠了,才會老實下來。」


  「不僅會親手向我們奉上美女、財富,還會跪下哭著請咱們收下。」


  志得意滿的杜進肆意叫囂道:「讓龜茲人滾進來,聽聽他胡扯些什麼。」


  龜茲使者擦擦額頭汗珠,急急忙忙地走向中軍大帳。


  侍衛早暗中得杜進吩咐,故意帶龜茲使者穿營而過。


  當看到大營內旌甲遍野,刀槍蔽日,幾乎將龜茲使者嚇破膽。


  來到中軍大帳外,看了看周圍肅立的侍衛,不由打了個寒噤,總覺得今日前來,猶如羊入虎口。


  他強自定定神,整整衣冠,暗道:唉,為了全城龜茲人性命,豁出老命試一試吧!


  「外邦小臣參見大都督!」


  龜茲使者略微發抖的聲音,讓眾人聽起來有些怪腔怪調。


  大帳內,眾將誰也沒搭理龜茲人,甚至都懶得看上龜茲人一眼。


  因為大家心裡很清楚,都督大人心血來潮,同意龜茲使節出城議降,擺明了是貓耍耗子,恃強凌弱。


  可龜茲卻不知個中詳情,還真以為河西會跟他們議和。


  龜茲王早已是熱鍋上螞蟻,自然是什麼救命稻草都不會放棄,急急忙忙遣使前來。


  李恂憐憫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龜茲使者,輕輕嘀咕了一聲:「可憐,可悲,可嘆。」


  龜茲使者顫巍巍跪在地下,將頭顱深深埋在雙臂之間。


  不知是因為穿凍得,還是情緒緊張,整個人瑟瑟發抖。


  杜進端坐上首,只是哼了一聲,悠閑地把玩著用馬鞭,也不賜坐,也不說話,任由龜茲人跪在那兒。


  長久沉默,帶給龜茲使者巨大壓力,可他除了低著頭以示恭敬外,卻動也不敢動,更不敢冒然說話。


  周圍眾將紛紛嘲弄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龜茲人,就像欣賞正在耍戲的猴。


  「有什麼話就說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杜進終於懶懶地開了口。


  龜茲使者聽聞后,明顯鬆了一口氣,好歹可以說話了。


  殊料,他剛一抬頭,正好看到杜進身後牆上,懸挂著一幅全西域最大最詳盡的地圖。


  包括龜茲全境、西邊疏勒、南邊于闐以及蔥嶺、夷播海以北(今中亞)等廣袤地勢,皆被一一標註在上面。


  好大一塊地盤啊!龜茲使者暗自驚嘆不已,從地圖上看去,龜茲小得可憐。


  龜茲使者也是頭一次看見如此縝密巨大的地圖,從這幅地圖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河西人的勃勃野心。


  天呀,河西人野心實在是太大了,大得可怕。


  忽然之間,龜茲使者感到頭皮發麻,而再一看坐在上面的杜進,有種不寒而慄之感。


  「我王歷來敬慕天朝上國,聞得大軍至,喜不自勝。」


  「遂備有糧秣器仗以資王師,並獻本地珍寶以犒都督及軍中諸將……」


  說到這兒,龜茲使者向後揮手示意,只見隨從趕緊上前,將盛有珠寶的盒子一一打開。


  一時之間,大帳內金銀璀璨,珍寶奪目。


  各種金銀和珠寶等稀世寶物擺滿一地,在眾人中引發一陣輕微的騷動。


  李恂出身世家,什麼珠寶沒見過,故而受到的影響最小。


  他暗地裡搖搖頭道:沒用的,眼下便是把龜茲國內全部金銀珠寶都送來也於事無補。


  既然大都護已定下了全取西域大計,現在不管龜茲人拿出什麼來都沒用。


  龜茲人命運早已被河西攥在手心,他們根本沒有絲毫迴旋餘地。


  如今數萬大軍猶如洪水蓄勢待發,沒有人阻擋它暴瀉而下。


  或許察覺到周圍諸將矚目財物的目光,讓龜茲使者以為事情有了轉機,遂繼續賣力地勸說起來。


  「我王為表忠心,將親筆修書請罪,誓言效忠大都護,請都督大人過目。」


  看著高高舉過頭頂的表書,杜進連頭也不抬,繼續玩著馬鞭。


  龜茲使者滿臉尷尬,剛想起身親手奉上。


  不料,卻被周圍眾將兇狠的目光給逼了回去。


  弄得他傻傻地舉著表書,不知如何是好。


  「你愣著幹嘛?快點念啊?!」


  直到此時,龜茲使者才赫然想明白。


  他這個龜茲重臣、國王使節,在河西人眼裡屁都不是。


  儘管事前已猜到會受羞辱,甚至為了保住龜茲國祚,龜茲使者已下了赴死決心。


  但如今面對河西人驕橫的輕蔑,他仍然感到酸楚不已。


  不得已,龜茲使者只好自己展開表書,清了清喉嚨,用略顯疲憊的聲音朗聲念誦起來。


  「小國自先王立國以來,承蒙天朝隆恩,種族相繼,祚王不絕……」


  「……雖路途遙遙,然臣仍心向中原上邦大國……」


  「……今天聞中原王師大軍至,臣心大喜……」


  哪怕整篇表書全是恭維之辭,哪怕龜茲使者極力表現出謙卑,卻仍然無法打動河西人。


  但見杜進半點未受觸動,一邊與旁邊人嬉笑怒罵,一邊招手叫人給他倒茶。


  而周圍一眾河西將領們也是一片漠然,冷笑之聲不絕於耳。


  見此情景,龜茲使者暗暗叫苦,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念下去。


  「……今王師大軍遠征勞苦,臣備厚禮,以送大軍東歸……」


  「……並獻方物呈大都護,以請臣罪……」


  「哈哈哈……」杜進突然放聲大笑,竟嚇得龜茲使者一下子跌坐地上。


  「龜茲王想得好美,就這麼輕飄飄一句委曲求全、暫奉柔然、實為無奈,就將自身死罪推得乾乾淨淨。」


  「哈哈……」


  忽地笑聲一收,杜進「啪」地一聲,將手中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提著馬鞭快步走下。


  來到使者面前,他一把扯過表書,往天上一拋,揚起馬鞭,『唰』地一下打成兩半。


  隨後他又一腳將盛有珠寶的箱子踢翻,便踢便吼道:「憑一點兒破爛玩意兒,便想蒙我大軍回師,沒那麼便宜。」


  「你給老子聽好了!」


  杜進用馬鞭指著龜茲使者,惡狠狠道:「回去告訴你家大王,趕緊解散軍隊,打開城門迎接王師入城。」


  「自己攜王孫貴族,於明日午時,自縛宮前,聽候王師發落。」


  「但有一絲延緩遲疑,破城之日,便是爾龜茲滅國之時。」


  龜茲使者不由面如死灰,雙手木然地保持握書之狀,但人已經癱坐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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