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血戰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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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黎明時分，鼓角齊鳴，拉開了長子之戰序幕。
在一片喊殺聲中，康龍、沮渠男成、蒯恩、高進之各率一千刀盾兵向四面城牆掩殺上來。
與此同時，弩炮、床弩、井闌、雲梯等所有輕重器械也係數登場亮相。
雲梯、井闌、弩炮混雜在大軍之中，近六千大軍密如蟻群，浩浩蕩蕩，鋪滿了長子城四面八方。
西燕人似乎十分了解河西軍戰法，也知道河西軍床弩犀利。
故而大戰一開始，所有人全貓腰躲在城牆之後，生怕被床弩串糖葫蘆。
可惜他們躲過了弩箭，卻躲不過鋪天蓋地而來的巨石雨。
一百多塊巨石呼嘯著從天而降，砸到城牆上，不斷翻滾。
霎時間城頭一片血肉橫飛，慘叫聲響徹四野。
接二連三的巨石砸進人群之中，凄厲的慘叫聲不斷傳來。
巨大的恐懼使守軍士氣急速下降，甚至有不少膽小者轉身要跑。
然而，慕容永對此早有準備。
他親自帶人在後壓陣，剛逃出幾步遠的數名士卒立即被砍翻。
為了應對河西軍弩炮攻勢，慕容永也製作了一些投石機。
誰知他剛要下令反擊，卻見一塊巨石正巧砸在一輛投石車上。
瞬間投石車被砸得轟然散架，巨木亂飛，屍體騰空，氣得慕容永破口大罵。
終於在付出一定代價后，守軍終於熬過了最恐怖的弩炮打擊。
在慕容永嚴令下，守軍將士硬著頭皮展開反擊，三萬人通過城牆垛口，不斷向下放箭。
而河西軍弓弩兵則在城下以仰角射箭，雙方箭如密雨，在天空織成一片片黑色箭雨，騰空落下，周而復始。
好在河西軍上下有甲胄護佑，傷亡不大，相反守軍則傷亡慘重，不斷有人慘叫著中箭。
頂著密集的箭雨，攻城大軍終於渡過護城河，開始向城牆靠近。
此時城牆跟、護城河內全填滿了西燕人屍體，各種姿態皆有，面色猙獰，慘不忍睹。
初出茅廬的新人看到眼前一幕或許有不適應，而一些百戰老兵，則熟視無睹，神色不變地行走在屍山血海之中。
這時，十幾座大型攻城雲梯和井闌，在一片轟隆隆聲中及時開到。
每一輛井闌上滿載三十名士卒，人人手執長弓、連弩，下面還跟了百餘人，負責推動。
井闌慢慢靠近城牆，當距離城牆不足五十步時停下，上面弓箭手便開始射箭，以壓制城頭上守軍弓箭手。
從一開始河西軍便對長子發動了猛烈攻勢，各種攻城器械繫數上陣。
細數床弩、弩砲、井闌等幾種重型器械，對敵威脅最大者，當屬弩砲。
說白來，弩砲其實也算是一種超大型床弩，只不過床弩射出來的是弩箭，而弩砲則發射一種打磨光滑的巨石。
一般情況下，巨石重約五十斤左右，射程可達八十步左右。
一名軍司馬指著前方長子城牆，大聲吼道：「上弦瞄準！」
十名士卒使出吃奶勁兒艱難地推動長長的絞盤桿，巨大的弓弦被吱吱嘎嘎拉開了，扣在弦鉤上。
接下來數名士卒合力將一顆重達四十斤的巨石填入射槽，同時有人通過望山，專門負責校準射擊角度。
當士卒們根據刻度調整好射擊角度后，負責指揮軍司馬立即大吼一聲。
「發射！」
一名士卒猛地拔出弦鉤，只聽嘭的一聲巨響，一顆石彈從射槽內強勁飛出，向五十步外的城牆呼嘯著射去。
『轟！』地一聲巨響，巨石砸在城頭上，將城牆砸塌一角。
頓時碎石橫飛，旁邊數十名侯軍都來不及反應，全被殺傷。
一塊塊巨石呼嘯砸來，不斷轟地砸在城牆上。
一時間碎石飛揚，巨石翻滾，其中一塊巨石連續撞翻了十幾名守軍士卒。
在弩炮、床弩掩護下，攻城雲梯趁機搭上城頭，前段鐵鉤牢牢鉤住城頭牆磚。
河西士卒舉著盾牌紛紛向上攀爬，此時城頭上滾木礌石不斷砸下。
被砸中的士卒慘叫著從梯上摔落，落入下方的壕溝，慘死過去。
但河西士卒早已殺紅了眼，絲毫不顧傷亡，繼續向城牆爬去。
河西軍弩砲和床弩雖然威力強大，但畢竟還屬於冷兵器，不管是殺傷力還是準頭都無法跟火炮相提並論，只能用來震懾敵膽，真正攻城拔寨還得靠將士們一刀一槍去拼。
雖然部分雲梯、井闌被燕軍破壞，但他們並不能摧毀所有的雲梯和井闌。
眨眼之間又有七八架雲梯搭上城頭，數十名河西將士沿著雲梯瞬間跳上城牆。
同時百十名守軍從兩邊殺上，與河西軍鏖戰一處。
井闌雖然移動緩慢，且容易被擊毀，可它一旦靠牆，就能實施精確打擊。
這是大型床弩無法比擬的優勢，在井闌上弓箭手掩護下，越來越多士卒爬上城牆。
河西士卒攀著雲梯瘋狂衝上，揮舞著橫刀與衝上來的敵軍拼殺成一團。
數十名守軍士卒埋伏在馬牆上，舉著弓箭偷襲剛上來的河西士卒。
結果猝不及防之下，十幾名河西士卒慘叫著跌下城去。
戰鬥漸漸變得血腥慘烈起來，隨著越來越多的河西士卒殺上城頭，與守城士卒漸漸混戰在一起。
城牆上的西燕將領不斷大叫著指揮弓箭手，射擊著不斷靠近的河西軍。
「放，放箭。」
「弓箭手呢？他媽的快放箭，射死這些狗娘養的河西軍。」
「不要讓他們靠近，動作快點！！！」
「啊啊啊！」在密集箭雨攻擊下，正攻城的河西軍慘叫連連，攻勢為之一滯。
正在指揮弩兵的司馬休之見狀，不由大怒，沖著弓弩兵吼道：「該死的！給老子射，往城樓上使勁的射。」
敵我弓箭手雙方互相對射，導致漫天飛舞著箭矢。
凄厲的慘叫聲，『噗噗』箭入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述說著戰爭的無情。
敵我雙方將士紛紛嗷嗷大叫，瘋狂的廝殺在一起。
「殺呀，沖啊……」
「殺進城去……」
「快，射箭。」
「倒油，倒油，燙死這些狗娘養的。」
「扔石頭，給我砸，別讓他們攀上來，快呀。」
連綿不絕的慘嚎聲響徹雲霄，城牆上，城牆下，血流成河，到處是殘肢斷臂。
更有許多士兵，中箭倒地動彈不得，只能凄聲哀嚎，慘不忍睹。
但是戰爭沒有仁慈，有的只是勝利和失敗。
慘烈的攻城戰仍在繼續，一直持續到傍晚。
艷陽如血，艷紅的籠罩著大地，搭配上到處的血跡，宛如修羅地獄一般。
戰場上，到處充斥著將校們凄厲的吼叫聲，和兵器碰撞聲，死病的慘叫聲，全混合在一起，共同組建了這一副既血腥又美麗的畫面。
「噗」的一聲，蒯恩奮力將一名守軍殺死，五次了，他已經連續經五次登上城牆，但每次都差一點點。
但是守軍士卒似乎已是檣櫓之末，只要河西軍再堅持來幾次，不，哪怕再來一次，他相信長子會立即失守，如此眼前一切悲劇都將結束的。
想到這，蒯恩面色猙嶸起來，凄厲的大喝道，「快看，敵軍也不行了，堅持住，只要我們堅持下去，勝利就是我們的，殺啊……」
「殺啊…」親兵們率先跟著吼叫。
很快越來越多的河西兵，加入吼叫的行列，這一刻，血性再一次被激發出來。
紅眼的河西士卒，再次吼叫著，用盡全力殺向敵軍。
忽然前面壓力一減，蒯恩終於在第六次攻佔城頭。
然而他剛上城牆，便被對面一名身穿明亮鎧甲的年輕敵將吸引。
不用問，光看其穿著打扮，蒯恩便曉得此人身份極不簡單。
他強按內心喜悅，慢慢向那個年輕敵將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