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浴
「茗姨。」看到身後的靈落茗，阿陽有些欣喜。
靈落茗瞬間回過神來，收藏起眼中的種種情緒，重新化為平靜，自己情緒的波動，靈落茗不想讓阿陽看出。
「感知到靈力了？」靈落茗雖然知道了結果，但是還是忍不住詢問。
「恩，足足五次入定，才感受到靈力。」阿陽笑著答道，話語中卻沒有絲毫的浮躁，反而有著些許慶幸，他自己並不知曉一天之中感知到靈力意味著什麼。
靈落茗一怔，即便知道結果，可是從阿陽口中說出，還是難免再次震驚。
回過神，靈落茗看向阿陽，不禁認真打量起來。
「那你現在不入定，看能否感知到什麼。」說完，靈落茗目露期待。
聞言，阿陽閉眼，放空思緒，心神微微一凝，他便看到，這天地之間，有著無數游弋的晶瑩靈力，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充斥著這片天地，很是玄妙。
「茗姨，原來靈力如此美妙，我還以為只能在那入定的奇妙狀態中，才能感知到靈力。」阿陽說道，言語中流露出興奮之意。
看到阿陽的神情，靈落茗也是不由一笑。「這是自然，一法通，萬法通，你現在能夠自如的感受靈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對了，你剛才吸納靈力，靈流達到多大強度？」
阿陽大致比劃了一下，四分之一個拇指粗細。
看到阿陽的比劃，靈落茗卻是略微皺眉，按理說，如此強橫的感知靈力的能力，第一次吸納靈力，應該有手指粗細，甚至遠遠超越，可是卻只有四分之一。
四分之一雖說在這下位面中算得上天賦上佳，可是和一天之內感受到靈力的成果來說，完全不匹配。
「難道阿陽失憶前，便感受過靈力？」靈落茗心中猜測，心中卻是篤定了這個猜測，因為這方才是最合理的解釋。
「茗姨？」看著茗姨面露思索，久久不沒有反應，阿陽不禁開口。
「沒事，你跟我來。」話畢，靈落茗領著阿陽向著山下走去。
山谷的盡頭，有著一個水潭，水潭旁，有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石坑，正好可容納一人。此刻，那石坑之中，盛滿了血紅色的液體，還不停的冒著熱氣。
而石坑旁，躺有一具野獸的屍體，雙目油綠，卻是死寂暗沉，沒有絲毫生機。面目猙獰，長滿了獠牙，四個腳足之上，鋒利的蹄爪泛著金屬的光澤，而且足足尺長。
將這一切收在眼中，阿陽的背後不禁泛起一股寒意。
「幽刃獅，媲美開靈前期的凶獸。」阿陽不禁出聲，有著濃濃的震驚之意。
「你還知道幽刃獅？」靈落茗不禁有些詫異。
「這種凶獸，虎叔曾經給自己提起過，在這北蕪林中並不少見，而且常常是一群，故而每次碰見，都要遠遠繞開。」阿陽解釋道。
平時，虎叔若是有空餘，自然喜歡給孩子們講一些在北蕪林中的事迹，而這幽刃獅，再有一次談論中，虎叔說起過，而且還有著后怕之意。
如今，這樣一具凶獸的屍體卻是真實的擺在自己面前。
靈落茗點頭，明白過來。「恩。那你可知道這血有何效用？」
阿陽搖搖頭，這個，虎叔並未提及過，自然無從知曉。
「凶獸，本是狂暴之物，對於靈力的使用也是頗為狂暴，故而在凶獸的血液之中，有著一股狂暴之力，凶獸等階越高，那血液中的狂暴之力則越強橫。」
「眼下，你的身體因為一天的高強度修行，自然有所損傷，若是不及時處理，會留有遺患，可是此刻也是錘鍊肉身的最佳時機，而那凶獸血中的狂暴之力，便能夠達到如此功效。」靈落茗耐心的解釋道。
話到此，阿陽怎麼可能還不明白，眼前這石坑中的凶獸血，正是靈落茗給自己準備的。
一念及此，阿陽的心底流過一股暖意，這樣的溫暖，自己似乎很少感受到過。
「謝謝茗姨。」阿陽看向靈落茗，微微躬身。除開此外，阿陽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謝意。
「無事，去吧，我在山頂等你，這是你的衣物。」靈落茗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套衣物，遞與阿陽。
阿陽結果衣物，重重點頭后，向著那石坑走去，待走到石坑旁，回頭看去，靈落茗已然消失不見。
看向倒在石坑旁的凶獸，那脖頸之上，有著一道傷口，光滑至極，周圍的皮毛已然沾滿血跡，此刻毫無生機。
未曾多想，阿陽脫去衣物，直接滑入石坑的血液之中，在其中盤坐好后，緊緊頭部在外，身體完全被淹沒在血液之中。
血液中的腥氣迎面撲來，若是換做他人，定會有些不適應，甚至有些作嘔，可是那血腥之氣，沒入阿陽的鼻中，卻沒有引起半分不適。
甚至，有著一股熟悉的感覺，阿陽不知為何，也未曾多想，雙目緊閉，開始細細感受著身體的每一分變化。
那牢獄中的三年，雖然記憶全失，可是身體形成的記憶還在，所以阿陽能夠在這凶獸血中顯得如此適應。
隨著阿陽閉目，他再度感受到靈力，這血池之中，靈力的流動極為迅速，甚至是狂躁，胡亂的衝撞。
透過自身的毛孔穴位，不斷的向自己的身體之內涌去，洗精伐髓。而那狂暴之力到達之處，狠狠壓榨著每一寸血肉，而那血肉之中，有著黑色的污穢物被壓榨而出，排除體外。
伴隨著這個過程的進行，阿陽自身感受，卻是如同置身於火海之中，那疼痛的灼燒感遍布全身。
阿陽額頭已滿是烏黑的汗珠，不斷的流入這鮮紅的血液之中，阿陽緊咬著牙關，忍受著。雖說痛苦，可是阿陽卻是能夠切身感受到身體的變強。
甚至，在細微感知下，肩部出受傷的血肉筋脈，隨著錘鍊，也在迅速的復原。
一個時辰過去，血液中的狂暴之力也被消耗殆盡，原本鮮紅的血液，此刻卻是有些烏黑，阿陽知曉，這些定然是自己身體排泄出的廢物。
抬起滿是血液的雙手，阿陽握拳，向前方的空中狠狠一揮，頗為滿意的笑了，經過這一番血浴，自己的身體比之前無疑是強橫了許多。
一躍而起，阿陽跳入石坑旁的水潭之中，清洗去身上的血液，清爽感遍布全身，而雙肩上的傷口已然結痂。
阿陽一笑，換上衣物后，向山頂走去。
「感覺如何？」看著阿陽向山頂都來，靈落茗開口問道。
「謝謝茗姨關心，感覺身體比以前強橫了不少。」阿陽揮了揮拳，答道。
「那樣便好，走吧，回離浮城。」說完，靈落茗向著山下走去。
阿陽緊緊跟在靈落茗身後，向著離浮城走去……
時間一日日過，轉眼，卻已然是半年。
阿陽依舊每日跟隨著靈落茗去拿北蕪林的荒山之上，還是同樣的訓練，搬動巨石，而如今，巨石的重量，儼然增加到了五百斤，即便如此，阿陽也顯得遊刃有餘。
而且阿陽的身體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度，那巨石再也難以在阿陽的身體上留下絲毫傷痕，這自然要歸功於這半年以來的血浴。
每晚，靈落茗都會準備一隻凶獸，半年時間，從最初的開靈前期實力的凶獸，到後來的開靈中期，如今，每晚的凶獸血，都來自開靈後期的凶獸。
靈落茗說，自己還無法承受法境凶獸血液中的狂暴之力，所以如今，最大程度只能給自己使用開元後期的凶獸血。
這半年之中，靈落茗還傳授給阿陽一套拳法還有身法，分別叫做《重拳》，《虛步》。重拳講究發力，自然與阿陽搬石頭息息相關。
而虛步則講究靈動，否則即便重拳力道大，依舊太顯死板，兩者結合，方才圓滿，而經過一年的修鍊，阿陽的重拳虛步皆達到大成之境。
重拳虛步對於靈力的使用要求不高，適用於開靈前修行，能夠極大程度的提高戰鬥力。
這半年以來，按照靈落茗的要求，阿陽每次必須達到力竭，體內的靈流完全被消耗殆盡，才能夠休息，再度吸納靈力。
這種高強度的訓練，讓阿陽體內的靈力凝實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如今，阿陽體內的靈流已然達到了手腕粗細。
經過這一年的瘋狂修行，阿陽臉龐上的稚氣無疑已經退去。
……
夜晚再次降臨，阿陽沐浴完凶獸血，向著山頂走去，半年以來，這早已形成習慣。
山頂上，堆放著無數的亂石，這自然是阿陽的傑作。
而靈落茗此刻正站在那亂石堆上，手中拿有一朵乾枯的黑蓮，目光落寞，看著手中的黑蓮，雙眼中竟有著淚花閃動。
「妹妹，姐姐對不起你，如今，我依舊沒有尋到你的孩子。」說完，靈落茗蹲在石堆上，竟然無助的哭了起來，如同一個孩子一般……
站在亂石堆下的阿陽，看著靈落茗的背影，半年以來，他是第一次見茗姨這般，在他的認知中，茗姨強大而有神秘，可竟然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黑夜之下，出奇的安靜，唯有山風浮動，輕輕搖晃著靈落茗手中那已經枯萎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