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五）
滿意嗎？這三個字在她腦袋裡不斷迴轉，她才想起來自己的心裡竟然一點高興的心情都沒有。
聶小倩沉下眼睛，心情十分沉重。
「妖孽，你為了一己私慾，竟然害了那麼多的人，此時我就要替天行道……」燕赤霞只要一想到自己在鎮子里看到的那一樁樁慘案，就雙眼冒火，拿了長劍就沖了出去。
「不要——」一道凄厲地聲音響起，只見聶小倩不知道怎麼回事衝到了「他」面前，伸手，護在她身前。
「小倩……」寧采臣此時心情很複雜，他沒想到聶小倩的身世會是這樣，而且她竟然打算和大家一起同歸於盡…此時看到這樣的場景，一時竟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我不許你們傷害她……」聶小倩喃喃自語，而長劍氣勢如虹，誰也沒有阻止，在最關鍵的時刻，她被身後的人一把推開。
「啊！」
長劍直接插入了她的身體。一陣難以抑制地痛苦從傷口傳到她的心裡，她捂著胸口，好痛，好痛……
姥姥大叫一身，身形逐漸支撐不住，變為了一棵高大的柳樹，如同枯死一般地倒在地上。
「小倩……」
聶小倩把她扶起，手足無措地看著她的身體慢慢地變成一棵樹的樣子。
「聶小倩……」姥姥此時已經氣弱遊絲，一雙和她一樣的眼睛此時無神地看著天空，「我一生害人無數，可是我一點都沒後悔過。」大概是人之將死，她的心裡卻平靜地可怕。
「修行本來就是要充滿血腥的，弱肉強食，道理從來都是這樣的，他們會死，只是他們技不如人罷了。他們該死……」她淡淡地說著，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
燕赤霞很是憤怒地看著「他」，若不是他知道「他」一定會死，他想必是絕對會再多砍幾劍。
黑衣人的表現卻也是很平靜，一點沒有憤怒。
聶小倩怔然，她的臉上充滿了憤怒，想到自己的人生被毀了，可是……不知為何，她內心還有一種淡淡地說不出的認同感。
聶小倩自認為自己也不是像燕赤霞那樣正義感爆棚的人，可是，身為人類，怎麼說也會有哪怕一點點的憐憫，可惜，她並沒有。
「我一輩子，活的比你們都要久，此時死了，也沒什麼不甘心。唯一讓我遺憾的是……沒能把你嫁出去。」
聶小倩此時是真的憤怒了，她猛地鬆開手，姥姥的身體就這麼直接倒在地上。
「我說過了，我不想嫁，不要嫁給那個我根本不認識的傢伙。」
姥姥悶哼一聲，倒在地上的時候嘴角微微流下一條細長地血痕。
「是時候和她說真相了吧。」甄梓看不下去，說道。她一點都不喜歡那些悲情的劇情，因為不管怎麼看她都覺得無聊，可能是因為她天生沒心沒肺吧……
「是啊，你要是不說，她怎麼知道你其實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阿青也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戲碼。她一直是直爽地性子，有什麼就說什麼的類型。
姥姥地目光沉靜，她搖搖頭，嘴巴動了動，看口型，似乎是在說不要。
「說什麼？你們！到底有什麼沒有告訴我……」聶小倩急了，問道。
「呃，沒，沒什麼。」寧采臣有些尷尬，他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直覺告訴他，如果說出來的話，一定會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甄梓面前則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面板，【是否告訴聶小倩真相？】她選擇了否。
沒錯，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一直到姥姥死去，聶小倩都沒有知道真相。
可是，大概過了近一個月，聶小倩就發現自己的生命在逐漸消逝，她沒有去尋找能維持她生命的辦法，一直等到死去，她都是很平靜的。
甄梓面前的畫面修鍊消失，然後，幾幅圖出現在她面前，上邊的人儼然是劉凌水。
她這輩子，因為經歷過寧采臣和聶小倩的愛情故事，變得沒有主見，被愛情支配。如果有一個真心愛她的丈夫的話或許日子能過的和和美美，幸福一生。可惜，哪怕她再如何，也躲不過丈夫出軌的命運。
兒子出生后，丈夫就厭倦了那樣的她，在外邊處處留情，在一次撞破了丈夫和別的女人偷情后，她簡直就是精神崩潰了，直接讓了其他人來，然後等待他們的就是眾人指指點點地目光。
她誰也沒說那個報信的人是她，因為她想要維持這個家……
可惜，等不了多久，丈夫就因為諸事的不順，自殺了……
兒子看她的眼神一直充滿了仇恨，她以為遲早有一天自己能夠讓兒子知道，她的苦衷。卻沒想到，她迎來的卻是被趕出家門的命運，最後，一個人孤苦一生。
而如今，她這一世又要重複上一世的命運嗎？
兩個人在床上相繼醒來，劉凌水此時已經完全想通了這一切，她的目光中所有的迷茫都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她要和丈夫和離，讓大家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然後，她要自己一個人努力生活。渴望自己的孩子將來來養自己，她上輩子已經渴望地夠多了。失望，心寒，這些過後就是妥協。她估計，自己以後都不會再幻想什麼。
范離看到她們醒來目光則是一直在甄梓的白玉鐲上。
「謝謝你，救了我的一生，為了報答你，聽說你想要去另一個大陸對不對？我身上別的沒有，就只有這個。我們劉家祖先曾經救過一個從海外來的人，那人說是要報答我們劉家的祖先，就把這個東西給了我們，據說在那邊是個很重要的信物，不過當初大家都因為海上太危險了，於是就沒有用掉，一直傳到了我的手裡。既然恩人你需要，我就送給你吧。」劉凌水整個人都變了，對甄梓更是非常感激，是她讓她看清了自己的一切。她從此會改頭換面，重新生活。
信物是一個龍蝦形狀地玉佩，深藍色的玉，這樣的玉在這裡很少見，雕刻地為妙為俏。放在手心的時候能感覺到那一份微涼地感覺，感覺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