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濃霧中的槍聲

  8月17日清晨，微風，有大霧，平息了2天的槍炮聲，再次在上海市區響起！


  8月16日，夜，蔣介石終於向張治中發出了拂曉全線攻擊的手令:「最急，南翔。張司令文白兄（張治中字文白）:第36師（由第87師和88師兩個師的補充旅共四個團基礎上，組建了第36師，師長宋希濂。亦是中國仿照德國國防軍建立的所謂『德械師』）或鍾松旅，加入第87師方面，預定於拂曉全線總攻擊，一準殲滅敵軍，佔領虹口為要。中正手令。」


  很快，蔣介石的命令就得到了執行，由第九集團軍司令部傳達到了前線的各個部隊，隨命令同時到達的還有一批從江浙地區抽調的補充兵，用於填補前線各個部隊在14日下午攻擊行動中造成的傷亡人數！

  但是，這些補充兵大多數都是江浙地區的保安部隊疏於訓練、軍事素質低下，根本難以與淞滬會戰之前久經訓練的德械師老兵相比；就算是這樣的補充兵也是很有限的，523團的1營在8月13號、8月14號的戰鬥中共傷亡了230人，戰損接近百分之五十，但是經過兩次補充也才只有384人，加上損失的裝備523團1營，到17日凌晨發動進攻的時候整體實力只有剛到上海參戰時的百分之七十五。


  大約8月17日凌晨5點，523團1營接到264旅旅部傳來的命令將東、西八字橋的防務交由264旅補充團，並沿著水電路向花園路方向攻擊前進。


  523團1營1連作為部署在全營最前沿的部隊，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全營的開路尖兵。


  濃霧籠罩著滿是露水和彈坑的街道，的目視距離被限制在區區50米左右。參與這次進攻的所有官兵幾乎都是在摸索著前進。


  為了改變老兵們的看法，羅宇丈仗著不死之身帶著李貝等人和補充兵組成的1班走在全營的最前列充當尖兵。


  隨即羅宇等人沿著水電路向東大約走出600米左右就在霧中遇到了日本人設在水電路與花園路交叉口上的街壘！刺耳的槍聲，終於再次大破了上海兩日以來的寧靜！「嗖嗖嗖」的子彈就這樣從濃霧的一頭射出，在進攻部隊的頭上呼嘯著飛過。


  「停下，卧倒！」還不待羅宇的命令出口只見在日軍槍聲想起的瞬間，一班和跟在身後不遠的2連、3連的官兵壓著槍聲就卧成了一片！然後羅宇小聲的招呼著1班的人慢慢的退了下去。


  一會兒工夫，就見一個傳令兵就彎著腰一路小跑的來到了羅宇面前。


  「羅排長，連長讓你帶著3排的人對著前面小日本的陣地發起一次佯攻，試探下火力！」


  「好！」羅宇先是瞄了傳令兵一眼，然後對著身邊爬著的高勇道：「你過去把咱們排剩下的人帶過來，同時去找連長借挺馬克沁重機槍！」


  「是！」高勇應了一聲，然後小跑著就往後面去了。


  等高勇帶著2班的人和馬克沁回來的時候，前面日軍陣地的九二式重機槍已經停止了射擊。羅宇立即按照自己剛才心裡想的布置起來。


  「石班長勞煩你帶著3班的人從左邊慢慢的摸上去，記著先丟兩輪手雷然後在上；2班的人等會跟著我，李貝你等會帶著1班的人和高勇從連那借來的馬克沁重機槍在日軍陣地大約30米的地方設立一個火力支援陣地！記得把身上多餘的東西都留下，不準帶除彈藥和武器外的其他東西！」


  聽到命令的眾人紛紛開始行動！只見3班在班長石冉的帶領下，慢慢的以低姿匍匐慢慢的從左邊接近了日軍陣地，羅宇一看有樣學樣的在右邊爬行起來。


  等來到距離日軍陣地還有10米左右的時候，3班長石冉先是讓3班的人停了下來，接著對羅宇這邊做了個手勢，然後只見3班和1班的26號人幾乎同時從腰上摸出了2顆手榴彈，擰下蓋子后不到4秒鐘就將52顆手榴彈扔進了日軍陣地。


  「轟！轟！轟！.……」幾乎是手榴彈響起的瞬間，羅宇就起身帶著1班的人衝進了火藥爆炸后的煙霧中！

  可惜的是等羅宇衝進日軍陣地一看，日軍已經放棄了路口的這個街壘跑了。只是在沙袋邊留下了一堆黃橙橙的子彈殼。羅宇便帶著兩個班的戰士，繼續以散兵線向前沿著花園路慢慢的挺進，還沒走出幾十米就又是一排子彈從大霧中向羅宇帶領的眾人射來，好在濃霧嚴重影響了日軍機槍射手的視線，羅宇帶領的眾人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火力所擊中，但是每當羅宇帶領3排發起反擊的時候，日軍就會借著濃霧迅速撤退。


  直到，再一次的沿著水電路路口向花園路小心翼翼地走出大約300餘米后，羅宇又一次的看見了一處日軍的陣地逐漸從濃霧中顯露出來。這一次3排的人接近日軍陣地50餘米時連重機槍的射擊聲，都絲毫沒有發出。


  「兄弟們」羅宇連忙喊住準備像往常一樣去佔領日軍遺棄的陣地的部下，說道：「這一次不太對勁，這處陣地太過於安靜，而且這裡都快接近日本海軍司令部大樓了，屬於外圍的重要據點，扼守花園路與景祥路地理位置如此重要，日本人沒理由不守的。」


  「你搞什麼名堂？」3班長石冉向羅宇一瞪眼，說道：「排長，你怕死別妨礙兄弟們撈點功勞啊！咱們過來遇到的那幾個街壘還不是就剩一堆銅彈殼，屁都沒有，我看守在這裡的小鬼子都回海軍司令部里抱團了！」


  「誰怕死了？」羅宇有些不服氣。


  「看你被嚇的那樣兒！」3班長不屑的朝羅宇揚了揚頭：「咱們這是打國戰，打狗日的小東洋，排長你要怕死還是趁早離開，別來這當軍官禍害這一票的弟兄！」


  聞言羅宇不由得苦笑的搖了搖頭，知道是自己之前的膽怯的表現的副作用。


  還不待羅宇繼續接話，3班長帶著3班的十餘名老兵就向著日軍陣地摸去；

  就在3班長他們離日軍陣地還有30米的時候，沙袋後方2米高處突然一左一右亮起了2盞特別明亮的燈，帶來的亮光碟機散了周圍的霧氣。還不待3班的眾人反應過來，一陣陣的子彈就像雨一樣迎面撲來，只一瞬間，3班和跟在後面的1班就倒下了14個戰士，剩下的12名戰士立刻趴在地上對著日軍的陣地就開始還擊！

  「噠！噠！噠！.……」日軍陣地上的槍舌稍微減弱了一點，1班長李貝就馬上爬到了羅宇面前，只見羅宇躺著的地面已經是鮮血流了一地。


  「排長！」李貝焦急的說道：「你那中彈了？」然後還不等羅宇回話，就拉開羅宇的軍服，只見肚子上1個大拇指粗細的槍眼，鮮血不停地從口子里流出！

  「咳！咳！.……李貝放下我，帶著剩下還能動的兄弟們走！」


  羅宇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濃霧中昏黃的燈光就越來越近，慢慢的一輛掛著膏藥旗的裝甲車向著羅宇等人駛來；伴隨著一批端著明晃晃刺刀的日本步兵。羅宇就知道，這次完蛋了所有認都死定了！嘆了一口氣，就拉響了身上的一顆手榴彈！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