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暗影
地上的夏普斯堡噪雜，繁華，競技場的歡呼此起彼伏。但它的地下卻是相反。
陰冷，潮濕，腳下和牆壁上布滿苔蘚，通道中間的水溝流淌著褐色臭水，散發著惡臭，還不時有紅眼老鼠和屍糞蟲從苔蘚上走過。這裡是夏普斯堡貧民區的下水道，是盜賊、黑幫和無法受帝國追捕的邪惡勢力的地盤。
這裡四通發達，盜賊和黑幫們在貧民區挖掘的地道已經和下水道連接了起來，已經沒人知道這裡的全部路線。就連庫德莉亞也沒辦法控制，她總不能跑到地下去。
因此警衛騎士團監控了南部城區平民區和貧民區與北部城區之間的下水道通道；並且庫德莉亞雇傭法師們在南北城區之間製作了地下監控隔離牆，從地面直到岩層，厚三米。只要有人在挖地道就會被法師們查覺到。但南部的城區地下已經是一座地下城了。
黑色的斗篷，蒼白的面具上沒有嘴和鼻子的位置，胸前佩戴著黑色鐮刀聖徽，纖細的腰肢和鼓鼓的胸部顯示了她女性的身份。不知道是刺客訓練還是腳下苔蘚的原因，即使可以看到她的行動，但卻毫無腳步聲傳來，通道里只有滴答的水聲和老鼠的吱吱聲。
赫爾從一具被屍糞蟲覆蓋的軀體旁走過，這具身體的主人將被遺忘，不論他的力量和權勢如何，現在只是一堆爛肉，最後連骨頭都會被屍糞蟲的酸性消化液給腐蝕殆盡。化為大地的塵埃與污泥。
但誰人不是如此，那些在上古的戰鬥中榮耀的英雄，現在也僅僅是雕像和傳說，他們的靈魂要麼毀滅，要麼長眠；雕像是死的，傳說可以偽造，唯有靈魂才是生命的本質。
萬物終將毀滅，靈魂歸於冥府，直到下一個輪迴。
赫爾默念永恆之書的前三句，多麼殘酷而真實。不過現在這三句已經變了，「奪魂者將指引我們打破這輪迴，新的秩序即將誕生，我們的生命將擁抱永恆之火」。
都是謊言！
轉過一個拐角，赫爾看下前後，感覺沒人跟著就將手在牆壁上摸索，不知道按在什麼地方，她所踩的石磚瞬間向下打開，將她落了下去，不過赫爾沒有驚慌，她已經不止一次來過這裡。因此只是激發了斗篷的緩落術就直接下落。
底部是一座法陣，散發的灰光掃過赫爾，當掃到她胸前的聖徽后就消散一空，然後緩緩向下落去，底部是一條寬闊的地道，寬高都是三米，兩旁每隔十米就有一對綠色的火光，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轉過一個角不足十米就是盡頭，那是一扇金屬門，門上密密麻麻的暗影靈光。不過赫爾手持聖徽就輕鬆打開了門扉，裡面是一個圓形大廳，四周同樣是綠色幽火。除了赫爾身後的門外還有四個其他的門，應該是其他使者的進入通道，赫爾可不敢進去，她的聖徽沒有通行許可權，進去就會被強大的魔法消滅。
看著大廳頂部中央的黑紅色水晶，赫爾單膝跪下，祈禱數息，從手中的聖徽上直射出一道黑光，落入水晶中，沉寂片刻，從水晶中看到了一個黑紅色的能量漩渦，從中發出了一個聲音，放佛是冰冷的機械。
「赫爾，我的學徒，你終於來了，你已經遲到了十天，上個安息日你就應該來向我們稟告，我剛才已經想要再次聯繫你，計劃不容拖延。」
這時水晶中再次形成一個能量漩渦。
「枯骨，如果計劃受挫，你應該承擔責任，你的學徒竟然沒有完成如此簡單的任務，簡直是不可饒恕，他的靈魂應該在冥火中焚燒十年。」這是另一個聲音，是一個尖銳嘶厲的女聲。
她的話讓赫爾身體一陣顫抖，這不是玩笑，這個聲音的主人赫爾親眼見過，對方的學徒只要有一點觸怒就會被進行恐怖的懲罰，而那些靈魂在冥火中焚燒的靈魂發出的慘嚎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這是我的學徒，希特麗，命令是我下的，也只有我才有資格懲罰她，更何況計劃還沒開始，何談失敗。」聲音一如既往的機械，語氣中沒有憤怒，但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就算如此，她在十天前的上個安息日就該向我們稟告，竟敢如此怠慢長老，她應當受到懲罰，如此才能彰顯我們的威嚴，以免有其他人再犯這樣的錯誤。」
漩渦再次翻騰，出現了第三個漩渦，並且壓制住了前兩個，這讓赫爾心中異常驚訝。但立刻就低下了頭顱。
「夠了，希特麗、枯骨，我加入可不是為了聽你們廢話的。」新的聲音十分霸道，但赫爾的導師枯骨和希特麗立刻就閉嘴了。看來在力量上不如它。
聲音轉向赫爾，「赫爾，年輕的收割者，我是新加入議會的長老，你可以稱呼我的代號黑鴉，你的過往戰績我有所了解，你能告訴我是什麼，能讓你這樣優秀的刺客不能前來向我們稟告，畢竟你的任務不會觸及強大的存在。」
赫爾心中充滿了矛盾，究竟要不要隱瞞他們？不過想到其他四個門，也就是還有四個不知身份的使者，長老們完全可以詢問他們。便說：「尊敬的黑鴉長老，十分榮幸您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是看到了大宗師的後代，那個少年絕對是大宗師的後代，我想要制服他，但失敗了，就在上個安息日的前一天。」
「什麼，你確定！」「沒錯，長相，姓氏還有獨有的力量，都完全符合，我被那力量打中后竟然無法動用聖力，錯不了。」「我們要討論片刻。」
水晶中的三個漩渦互相接近，頻繁震動，明顯是在互相交流。赫爾不敢抬頭，她隱瞞了一些東西，卻透露了一些長老們很快就會知道的東西，女神的意志才是唯一，她可以死，但不能是現在。
討論很快結束，最終判決出來了「赫爾，我的學徒，雖然希特麗長老仍舊希望懲處於你，但你提供的情報十分有用，功勞大於過錯，你的懲罰被中止。」
「感謝長老的仁慈，那我下一步該怎麼辦？」
「你的任務被另一個使者在上午稟告過了，計劃繼續。如果你已經恢復了，那麼你仍舊繼續聽命於無面者。如果計劃成功，你今天的功勞會一併計算。」
「我已經完全恢復了，隨時效命。」「很好，今天就這樣吧，過不了多久，我們就不需要暗月力量掩飾我們的通訊了。去吧。」三個漩渦消散，赫爾也直起身，徑直離開了。